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1 / 2)

卻說賈赦暈暈乎乎的回到家,不時摸摸額頭,一會兒傻笑,一會兒又露出有些難堪的表情。嚇壞了紅掌等人。

“大爺這是怎麼了?”天歌悄悄問紅掌,“早上出門時還好好的呢,不會中邪了吧!”

紅掌聞言狠狠瞪了一眼天歌,“閉嘴!”

天歌害怕地往後退了退,另一個丫頭楊柳擔心地問,“要不要回老太太請太醫來看看?”

“且看看。”紅掌搖了搖頭,她家大爺混不吝慣了,還真說不好原因。剛才她摸了大爺的額頭,不燙,不像是病症。

又過了一陣子,賈赦還那般,紅掌忍不住提醒。

“大爺,該去給老太太、太太請安了。”

“哦,這就去!”賈赦神不守舍起身,憑著本能去榮慶堂。

紅掌擰著眉頭,吩咐天歌,“你跟緊大爺。”

天歌連連點頭,紅掌則一甩簾去垂花門那找清波打探情況。

她是賈赦房裡掌事丫頭,賈赦起居都是由她回稟老太太。清波也不耽擱,聽說紅掌找他有事立刻趕了過來。待聽到紅掌的擔心後,提起心放了下來。

“沒什麼事,大爺第一次被長輩親額頭不好意思了。”清波很平淡地說,國公府規矩大,老太太再喜歡大爺也不過摟在懷裡揉搓一頓,至於太太和老爺就更不會有親昵的舉動了。不像他們普通人家,愛孩子時親個沒完,火起來撩起笤帚疙瘩一頓狂風暴雨。

國公府講究一個舉止有度,因此,哪怕是嬰孩大人也從來不會親的。太太都如此,乳娘更不會了,因此,真要算起來那個額頭吻可以說是賈赦有生以來的第一個吻。

激動些也不足為怪。

“原來是這樣。”紅掌點點頭,表示明白了。彆看大爺已經12歲了,實際上在感情上十分依賴他人,一句微不足道的誇獎或是批評足以影響他一段時間。

三爺一個額頭親,足可以讓大爺努力一段時間了。

打聽完,紅掌正要離開,一轉頭看見賈政的乳娘李氏鬼鬼祟祟地,遂揚聲問,“李嬤嬤要出去?怎麼又回去了?”

李嬤嬤偷聽話被抓了現行,沒有一點不好意思。轉身裝作才看見紅掌的樣子,“喲,原來是紅掌姑娘,怎麼到二門來了。”

說著,伸長脖子往外看看,見到清波的身影露出一副什麼都懂的笑容,“原來是這樣。”

“不是我說你,你好歹是大爺的房裡人,就是喜歡清波也得先看看大爺怎麼想的不是?雖然你年齡大些也不是沒機會成為大爺的房裡人不是?”李嬤嬤搖著頭,“生氣啦?好,好,嬤嬤也是過來人,小兒女的心思都懂,情難自禁嘛!”

“哼!”紅掌冷哼,跺腳離開。

李嬤嬤衝著紅掌的背影嗤笑一聲,一路疾行,到了榮禧堂東廂房。

賈政正在搖頭讀書,見到李嬤嬤停了下來,“不是你家女兒病了,要回去看看嗎?怎麼又回來了?”

“可是忘帶了什麼?”賈政又問。

李嬤嬤左右看看,見沒人貼近賈政,“三老爺今兒在學堂親了大爺。”

若說誰最討厭賈代儒,非李嬤嬤莫屬,自從他說那個勞什子孩子父母親自帶好後,太太十分心動。若非太太又有了身孕,恐怕她就要被裁掉了。

斷人生計猶如殺人父母,李嬤嬤恨透了三老爺。

“你說,大家公子哪裡能亂親的。”李嬤嬤義憤填膺,在她看來,三老爺是在籠絡大爺,手段忒低俗了。

不過不可否認,或許對小爺還真管用。

李嬤嬤心裡打鼓。

“真的?三叔不是外人親一下額頭應該沒什麼。”賈政說服自己。

李嬤嬤疾聲厲色,“男人親男人就是不要臉!”

賈政有點被嚇住了。

李嬤嬤再接再厲,“要親你的人肯定彆有用心。”

賈政點點頭表示自己記住了。

李嬤嬤見狀心裡舒服了一些,還要交代兩句,有人進來說老爺讓二爺去正堂,隻得作罷。賈政一走,她從書桌上又拿了遝雪浪紙匆匆離開。

賈政在榮禧堂內又等了一會兒,賈赦也趕了過來。

“老爺太□□。”賈赦請完安,猴兒似的竄到椅子上問侍候的丫頭討點心。

“有糖蒸酥酪不?給爺來碗冰的。”

史氏嚴厲的目光立刻巡視過來,“給赦兒拿碗溫的。”

賈赦撇撇嘴,不敢表示自己的不滿,大熱天還不讓他吃冰碗。

不一會兒,丫頭端來兩碗糖蒸酥酪,一碗給了賈政。賈赦又不滿了,指著擺在賈政麵前的那一碗糖蒸酥酪,“都端給我,我一口氣能吃兩碗。”

史氏瞪了過來。

賈赦壯著膽子說,“老二又沒要吃,憑什麼還給他。”

史氏冷著臉,對大兒子失望極了,當著她和丈夫的麵就欺負弟弟,背後還不知怎麼著呢。

“你就是這麼學規矩的?當兄長的應該讓著弟弟。”

賈赦委屈壞了,誰不是個寶寶,憑什麼讓他讓著老二。難道不該讓老二聽他的話嗎?他覺得史氏偏心眼。

“好了,好了,都少說兩句。”賈代善終止了一場爭吵。

一家之主發了話,史氏不說話了,隻是從臉色上能看出她仍然不高興。

賈赦倒是想表達自己的不滿,偷眼覷了史氏兩眼,轉頭狠狠瞪了幾眼賈政後坐在一旁玩手指頭。

賈政也覺得委屈,不過是一碗糖蒸酥酪,平時想吃吩咐一聲便是了,用得著和他搶嗎?還瞪自己。他也是個有脾氣的,索性扭過頭不去看賈赦。

哼,一點都沒大哥的樣子。

賈代善看看妻子,又看看兩個互相不搭理的兒子,不得不承認他三弟說的確實對。心裡有點感激三弟,若非他提早看出來,等孩子再大些就沒法調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