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5 章(1 / 2)

出發前,賈代善給三弟提供了北郡詳儘的資料,地處荒涼,臨近突厥,若非頭些年大慶將突厥打怕了時不時還有一些突厥部落過來打個草穀,實在不是個好地方。不過賈代儒一點都不失落,北郡再不濟還有300多萬人口,加上連年不太平老年人少,未成年數量著實不少,教育荒地才是搞教育的好去處。

帶著美好的願景,拜彆了嚴博士和鄭助教等人,對專程來送自己的兄嫂等人說,“我先走了,你們好好保重!”

說完,頭也不回地上了裝有橡膠輪胎的馬車,車身輕快,很快便不見了影蹤。

史氏忍不住又抹起了眼淚,怪起學生們來,“三弟教了那麼多的學生,沒想到臨到頭一個來送的都沒有,剛才那場景多淒涼。”

“學生不懂事,那些四門館的博士也不是好東西,三弟不過是去北郡當學政就沒人來踐行了。”

史氏絮絮叨叨地轉移自己的傷懷,賈敏義憤填膺在旁跟著跳腳,那模樣活似要打上門。賈政則依依不舍地目送車架,滴答著眼淚。

他三叔去北郡不知多久才能再見,想到這,眼淚就止不住往下淌。

賈敏也沒好到哪裡去,不過她身強體健性子也比賈政堅毅些,眼淚在眼眶裡打轉轉就是不落下來。

賈代善對四門館那些見風使舵的博士、直講們也是不太滿意,他位高權重自持身份,始終保持了沉默。

他的這份沉默一直保持到了第二天下值,先是小兒子抽抽噎噎地從四門館回來,昨天他隨著父母送行向學裡請了假,不料今日去上學才發現同窗早都跟著去北郡了,整個四門館隻剩他一個學生。

感覺被小夥伴拋棄地賈政震驚過後,一路紅著眼圈返回家裡,等進到榮禧堂內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哇哇……隻剩我一個有什麼意思?”

賈政哭了半日,才說清楚情況,史氏的頭一下子大了。連忙讓人去給賈代善送口信,讓他一下值立刻回來——出大事了。

“這個老三!”賈代善大怒。

“怪三弟什麼事,都卸任了,哪家也當一陣先生就要一輩子負責的道理。”史氏立刻開始護短,“要怪也該怪國子監昨天正好休沐。”

她將責任一下子推到了休沐日上頭,“自家孩子十天才回一趟家,他們都看不住,要我說還是得怪那些為人父母的,咱家孩子咋不跑,就他們孩子跑?”

賈代善一噎,若非他知道老三和媳婦清清白白,就衝這種袒護勁兒他有的醋。正要派親兵尋人,丟孩子的家長們找上門了。趕忙去前院待客,

打頭就是東安郡王,彆看他從來張口孽畜閉口混賬,好似穆渲是他人生汙點似的,可兒子跑了他比誰都著急。

那可是他的嫡長子,未來的東安郡王,他都請封世子了。哪裡真的像嘴巴說的那樣恨不得沒這個丟人現眼的兒子。

“您可把我給問懵了,我家兒子還因為找不到同窗哭著跑回來,我這才知道此事。”賈代善苦笑,好脾氣地出主意“不知世子留書說了什麼?可有說路線?”

東安郡王臉色鐵青,他要是知道兒子往哪裡去了早就追回來了,還用得著來問賈代善?瞪了一眼賈代善。

“你弟弟前腳去了北郡,我兒子轉頭就失蹤,若說二者沒有關係……哼,你也彆急著推脫,拐走監生就是皇上麵前也是我有理。”

賈代善當然不能讓他把罪名給坐實了。

“王爺說話要有依據,我家老三去北郡是聖上下旨讓他去教化北郡的,你家小子離家出走和我三弟有什麼關係?若是自家丟了孩子都怪罪到教書先生頭上那天底下誰還敢教書?世子出走您才該好好反思一下是不是太苛責孩子了。”

“身為家長,不論孩子是否成才都該無條件的愛自家孩子,就像我家幾個,打都不打不走,更不會離家出走。”

“因為我這個當爹的給孩子營造了一個最溫馨的家,他們舍不得走。”

賈代善不經意間帶出了點小得意,東安郡王更氣憤了,丟下一句讓聖上主持公道甩袖而走。

接下來的時間,賈代善又接待了不少家長,倒不像東安郡王一般硬邦邦的。可是賈代善也沒輕鬆多少,畢竟四門館學生們的家庭背景擺在那,不少還是德高望重的老大人。他覺得哪怕是過年門房也沒如此忙碌過。

好在大多數人家還算講道理,自家孩子留家書離家出走確實難以責怪一個已經卸任的先生。甚至他們連四門館都怪不上,昨日休沐,孩子離家出走一整天他們還以為自家孩子去給賈博士踐行或者出去玩了,直到四門館先生通知自家娃兒沒去上學才發現的。

三百多名國子監學生離家出走,占了國子監一半的監生,黃文忠頭大如鬥,不用家長出門他自己就將此事捅了上去。

事情太大,他的小被子蓋不上。

“立刻派兵馬去追!”熙和帝連聲下令,彆看四門館裡是一群紈絝,說不準就是日後朝廷重臣。

“如果他們按照以前急行軍的法子行軍,恐怕難以追上,而且我們沒有明確地方向。”賈代善不得不硬著頭皮說。

那些孩子也雞賊,留下家書說大家一起去遊學,有的說要去看森林,有的說去看大海,還有說要去看長江黃河的。

所有消息彙在一起就是沒有一個有用的。

熙和帝不得不派出錦衣衛追人,不過一來學生們昨日就已經出發,二來他們又善於隱匿行跡,什麼時候追上還不好說。

賈代善發現自己在朝中人緣一下子變差了。

回到家也不安生,兒子將自己關在房子裡哭個不停,他和妻子甚至徐老太太怎麼全都不行。

一連兩天,急壞了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