傅爭提到的四叔,是容琪的四舅,也是整個傅家最執著甚至有點瘋的人。
愛上一個有夫之婦,之後開始了長達十幾年的等待,搶奪。
最後犧牲了自己向上的事業和一隻手,才抱得美人歸。
現在傅爭竟然提到這個家裡最執著的四叔。
容琪不禁輕輕吸了一口氣。
“你,你彆亂來啊,你知道的,你現在可是傅家的獨苗苗,出不得差錯的。”
見傅爭沒反應,容琪急急的道:“你見過她丈夫,還這個表情,應該是看出來她丈夫不簡單了吧?”
“既然這樣,你這又是乾嘛呢,趁現在陷得不深,放手不行嗎?
“可我舍不得。”
傅爭嗓音低輕的說一句,腦子裡浮現出這一個多星期來兩個人的相處。
他們是那麼合拍。
一起理資料作報告時,他隻要提出來想要什麼,她總能第一時間給他找到,他提出一個什麼想法,她也能立馬接上。
一起上課,她聽不懂,他給她輔導,看著她聽懂後,晶亮瑩瑩的一雙眼,他心裡更像吃了蜜,感到甜。
他想和她在一起,想得發瘋。
自從得了教授指派的任務,他每天最盼著白天的到來。
因為一到天亮,他就可以去見她了。
於是,對他來說,明明隻需要三天就能抓住重點,統籌好的一堆資料,他整整拖了一個禮拜。
他活了二十三年,還從來沒這般動心過。
要他放手,他怎麼甘心。
他四叔都能為所愛隱忍等待十三年,他怎麼不能了。
他們現在恩愛甜蜜,那誰知道以後呢。
她丈夫一看就不是普通人,這樣的人,以後麵對的誘惑會更多,能抵擋得住?
他比她丈夫應該要年輕,也不是等不起。
“她丈夫不差,我也不差啊。”
最終,傅爭喃喃回了這麼一句。
——
天色暗下,天空漸漸飄下細雨,絲絲密密的落去院中的花樹上,水池中。
“晚上我們吃什麼啊?”
文莉窩在江元的懷裡,看一眼昏暗的屋子,再看一眼同樣黑漆的窗外,不禁問了一聲江元。
太久沒見麵,也沒在一起過了,兩個人都食髓知味,沉迷無法自拔,一來二去,時間就這麼悄悄過去,到晚上了。
這會兒外麵的商店老早就關門了。
江元正靠躺在床上假寐,大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摩挲著文莉圓潤光潔的肩頭,聽到她問,他睜開眼,想了想,他說道:
“家裡還有麵條,大嫂做的醬也有,晚上吃麵,明天再帶你出去吃好的?”
“也行。”
文莉聞言也不糾結了,摸一下自己感覺有些鼓脹的肚子,她又說道:
“吃麵的話,晚些再去做好了,我這會兒還不太餓,你先陪我說會話吧。”
江元聞言,眸光微動一下,他手臂稍微收了收力,把文莉攬緊一些,又低首吻一下她發紅的眼尾,才回道她:“好。”
“在學校兩周了,還適應嗎?學習跟得上嗎?舍友們呢,好相處嗎?”
靜默一瞬,江元低眸看著文莉問道。
兩周不見,他每天都擔心她在學校不適應。
“嗯,適應得差不多了。”
文莉點點頭,回道江元。
“學習也還行吧,就是高數有點跟不太上,很多公式我還不算熟悉,也不太會熟練運用,尤其是極限,對我可太難了。”
“你也不在我身邊,我也沒辦法讓你給我補,要不是後麵傅爭把他筆記借給我看,估計這回咱們見麵,你就得給我惡補知識,連出去玩的時間都沒了。”
傅爭。
江元微頓一下,眼前浮起那雙臨走前都還帶著警惕不甘的眼睛,須臾,他問道:
“就是那個省狀元?你們關係很好?”
這話聽起來怪怪的,文莉不禁抬眼看向了江元:
“你這話問得有點怪哦。”
“什麼叫我們關係很好啊。”
“我和他沒什麼關係,就是普通同學,你可不要瞎想,瞎誤會。”
“而且,人家也不可能對我有意思。”
“嗯?”
“怎麼這麼說?”
江元挑了一下眉。
“你知道我們怎麼認識的嗎?”
文莉說到這事,原本因為先前太放縱,這會兒有些懶洋洋的她一下子來精神了。
雖然不想讓江元誤會什麼,但她還是有些想看他為她吃會酸醋的。
於是她微微撐起身和江元說道。
“他是替他好朋友來給我送情書,我們才認識的。”
“遞情書?”
江元手撐了撐床,微微坐直了些。
“是呀,遞情書,說是幫建築係誰給的,後麵聽他說是他好朋友。”
“也挺逗的,當時我和他說我結婚了,他都有點傻了。”
“他應該是頭一回幫人遞情書的事,沒想到會碰這麼大個壁。”
“倒是挺有意思。”
江元聽完,有一瞬靜默,他低語了一句。
文莉有些不滿了,她不禁伸手去捧了捧江元的臉:“你就這個反應嗎?”
“才開學耶,你媳婦兒竟然就有人給遞情書了。”
江元當然不可能隻這個反應。
文莉不知道的是,江元在電話裡聽出來她哭了,他接連熬了幾個大夜才總算忙完那件緊急事件,趕過來看她。
過來的時候,他沒先到辦公樓找文莉,直接去的文莉宿舍。
到了後,他拜托宿管阿姨上去幫他叫人,得知文莉不在宿舍,正打算去教學樓找她,這時,一個女生卻喊住了他。
對方問他和文莉的關係。
他當時擰了下眉,沒回。
對方卻來了一句:“看你穿著不差,你是文莉說的那個結了婚的對象吧。”
“你對象也挺有意思的哈,一邊口口聲聲說著自己已婚,一邊又在和省狀元打得火熱......”
江元當時沒讓對方把話說下去,警告了她,讓她把嘴巴放乾淨點,要被他發現她到處敗壞他媳婦兒名聲,他絕對要她好看。
江元還特地去找了宿管阿姨問了那女生名字,之後又去找了文莉的輔導員,和她說了這個事,最後才去的教學樓那邊找文莉。
但這些,除開需要讓她注意那個女同學的事,他都不打算讓她知道。
早在她來讀大學,他就想到過她會有很多人追求。
不論她已婚與否,喜歡她的人都會如過江之鯽,多不勝數。
畢竟,她那麼好,生得更招人。
但隻要她的心在他這裡,那些,他都可以忍耐。
但,他也顯然高估了自己。
在教學樓附近看到傅爭難掩愛意的看著她,要說什麼的那一瞬,他險些按捺不住周身的戾意。還有…不安。
他才會那麼急切的出聲打斷了他們,才會一回到家,剛關上門,就和她……
“寶寶想讓我吃醋?”
江元由著文莉捧著他的臉,隻看著她問道。
“可我吃醋的樣子,你估計會很怕。”
江元眼眸深,瞳仁黑亮,這會兒在昏暗的屋子裡,他一雙黑眸更添了幾分晦暗,再聽他低低的這麼一聲,文莉莫名有麻爪。
她本能感覺到危險,鑒於身上還酸著,肚子也脹,文莉趕緊道:
“那沒有啦,我就是說說而已。”
“你就放心吧,你媳婦兒立場堅定,早在開學,就已經和大家表明了,我是個已婚人士。”
“所以,你不會有多少吃醋的機會的。”
文莉哄人的時候,話特彆甜,話音也軟,她說完,覺得還不夠,又圈著江元脖頸道:
“我都想早點畢業了,這樣的話,就能又像以前那樣,每天早上,晚上睜眼,閉眼都能看到你了。”
原來隻是隨口的話,但當文莉說出來,發現她真的是這麼想的。
想到這些日子來,她對他的想念,她不禁又道:
“你不知道,這些日子,我好想你,每天都想,吃飯想,睡覺也想...你不在我身邊,我晚上睡覺,被窩一點都不暖和。”
“我知道。”
江元喉頭微窒,他啞聲道。
“我知道你想我,那天電話,你哭了。”
他這樣,文莉反而不好受了。
她沒想把氣氛搞太沉,於是又笑著說道:
“哪有呀,才沒有哭。”
江元沒就這事和她爭,他手輕輕撫著她的臉頰,轉開話頭,和她道:
“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要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