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說他這段日子很忙,沒空陪我一起去。”
要不是她早早就答應青禾和許聞蟬一起去,她都想放鴿子,不去了。
青禾安慰道,“這陣子朝堂發生那麼多事,太子表哥忙也正常。反正你跟我們一塊兒,咱們路上也熱熱鬨鬨的。泡溫泉可舒服了,保管你泡了溫泉,就把太子表哥忘在腦後了。”
陶緹笑著瞥了她一眼,“你是想泡溫泉,還是想與許七哥見麵啊?”
青禾小臉一紅,也沒否認,隻羞怯怯道,“過完年我便要回隴西待嫁,之後得有大半年見不到他……”
大半年的異地戀,對熱戀的小情侶來說,無疑是難熬的。
兩人邊聊邊吃著,吃完桂花酒釀圓子,又吃了香甜的烤紅薯和熱烘烘的烤土豆。
直至天色暗了,青禾提著一盒餃子和一盒湯圓離開了。
夜裡風雪更大了。
陶緹抱著元寶在搖椅上躺著,膝蓋上蓋著條白狐毯子,悠閒的活像是個六七十歲退休的老太太。
“嗐,咱們家殿下越來越忙啦,都不能陪我去溫泉山莊了……”
“喵~”
“他今早走的時候,好像親了我一下,說會陪我過冬至的。你說他會不會又很晚啊?”
“喵喵。”
“唉,當太子就這麼忙了,要是他以後當皇帝了,豈不是更忙?唔,到時候我也多多開店,多多賺錢,讓自己也忙起來,你說是吧元寶。”
“喵~”
一人一貓跨頻聊天,倒也聊得津津有味。
不知過了多久,等裴延帶著一身風雪寒氣趕來時,陶緹已然抱著貓咪在搖椅上睡了過去。
屋內地龍燒的暖烘烘的,她歪著腦袋睡,雙眸閉著,長長的睫毛在昏黃燈光下卷翹如蝶翼,嬌柔的臉頰泛著淡淡的粉色,睡得很香。
見狀,裴延眸光變得柔和,取下身上的玄色鬥花雲紋鶴氅,遞給一側的玲瓏。
玲瓏接過鶴氅,安安靜靜的退了下去。
裴延緩步走到陶緹身旁,元寶最先驚醒,睜著一雙漂亮的鴛鴦眼瞅了男人一眼,似是認出人來,很是平靜的“喵”了一聲,就從女主人的懷中跳了下去,乖乖地回它的貓窩去了。
貓都醒了,她還睡著。
裴延彎下腰,下意識的想去捏一捏她的臉。
手伸到一半,頓住,又收了回來。
剛從外頭回來,他的手還是很涼的。
將兩隻手放在嘴邊嗬熱氣,搓揉得有些暖意了,裴延才伸手點了點她小巧的鼻尖。
陶緹怔怔的睜開眼,睡眼惺忪,隻看到一道朦朦朧朧的修長身影。
“我抱你去床上歇息。”裴延溫聲道。
直到被他抱起,陶緹才清醒過來,摟著他的脖子,咕噥道,“我現在不睡,我們都還沒一起吃餃子湯圓呢。”
她等到這麼晚,是想跟他一起過冬至的。
裴延腳步停住,垂下眼眸,盯著她良久,語氣極其溫柔,“好,吃餃子湯圓。”
他吻了吻她嬌柔的眉眼,穩穩將她放了下來。
餃子和湯圓早就包好了,下鍋煮起來很快。
不一會兒,一大碗餃子和湯圓就擺在檀木小桌幾上。
陶緹晚膳沒吃,開始睡著了也不覺得餓,這會兒睡醒了,胃裡空蕩蕩的。她夾著餃子一個一個的往嘴裡送,與裴延聊著日常的瑣事。
裴延偶爾能附和兩句,更多時候是眉目含笑的靜靜聽著。
吃完這頓遲來的冬至餐,已是深夜,兩人一番洗漱,上床歇息。
幔帳已經換成蓮青色繡重瓣紅梅的花樣,一放下來,遮住外頭的燭光,將床帷與外界隔成兩個世界般。
黑暗中,裴延擁著陶緹,沉著嗓子道,“阿緹,抱歉。”
陶緹窩在他的懷中,剛醞釀的一點困意被他這句道歉給驅散了。
她抬起頭,額頭擦過他的下巴,輕聲道,“抱歉什麼?”
裴延道,“這些日子不能好好陪你,還回來的這樣晚。”
陶緹默了默,說實話,裴延陪自己的時間少了,她心裡的確有些小鬱悶,但她也理解他忙正事,不是故意冷落她。
唔,感情不就是互相包容理解的嘛。
她抬起手,摸了摸他清雋的眉眼,又摸了摸他線條越發明了的下頜,嗓音輕軟道,“沒事啦,你又不是跑出去玩不帶我。”
“快了,再過不久就忙完了。”
一切也要塵埃落定,有個了結。
靜謐的夜裡,窗外落雪的簌簌聲格外明顯。
裴延放在她腰上的手稍稍收緊,深邃的黑眸閃著暗光,吻了吻她的唇角,哄道,“乖,等元宵節,我帶你出宮逛廟會、看花燈,嗯?”
陶緹的臉龐蹭了蹭他的胸膛,儘顯親昵,聲音透著些許慵懶的困意,“說話算話……我還要買一大紮的糖葫蘆!”
“買。隻要你喜歡,整個長安城的糖葫蘆我都給你買下來。”
“好。”陶緹輕笑一聲,隨後安安心心的在他懷中睡著了。
這一晚,她夢見她掉進了一個糖葫蘆坑,裡麵是各種各樣的糖葫蘆。
她一根接著一根,狂吃狂塞,然後……蛀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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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白居易《問劉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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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幾年前的冬天,我在南京吃了桂花酒釀圓子,還吃了赤豆元宵。那家店的赤豆元宵味道太好了,我回家後,惦記了好久,後來在某寶上找代購,買了一大堆特產小吃(燒麥啊、桂花藕啊、糯米包油條啊這些),可惜赤豆元宵不讓空運,還是沒吃成。好氣!
明天就是重頭戲啦,盒飯上線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