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3 章(2 / 2)

“胡鬨!”他撅著胡子低喝了一聲,決定改天找賈代善好好談談。他還挺看好賈赦的,可不希望他有個偷兒同窗。

“可是那個小賊還不願意,他正在勸呢!”隨侍的聲音飄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睛。

賈代儒正在問那小賊靠偷竊一年收入生活費多少如何。

“喲!問得這麼清楚難道你也想入行?”小賊看上去絲毫不領情,吊兒郎當抖著腿,他在努力激怒賈代儒。久於世故的孩子想的更多,同時他是真的發自內心感謝賈代儒對他的信任。

信任和關心,他有多久沒感受到了。

他石短手自從一次餓得不行偷了一個包子被抓住後誰不是防著他,備著他。他從小攤前路過,守攤的都要盯著他,直到他離開才鬆口氣。打鋪子裡路過,還沒靠近小二定然要出來把他轟得遠遠的才放心。

更彆提鄰居家但凡丟了東西就闖進門,找不到還要拿走他家的東西當所謂的補償。父母去世後連親爺爺奶奶都不願意撫養他,隻是看他實在可憐沒有將父母的房子收走給大伯而已。

這麼多年,賈代儒是第一個對他發出善意的人,他一眼就看出對方是個品德高尚的讀書人。不但憐惜他還願意免費讓他上學,可是他不能害他被世人看不起。

賈代儒沒有生氣,少管所的孩子哪個沒有心理問題,身上的毛病都不少。他對此早就有所準備,不過是個孩子,還能糾正的。若是讓他繼續生活在一個缺乏信任和愛的環境中才是對社會的不負責任。

長期掙紮在社會陰暗角落的孩子,從小接受不到來自家庭、社會的關愛,即便本來是個正常人最後也會隨著生存壓力、年齡增長而走上犯罪的道路。時間長了,甚至會形成犯罪人格,變成一個社會的瘤子。

身為監獄係統,他不能不管。

正好他偷了東西,乾脆就當把他關進少管所矯正好了。

賈代儒的盤算卻無人知道,眾人都覺得他要不是個瘋子,要不就是聖人。

“我看你衣著普通,估摸你一年靠偷的收入絕對不超過三十兩,拋出衣食住行花費,一年手上能留下二兩銀子是極限了。”賈代儒分析,“你看入我賈氏族學不但免掉了衣食住行的花費,學的好還有獎學金,除去一等獎學金十兩銀子平時還有一些體育競技也能拿到獎金。另外,學完一年的基礎課後也能跟著大師傅學上一門手藝,現在鋼琴廠剛剛成立,我可以給你留個位置用不了一年就能按月領二兩的月錢。”

賈代儒的話無疑在人群中扔了一個大炸彈,嫉妒的視線幾乎要將石短手射穿了。

竊賊都能有這待遇,氣死人!

石短手也愣住,不過偷兒向來反應迅速,“哼,說的比唱的還好聽,誰知道你是不是要把我賣進黑煤窯子呢!”

賈代儒微笑,“我乃榮國府三老爺,聲譽自然有保障的,不信的話可以讓你三代內的親屬每月去學堂看你一次,但一次不能超過半個時辰,也不許給你帶任何東西。”

他說的是監獄規定,不過大家可不知道,隻道他太仁善了。

石短手心裡百感交集,沒想到賈代儒能在他故意多次刺激下還不放棄他。心中湧起一股股的熱流,遊遍四肢百骸,噗通一聲猛地跪倒在地,“請先生受我一拜,我不願當學子,隻願一輩子服侍先生左右!”

誒?

石短手的反應讓賈代儒半天反應不過來,他不是在收少年犯入少管所嗎?怎麼變成要給他當仆人?

“小子是萬萬沒臉入學的,還請先生讓小子鞍前馬後服侍先生。”石短手使勁磕頭,幾下子額頭就青了,再次揚起的臉上見不到一塊好皮。

賈赦最是了解他三叔,知道他對於收學生的執著,他是真的怕他三叔收石短手入賈氏族學。

“我三叔同意了,以後你要好好伺候我三叔知道嗎?”賈赦不等賈代儒說話,先一口答應了下來,“還有,進了我榮國府就要改掉你的毛病,我們府裡容不下手不穩的人。”

石短手連聲保證,“小子要是再敢偷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祖宗十八代不得安寧!”他的誓言極重,眾人咋舌,世人重祖宗能發出誓言說讓祖宗十八代不得安寧的事當真夠毒,決心也夠大。

熙和帝已經無話可說了,怎麼看都覺得賈代儒是個傻的,但收下石短手當下人也沒什麼。他寫的策論似乎十分好用。交代隨侍收好那份演講稿,也不看後續,直接走人了。

賈政倒是看見了那份演講稿,哎哎了半天想阻止,熙和帝扭頭,“你看見什麼了?”

嚇得他幾乎搖斷了頭。

這個叔叔太嚇人了!

收下石短手,賈代儒的生活沒有太大的變化。無非是石短手求了個名字,他乾脆取名石自新。進入榮國府當仆人第一步是先要跟著人培訓的,賈代儒除了時不時去看看石自新對他進行下心理疏導。一切如舊。

石自新的爺爺奶奶聽聞偷兒孫子被榮國府三老爺收去當了下人後,思前想後,過了一段時日後和他大伯從鄉下一起趕到了榮國府的角門見到了石短手。

“三老爺心善,以後好好做人,莫要在偷了。”石奶奶囑咐,拿出一個包袱,“這是給你做的鞋襪,你彆的不行就腿腳利索,多替三老爺跑跑腿。”

石自新眼圈紅了紅,接過了包袱。

石爺爺冷哼一聲,硬撅撅道,“記住你的話,你的十八代祖宗還有你老子和我呢。”

石自新道,“三老爺已經給我重新起了個名字,石自新,改過自新的意思。”

三人沉默半晌,石爺爺才啞著聲音,“那你可要記牢了,自新,自新,是個好名字啊!他大伯,等回去你給族長送籃子雞蛋讓他把族譜上的名字改一改。”

一直沉默的石大伯才發出一聲含糊的聲音。

慈善義演已經宣傳出去,最積極的是史氏和徐老太太。

義演的錢可是給她們丈夫、兒子湊的軍資,不用賈代儒多說,她們自發給認識的、不認識的貴婦人下帖子去觀看義演。

“看樣子一場不太夠,光是女眷就要有個五六場才能把人請全!”史氏去看了看音樂廳的場地後說。

“行!反正節目都是一樣的。”為了慈善義演,排練了一些新節目,管風琴的曲目也進行了調換。畢竟春節序曲和慈善義演不太搭配,柳橖傑和蔣正從一大堆譜曲裡一眼看中了黃河鋼琴協奏曲不得不讓賈代儒讚歎他們敏銳。

黃河鋼琴協奏曲分為四個樂章,分彆是黃河船夫曲、黃河頌、黃河憤、保衛黃河。特彆是保衛黃河還有大合唱,稍稍改改歌詞,完全可以發揮拿來主義精神。

賈代儒拿的一點都不心虛,誰讓大慶沒出一個冼星海。他是係統,又不會從事創作性工作,不拿現成的用難道還讓一個係統去寫歌,那才是真正的不負責呢。

至於吃現成的國,賈代儒是不背的,要怪就怪大慶的音樂人不中用。

大慶從事音樂行業的人不少,可是它和後世娛樂時代一樣,音樂很多,卻沒有幾首能夠為國家呼喚的。特彆是大慶基本沒有音樂人能有龐大的格局寫出一首反應民族悲憤的雄偉音調,全國上下普遍靡靡之音,上不了大雅之堂。

是以,在大慶,能夠寫音樂的樂師還是屬於下九流的行當也是要和龜公一樣頭戴青頭巾。這是從他們在社會上的擔當而劃分的,賈代儒並不想置喙,他覺得隻有等柳橖傑、蔣正真正成長起來寫出震撼人心擁有民族魂的樂曲後才可能改變目前這一現狀。

被賦予希望的柳橖傑和蔣正二人練琴極為辛苦,指法隻能自己琢磨,時間又緊,另一方麵還有協調合唱團。

音樂素養更高一些的柳橖傑索性變成總指揮,忙忙碌碌到半夜才能歇下。蔣正的任務也不輕,要在短時間內演奏黃河鋼琴協奏曲難度著實不小。壓力太大,他有點失控。

“其實那天來聽的基本沒人能聽出你彈錯了,隨便彈,再訓練個人給你翻譜子不用擔心記不清。”最終還是賈代儒一句話給他減了壓。

是啊!他完全不用太緊張,聽眾從來沒聽過正版的,他彈錯了也沒人能聽出來。不過精益求精還是很有必要的,放平心態的蔣正反而進展飛速。他和柳橖傑也取了點巧,一些對指速要求高的地方乾脆兩人聯彈。

至於翻譜子的人,賈代儒把石自新塞了過來,他手快又巧,腦子靈活,的翻樂譜再合適不過。

如此,臨近義演前一天倒也馬馬虎虎能整場應付下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的章節很長哦!要表揚呢!我特彆喜歡聽誇獎的。

現在大家空閒多,可以聽聽黃河鋼琴協奏曲,百聽不膩。寫第一篇文時就是靠它才能一直寫下去很少斷更的。太振奮人心了,可惜這篇文的情緒不太適合這首曲子。

我是那種必須靠音樂才能寫文的人,這篇文的風格導致很多時候都在聽二胡版的神經病之歌。同時,寫十分愛又在聽阿爾罕布拉宮的回憶和夜玫瑰之類,所以造成寫這篇文在笑,寫十分愛在哭,我的貓隻要我寫文就把眼睛瞪得大大的,我都能從它的眼裡看見詫異——這個人精神又不正常了!它肯定這麼想的。感謝在2020-02-2922:25:51~2020-03-0106:50:3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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