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月這樣的人,她上輩子不是沒遇到過,她堂姐那個圈子裡,包括她堂姐,哪個不比袁月難搞。
至於傅爭,實際也和上輩子她的那些追求者並沒有什麼兩樣。
唯一的區彆就是,在最開始,她有把傅爭當做朋友看待,才在確定他的心思後有些難以接受。
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等這個任務完成,他們不會再有太大的交集。
他也說了,他們以後隻是同學。
想明白這些,文莉心裡豁然一鬆。
“其實這趟我下去工廠,雖然累了些,學到的東西還挺多的,像對工人的管理啊,任務的分配啊什麼的,我看了都挺有感觸,以後我要辦廠了,正好可以規避掉這些問題,省得走彎路了。”
“這也是離我的富婆夢更近了一步啊。”
“所以,最後幾個地方了,我還是有始有終,把它完成了吧。”
“也就堅持幾天而已,沒事的。”
文莉知道江元擔心她身體,她說完,又抬頭和他保證道:“你放心吧,這次我會注意的,不會逞強,也不會再把自己的腳弄得更糟糕了。”
“你這腳,就是再注意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江元擰著眉說道。
“那,這樣,明天我先去一天,如果實在不能堅持,我後麵不去了行吧?”
文莉知道江元是心疼她,最後迂回了一下。
“這麼想去?”
“嗯,想去!”文莉立即點了點腦袋。
文莉太過堅持,江元看著她有些猶豫。
這段時間,文莉真的瘦了很多,臉雖然沒瘦脫相,但也沒什麼肉了,唯一慶幸的是,可能運動量加大,身體得到鍛煉的關係,她臉色還算好。
最終,江元垂頭親了親她的眼,應道:“那我明天送你去。”
“嗯嗯,好。”
文莉高興的彎了彎眉,她就喜歡江元無條件支持她的樣子。
“等我這裡忙完了,就能休息幾天,到時候就能好好陪你了。”
“我們到時候好好去逛逛,聽琪琪說,杭城這邊玩的地方還挺多的。”
“行。”
看著文莉臉上的笑靨,江元禁不住也勾了勾唇角,他輕捏一下她的鼻,笑應了她。
沒提他後麵去報道,也會忙一段的事。
反正時間嘛,是擠出來的。
她這裡不空,他就儘量協調他的。
——
心疼文莉這兩周來的辛苦疲憊,這一晚,江元沒動文莉。
簡單吃過晚飯,江元給文莉打水,讓她泡了個舒服的澡,再給她的腳重新上過藥包紮,就上床摟著她睡了。
文莉也知道他是為了她才忍著,難得的她沒有去鬨他,依偎在他懷裡,很快睡了過去。
有江元在身邊,文莉睡了兩個禮拜以來最安心,最踏實的一覺。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江元就輕手輕腳的起來了。
去早市買了隻鴿子回來頓了一鍋湯,煮好了早飯,才去叫了文莉起床。
久違的睜眼就能看到那個人的時間,文莉貪念的同時,又忍不住耍賴賴床了。
她半眯著眼看一眼來喊她起床的江元,伸手勾著他的脖頸,嬌嬌的蹭著他的脖頸道:
“不想起怎麼辦,哥哥你今天伺候我一回。”
兩人兩個多禮拜沒在一起,昨晚還溫香暖玉的忍了一晚,江元早上起來還去衝了個涼水澡。
這下被她這麼有一下沒一下的蹭著,一聲聲哥哥好哥哥的叫著,江元心裡那股才壓下去的邪火就被她這麼蹭了起來。
江元眼裡眸光晦暗一瞬,說一聲:“要個補償再伺候你。”伸手抬起文莉下巴,就朝她深吻了下去。
“我,唔......”
猝不及防的動作,文莉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不知想起什麼,她睜大眼,就要說話,卻恰好給了男人機會。
大舌卷住她的香舌,狠狠攪動起來。
男人的霸道不容忽視。
文莉身體不受控製的發酥,耳根臉頰也迅速紅燙開。
直到天光變白,屋子裡亮光照進,再耽擱下去,文莉該誤了去學校的時間了。
男人才堪堪鬆開她:“這幾天,彆在早上招我。”
江元啞聲說一聲,微沉了沉息,起身去了櫃子邊給她找衣裳。
剛拿好衣裳要轉身,就聽身後似乎已經從剛才的深吻缺氧裡緩過來的某人調皮一聲:
“哦。”
“可是,哥哥,我剛才沒刷牙耶。”
“......”
“我說了不嫌棄你,還是你想再試一回?”
江元轉過身,長眉一挑,看向文莉。
那眼神莫名有些危險,文莉不敢鬨了,她搖搖腦袋:
“不,不用了!”
“我相信你,我也不嫌棄你。”
這麼鬨了一通,文莉也清醒了,乖乖接過江元給她拿的衣裳穿好,起來洗漱。
吃過早飯,他們坐電車去的學校。
“你們約定在哪兒碰麵的?”下了車,江元問道文莉。
“就在學校門口的花壇那兒。”
文莉回道江元,要和小組的人會和了,她忽然想起,傅爭的事她還沒給江元說過。
雖然她昨天已經和傅爭說好了,兩人以後保持距離,但這幾天兩個人為了那些報告,肯定還是會碰頭的,江元接送她,也會碰到。
尤其先前她還介紹他們認識過。
文莉覺得,還是要給江元說一聲這事。
“那個,我還有個事沒給你說。”
“嗯?”
文莉說這話的時候有些小聲,江元不禁轉眸看了她一眼:“什麼事沒和我說?”
“就是,就是那個傅爭......”
文莉把事情簡單的說了下:
“我也是下去走訪的時候才發現的,準備任務結束和他說的,也儘量避著他了,沒想到袁月把這事鬨了出來,我昨天就和他說清楚了。”
“他也說了,我們以後隻是同學,今天開始我負責外麵,他負責整理報告,我們碰麵會減少了。”
江元聞言,神情微斂。
他昨天就感覺到了,文莉看到他哭不是因為高興這麼簡單,他一直在等著她自己和他說。
實際在最開始,他得知她和那個傅爭一塊兒做任務的時候,他就不放心。
不是不放心她。
而是那個傅爭。
雖然隻打過一個照麵,但江元能從那人身上看到和他骨子裡某些相似的屬性。
不是頭能輕易罷手的狼。
就是現在,江元也不信他會這麼輕易放棄。
有些人,總是覺得退一步還有一線希望。
卻不知道,他的對手,根本不會讓他有退過之後還有上前靠近的機會。
江元不願意在文莉麵前提起傅爭這個人,他沒就這事發表什麼意見,隻關心道:
“你昨天就是因為他們,心情才那麼差?”
文莉詫異的看一眼江元,沒想到他看出來了。
默一瞬,她點了點頭:“嗯,有點,就是覺得挺煩的。”
“不過現在沒事了,我已經想通了,不會再把他們放心上了,等這個任務做完,我就離他們遠遠的。”
“嗯,那就不想這些了,也不用顧忌我,你做什麼我都支持你,也相信你。”
文莉心裡有主意了,江元沒再多說什麼,隻和她說道。
江元無條件的信任,文莉心裡暖暖的,她臉上綻出笑,又抿一下嘴,看著江元說道:
“那你必須相信我的,我對你堅定不移。”
江元聽得禁不住一笑,他眼溢出笑意,應和道她:
“是,我媳婦兒對我的愛,堅定不移!”
把傅爭的事說了,文莉心情徹底放鬆,由江元送她去了花壇邊。
這時候小組的成員已經來了一些了。
比較意外的是,傅爭也在,正拿著一份什麼文件在和小組裡的一個學長說事。
看到文莉,他下意識背脊挺直一些,注意到江元,他神情微頓,須臾,他和學長說一聲,朝文莉和江元走了過來。
“來了?”
傅爭神色似自然的和文莉打了招呼,還對江元點了下頭,頓一下,他又說道:
“我來找廖學長,讓他今天幫你分擔一部分餐飯的事,我今天開始就在工作間整理這些天的報告了,爭取能早點把問卷交給許教授。”
傅爭說這話時,音量提高了一些,文莉能明白他做這事的用意,她笑一下,點了點頭:
“嗯,行,那就分工合作。”
文莉笑容淺,卻並不牽強,傅爭能感覺到,文莉已經不在意了。
昨天,在工作間,文莉對他的存在和心意,他的退讓,心緒還有些受影響,但今天,她已經一點兒也不在意了。
是因為誰,傅爭幾乎不用想。
他拿著文件的手微緊,片刻,他也輕扯了扯唇,笑容有些勉強:
“那好,那我先去忙了,你一切多注意。”
“嗯,我知道。”
文莉點了點頭,應一聲。
看出文莉不想多和他說話,傅爭頓一瞬,最終,他看一眼江元,大步離開了。
“好了,都到地方了,你回去吧,下午你要來接我的話,就在站台那裡等我好了,也不用太早,四點半左右到就可以。”傅爭一走,文莉轉身看向江元說道。
“嗯,好。”
江元笑著應道文莉,又問她:“晚上想吃什麼,我去買。”
“你燒的我都愛吃,反正都好久沒吃了。”
“行,知道了。”江元又一笑,礙於有外人在,他沒伸手去摸她的頭。
這時候又有幾個小組的人到了,看到文莉和江元,都忍不住悄悄過去問了彆的成員什麼情況。
江元餘光瞥見,他沒再多說,叮囑了文莉幾句,讓她注意腳,轉身走了。
“學妹,先前送你來的那是你愛人嗎?”
江元一走,就有小組的人上來和文莉打聽到。
昨天袁月的話不中聽,但因為傅爭先前對文莉確實有照顧。
有些成員回去,還是忍不住議論八卦了一番。
裡麵說什麼的都有,個彆的,說話難聽程度比袁月好不了多少。
沒想到今天過來,就看到文莉愛人了,而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們夫妻很恩愛。
最主要的是,傅爭好像還認識文莉丈夫。
小組裡的一些人多少有些感到被打臉,也不免對自己昨天的任意揣測感到不好意思。
“恩,是,那是我愛人。”
文莉大概能猜到昨天小組的人散場後,他們私下討論了什麼,她也不在意,隻簡單的回了一句,沒再多說。
看出來文莉不想多談昨天的事,小組裡的人也識趣沒再多問。
確定人到齊後,他們就出發了。
隻是讓他們沒想到的是,這麼多天下來,尋訪各個廠都暢行無阻的他們,這次在到了機械廠後,被攔在了門口。
不讓他們進。
要進可以,拿出廠裡允許他們進出的批條。
文莉當然沒有批條,她們先前去那些廠子,隻要拿著z大的學生證就能進,批條這種東西聽都沒聽過。
雖然城西城南那邊小廠子多,但也不是沒有幾千人的大廠,沒道理全杭城就機械廠這裡特殊了。
文莉上去試圖和看門大爺溝通道:
“叔,您能不能幫忙去說一聲啊,我們是z大的,下來工廠參觀學習的,先前許教授和廠領導說過這事的。”
“什麼許教授,我不知道,反正我得了命令,今天不能放任何陌生人進廠子。”
看門大爺是個五十多的瘦高老頭,文莉上去說軟話,他直接擺了擺手道:
“小姑娘,你要真想進去啊,就回去找你們教授拿條子吧。”
“怎麼會突然要批條了呢?難道是大廠管理嚴格?”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回去找許教授嗎?”
邊上,任務小組的人聽後,開口道。
好幾個人直接看向了文莉,要她拿主意。
文莉微擰了眉,暫時沒回他們。
看門大爺態度強硬,文莉直覺不對勁。
高考恢複後,大學生吃香起來。
先前他們去那些廠子,能和工人聊得好,也多少有因為他們身份的緣故,還有好些工人問他們關於高考的事。
她們幾十家廠子走下來,這還是第一家看門大爺對他們避如蛇蠍的。
還得了命令。
得了誰的命令?
是不讓生人進出,還是不讓大學生進出?
難道許教授的用意被人知道了不成。
要是這樣,也不知道會不會對許教授現在做的事產生影響。
畢竟,要改變,肯定要動到某些人的利益。
“大爺,你能不能告訴我,這不讓生人進出的命令是誰下的啊?”
文莉從隨身背的小包包裡,摸出一包香煙,悄默默的遞到了看門大爺的桌上。
那是她臨出門,江元給她裝的。
說機械廠這類大廠,事情多,因為廠子大,裡麵的人也相對傲,說不得會遇到什麼麻煩情況,帶兩包煙,說不得能派上用場。
沒想到這麼快就用上了。
一包現在難買的中華煙。
看門大爺隻一瞥,就直了眼,下一瞬,香煙已經進了他的口袋。
拿人手短,看門大爺臉上神色緩了下來,他左右看一眼,和文莉道:
“小姑娘,我就給你直說了吧,先前呢,廠裡還下來人打了招呼,說會有一批大學生進來參觀學習,說不得他們當中誰將來會成為這個廠子裡的領導人員之一,讓我好生接待。”
“但今兒一早,副廠長辦公室的秘書就下來和我打招呼了,今天不許放你們任何一個人進廠子裡。”
“現在廠子裡,廠長生病告假中,周副廠長在廠子裡就是最大的,他的話沒人敢不聽。”
“所以啊,你們今天肯定是進不去這廠子了,要不,就回去找你們教授,讓他再打個電話。”
“不過我估計呢,也沒戲,想讓生人不進廠的理由可太多了,你們教授再能耐,他也不是管這條線上的人啊。”
先前還讓,臨時卻不讓了,這就很說明問題了。
“謝謝你啊,大爺,我知道了。”
文莉心裡有數了,她笑一下,和看門大爺說一聲謝,就看向小組的人:
“機械廠進不去,回頭問問許教授意見吧,還有彆的幾家廠子,我們先去那邊......”
“嗤,我勸你們啊,省點力氣吧,不止機械廠你們進不去,邊上幾家廠子的大門,你們也彆想進去。”
文莉話音剛落,邊上一道透著嗤笑的聲音傳來。
文莉偏頭看去,袁月穿著一身大紅裙裝,踩著小跟皮鞋正站在不遠處,她臉上掛著得意的諷笑。
“怎麼樣,昨天把我踢出小組,今天就遭報應了吧。”
“我話就撂在這兒,沒有我,你們,休想進城東這邊所有廠子的大門。”
袁月說得信誓旦旦,一副盛氣淩人的姿態,小組的成員聽得麵麵相覷,有幾個信了的忍不住勸說道:
“這,袁同學,大家都是同學......”
“同學?我被踢出小組的時候,你們可沒說過這話。”
袁月嘲諷一聲,片刻,她話音一轉:
“當然,想要進廠裡,也不是不行,讓傅爭給我道歉,承認他因公謀私,惡意擠兌我,我可以考慮下,給你們打個電話說說情。”
“口氣挺狂啊。”
文莉看她一眼,忽然笑了一下:
“看來袁大小姐還真是名門貴族,把城東這邊的廠都給控了。”
“或許,我該打個電話去上麵問問,看看城東這邊,是不是姓一個姓了。”
“如果不是一家領導,我就順便給舉報一下,城東這邊,廠廠勾結,做了見不得人的勾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