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黑土從太陽消失開始(2 / 2)

很多雜物。

兜帽下的目光露出一絲懊惱,也有些疑惑。

最後這次的時間,其實夠過去搶點東西就跑的。

但!機!會!失!去!了!

可是,那些看著像小本本的東西是有用的物資嗎?

渾身冒著白氣的劉銘臉色發白,不是因為冷。

在水底,他見到了慘狀。

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看得清麵目和燒毀過的。

這是直接的心靈衝擊。

環顧著四周死寂的荒野,他深深吸了一口氣。

災難就是這樣吧,沒辦法。

劉銘默默地翻開這些護照、身份證……這還是一架國際航班。

他覺得,這仿佛是全人類對這次災難的一個見證。

於是他掰斷了已經變形的引擎蓋上的一小塊,扒開積雪開始挖起坑來。

兜帽下的目光更疑惑了,這是乾什麼?

劉銘找出了一個鐵盒子,把這些護照身份證都放了進去,然後蓋好埋在土裡。

他想了想,又從岸邊找來了一塊有點平坦的石塊,用引擎蓋的碎片在上麵鑿刻起來。

聲音回蕩在荒野,星光見證著這一切。

兜帽下的目光也疑惑地看著他最後豎起石塊,用力往下深深地紮進了土裡。

隻見他這才打開一個個的行李箱和包裹,左邊一堆右邊一堆丟著各種各樣的東西。

他懂得哪些東西有用,還是在挑選最有價值能帶走的那些?

也許可以再等等,說不定等這個怪物離開,還能剩下不少的物資!

撿剩下的總不會被殺!

劉銘確實在挑選,不久之後,他終於清出了一個登山包、兩個手提大包和兩個行李箱。

身上的衣服已經乾透了,但他思考了一下,決定不能穿成這樣。

有實力了也不能太高調,對於剛子彈,他可……還沒嘗試過。

劉銘忽然覺得有點刺激,竟希望有機會試試。

就在這種刺激中,他開始脫衣服了,很快就脫了個精光,找出自己帶出來的冬天衣服和鞋子,擰乾了一點就開始穿。

兜帽下的目光閃躲了一下,又偷偷看起來,臉有點紅。

劉銘拍了口袋,可以了!

帶出來的水果刀放在了牛仔褲的口袋裡。

手機放在外套的口袋裡,不知道體溫烘乾後,找到電充一充還能不能啟動。

放好了重要的物品,接下來就該出發了,希望能找到還可以開動的車。

天災**的,應該有不少吧,橋都斷了,應該有堵在這被放棄的。

現在的溫度,理論上也不至於讓車子完全無法啟動。

登山包背到背上,手提大包捆在了行李箱的拉杆上,他一手提著一個拉杆,轉頭看了看自己立的石塊。

沉默了一會,他轉身,邁開大步往不遠處的國道走去。

星光黯淡,照在石塊歪歪扭扭的字上:

【永夜第1小時,來自至少27個國家的248人墜亡於此。】

【人類文明必將長存!】

【劉銘立】

【四】

等他冒著白氣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遠處,樹林中的身影才開始緩緩地往前爬動。

兜帽和衣服連在一起,都是白色的羽絨服,隻有褲子和鞋是黑色的。

遠遠的望去,不知道是什麼奇行種。

直到這個身影到了那堆物資旁邊還沒有意外,才終於站起來快速地忙碌著。

“發財了發財了!”

一個清越的聲音驚喜地嘟囔起來。

這是個姑娘,臉龐年輕,唇紅齒白,在這酷寒的末日荒野中顯得有些不搭。

她應該沒理由還這麼健康才對。

蹲在那,她不斷把有用的東西重新整理起來,眼睛到處望著還能用的箱子或包裹。

然後一轉眼,就看到了那個石塊上歪歪扭扭的字。

“原來你叫劉銘……”她喃喃自語,“看樣子不是個壞人……”

原來最後一次在水裡呆了那麼長時間,是想把遇難那些人的身份證明文件找到,幫他們埋起來。

找了那麼久啊……

不知怎麼的,她一時竟忘了繼續尋找箱子。

隨後,她忽然撿起旁邊那塊碎片挖起剛堆起來的土來。

沒過多久,盒子就被她拿了出來。

借著星光,她似乎也能看得清上麵已經被浸得模糊了一點的字和相片。

一張張地認,也不管時間正在一點一點流逝。

她似乎是在尋找著什麼……

……

直接踩著厚實的冰麵走到了國道邊,劉銘發現天氣這麼冷倒是有一點好處。

兩點之間直線最短,不用繞路了。

路上,看到了很多小小的鼓包,也不知道底下是人,還是動物,又或者石塊。

劉銘無心關注這些,眼睛搜尋著人影或者車輛。

如果在這附近就能找得到能開動的車子,可以考慮再開回去。

自己那輛高爾夫雖然報廢了,但油箱裡還有近乎滿滿的一箱油呢。

可以想象現在油有多珍貴。

國道上,果然有不少撞壞的車。橋斷的時候,一定有不少車在這上麵飛馳、逃命。

天那麼黑的時候,車禍最容易發生。

劉銘順著慘烈的事故現場,一輛車一輛車地檢查著。

過了一會,他的內心就開始積攢憤怒。

為那個語氣輕佻的不知名存在。

縱然他現在因為生命原液獲得了難以想象的能力,但物傷其類。

凝固在這事故現場的同類慘狀,隻是全球災難的小小縮影。

在那不知名存在的眼中,它們認為,一些生命原液就能與一個智慧文明所依賴的恒星等價嗎?

聽上去像個處事公道的溫和存在呢。

劉銘抬頭望了望星空,眼神冰冷。

隨後他就收起目光,看下一輛車。

這是輛霸道,車頭懟上了前麵的一輛麵包車,兩輛車都已經側翻在了國道邊的樹叢裡。

劉銘覺得霸道的車身似乎還比較完整,因為側翻出了國道,所以沒有被後麵的車繼續撞。

車門被打開了,裡麵的人已經棄車離開。

他把兩個行李箱放在路邊,想下去嘗試把車子搬正,看看能不能發動。

剛要邁步,就陡然一個踉蹌,忍不住痛呼起來。

聽到旁邊“嗖嗖”的聲音,他咬牙往前一翻,拖著傷腿挪到了車子的後麵,借車身擋著攻擊。

小腿肚上,一支箭深深地紮在那。

劉銘額頭青筋直蹦,也聽到了鞋子踩在雪地不斷逼近的聲音。

“他背上還有一個大包!圍過去!有這麼多物資,我們就能撐到避難點了!”

劉銘心中憤怒莫名。

天災之後,就是**,他不是不知。

隻不過,這就要麵對了。

一手握緊水果刀,他看著自己腿上的箭矢。

沒有經驗,但知道不能帶著這支箭戰鬥。

正要先撇斷箭杆,劉銘眼神一凝。

傷口的血已經止住了。

腳步聲還在逼近:“老三,你從左邊包,小心點!”

劉銘雙目中狠色一顯,猛地伸手就把箭矢整個拔了出來。

劇痛鑽心!

但果然片刻之後,重新撕裂的傷口又不再流血。

劉銘心中劇震:自愈?

看樣子,生命原液還有不少自己難以想象的能力。

不過眼下先要應付這三個劫殺他的人。

從來沒有過這種生死搏殺經驗的劉銘,不得不一遍遍地告訴自己冷靜下來。

優勢就是力氣大。

劣勢,對麵有弓箭。

水果刀,他不一定扔得住刀刃命中,而且有三個人。

他的手在一旁的地上探到了石頭。

腦袋探出去迅速地看了一眼,三個人影被他捕捉到了,兩個正在散開。

“兄弟,物資丟過來,留你一命。”隔著一輛車,聲音喊了起來。

但劉銘覺得很神奇,雖然已經收回了腦袋,他聽得出來,這聲音傳向幾個不同的方向。

他的腦子裡似乎出現一個畫麵,對方舉著弓箭,警惕地往前方掃視著喊話。

對方不確定自己究竟躲在哪。

而且,在這沒有太陽的黑暗夜空裡,視力似乎不怎麼樣。

劉銘就不同。

他不僅看得見,甚至聽聽得出腳步聲從什麼地方發出,有多遠。

劉銘又屈了屈自己的腳,雖然還有疼痛,但已經好了很多。

他不再猶豫,站起來眼睛一瞥,就掄起了手。

那邊的人聽到響動,迅速把身體轉過來朝向劉銘準備瞄準放弓,但一時還沒捕捉到目標。

然後這個人忽然眼前一黑,就已經滿臉愕然地歪了歪頭。

他一邊軟軟地倒下,手已經下意識地鬆開弓箭,一邊捂向自己的脖子。

奇怪,我脖子怎麼這麼細了?

他“嗬嗬”發聲,卻說不出話。

視線透過草叢,隻見黑黑的視野裡泛著些紅。

為什麼現在看什麼像是慢動作?

他看到自己的同伴,交錯射出的箭慢慢地飛。

你們兩個飛舞,往哪射呢?

而那個背著包的黑影竟然就那樣扭了扭,就躲過了兩個方向射出的箭。

之後,他又丟出了一個黑塊。

自己那個同伴就被被黑塊擊中了,整個身體像蝦子一樣拱起來,嘴裡還噴出一篷陰影。

你躲啊!你為什麼不躲,那玩意不是跟你射出的箭一樣慢嗎?

蝦子啊……他忽然好懷念蝦子的味道。

隨後,他的意識就徹底消散了……

“嘎吱——”剩餘的一個劫匪,腿軟軟地跪在了枯枝上,嘴唇哆嗦著:“饒……饒……”

他還有箭,但力氣似乎已經全部被抽走了。

明明對方像是發呆了,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但他知道,麵前這個人是怪物!

這麼近的距離,為什麼能躲開弓箭?

他扔出的小石頭,為什麼力氣那麼大?準頭那麼高?

旁邊,老大的脖子沒了半邊,腿還在彈。

老三被一顆石頭,打得背上拱起一塊,就在那邊翹著屁股磕著頭,但已經沒動靜了。

“饒命……”

劉銘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手,還在回憶剛才一瞬間的感覺。

短短的兩三秒鐘裡,似乎感覺自己可以做很多事。

正麵箭的來路,看得清楚。

背後箭的來路,腦子裡有感覺。

他閉上了眼睛,“嘎吱嘎吱”的聲音又傳遞出剩餘那個人磕頭求饒的畫麵。

劉銘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看著不遠處的兩個人。

我……沾血了。

他的聲音生澀:“就為了搶物資?”

“饒命!饒命!”這個人已經完全被恐懼所支配。

劉銘沉默了一會,一步步地朝他走去,那個人忍不住發抖著後退,直到靠在了一棵樹上,癱坐起來手無力地舉著:“饒命!饒命!”

劉銘停下了腳步,撿起了地上的弓和箭。

星光下,箭矢反射出鋒芒。

“我……不是第一個吧?”劉銘想起了他們熟練的包抄和配合。

“饒命啊,大……俠!”

“大俠?”劉銘自嘲地笑了笑,忽然感到荒誕又可笑,不倫不類。

“我不是大俠。”他從這一幕和這個稱呼裡,隱隱窺見了此刻的一些狀況。

在僅存的文明區域之外,已經成了武力至上的暗黑江湖嗎?

於是他試了試這張劣質的弓,拉開了箭:“但我不想被殺。”

“不要!不要!”那個人嘴皮忽然利索起來,“我可以當你的——”

聲音戛然而止。

劉銘放下了弓,喃喃自語:“我也不想做匪頭。”

到了此刻,他的情緒才放鬆下來,手微微發抖。

永夜,這麼容易侵蝕人的價值嗎?他以為自己會受不了,會有對自己人性的拷問的。

但湖底和路兩邊的慘狀告訴他,這三個人的偷襲和毫不猶豫告訴他,時代已經不同了。

而戰鬥的結果更告訴他:劉銘,也不同了!

劉銘走到了霸道車的旁邊,伸手抓住了底盤。

用了些力,車身拉過來,沉甸甸地落在了他的手掌間。

然後他鬆開了手,車子已經平穩地落在地上。

他看著自己的拳頭,忽然猛地一拳擊出。

“砰!”

一棵大腿粗的樹應聲而斷,樹冠帶著積雪,開始無力地向一旁倒下。

星光下紛紛揚揚的雪花裡,劉銘昂然站立。

【五】

寂靜的荒野裡,忽然兩束光亮了起來。

隨後,它又熄滅了。

不一會,一雙手臂拖著與體型不成比例的車,緩緩回到了國道上。

劉銘拍了拍手掌,捏了捏自己的胳膊。

真誇張,還不知道極限在哪裡。

他把東西都放上了車,就重新啟動了車。

東西不用搜刮了,剛才找車的時候就什麼也沒能發現。

這些搶劫的人都能在這邊結成小隊,東西早就不知道被搜刮多少次了。

所以自己車裡的油不能放過,不確定前麵還能不能找到油。

劉銘用路邊毀掉的貨車散落在一旁的捆綁繩綁好了車胎,就往湖邊開去。

試了試,冰麵居然能承受住車的重量。

不過剛才自己砸破的地方可不能直接走,他把車子停在湖岸邊。

這台車的越野性能還是強多了,劉銘剛下車,就發現到不對勁。

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剛才丟下的東西少了很多,而且,他埋的墳也被人挖了!

這一帶剩下的人這麼多嗎?

劉銘一邊思考著,一邊警惕四周拿了個找到的大桶走到自己的高爾夫邊上。

找不到管取油,劉銘用了暴力的辦法。

原先的愛車就這樣被他搬了大石頭過來墊高,大力扯掉保護的底板後,用拔掉了箭尾的箭矢猛地從底下穿透了油箱。

油順著箭杆開始往桶裡流。

劉銘這才繼續往四周看著,雖然沒有防禦措施,但此刻他已經對自己的實力有了充分的認識。

生命原液的數量一定不會多,很難輕易遇上。

普通人,槍也不是那麼好找到吧?

何況此刻警惕全開,他的感知似乎提升了很多。

很快,雪地上的痕跡讓他找到了線索和方向。

劉銘覺得要找到這個人,問問情況。

因為他有點不理解,這個人還留在內陸晃蕩什麼?

剛才那三個劫匪,提到了要撐到避難點,這符合他的推斷。

雖然現在的室外氣溫,衣服穿多點不是不能忍受,可是這根本不是長久之計。

生態還在崩潰,氣溫不會提升。

再冷下去,燃料、食物都是問題,甚至慢慢的氧氣都會是問題。

如果不考慮這個生命原液帶來的影響……那麼,理論上隻有在海邊,依托著大型的火電廠甚至核電廠,又有比較平淡的地勢集中維護一下地表交通,才能暫時勉強保持物資調配。

國家應該是引導向大江出海口那一帶及南方沿海彙聚才對。

這個人是不懂,還是已經沒法憑體力過去了?

又或者,內陸的避難點目前情況良好?

想著這裡離末日樂園也不算很遠的距離了,劉銘還是決定先過去看看情況。

反正自己不怕冷,又強得嚇人。

等油箱裡的油放完,他甚至雙手把車子搬起來了一點晃了晃。

小高爾夫畢竟沒有霸道重,竟然覺得有點輕鬆。

隨後,他放好油桶鎖住了車門,就開始沿著痕跡往那邊找。

希望人還沒走遠,他畢竟離開了不算太久。

不光是要問問現在的信息,還得確認一點。

這個人是自己走後無意間發現這裡的,還是之前就在,一直把自己的舉動看在眼裡?

服下生命原液之前,就從廣播裡判斷出來了,國家在尋找可能擁有生命原液的人,如果被人發現了,不知道是福是禍。

所以這個人必須找到!

到了一處樹林,痕跡更大了,還有殘存的血跡。

劉銘雙眼微眯,有點凜冽。

腳印邊還拖著寬寬的一道印子,人死了,還拖回去乾嘛?

如果不是同伴,那就更讓人心寒了。

他放鬆著腳步降低響動,僅憑目力往前方搜尋著,果然不一會就看見了在移動的黑點。

仔細一看,還是個穿著白衣服的人背著個大包,地麵上還拖著一大團黑黑的東西。

怪不得沒走遠,太貪心了!

劉銘果斷加快了速度。

結果離得還有百多米,就見前麵那人停了一下轉了轉頭,然後猛地鬆開手上的東西跑起來。

劉銘不由得停下腳步張大了嘴巴。

那是人能跑出的速度?腳底下的血都揚起了一道痕跡,跟飆車一樣。

而且,相隔這麼遠,自己能看清,那人也可以?

他瞬間感到一陣寒意,除非……這個人像他一樣,喝了那種生命原液!

不對……這個人為什麼要跑?

不應該是不怕普通人的嗎?

除非……

劉銘瞬間明白,之前自己在湖邊做的那些事,全被這個人看見了!

那是忌憚!

劉銘雙眼精芒一炸,如果這個人能跑這麼快,那麼同樣喝了生命原液的自己……

他撒開腿蓄力跑起來。

“砰!”

地麵的雪被踩實之後又往後一崩,劉銘衝了出去。

他驚喜莫名,真的能跑很快!

前方的姑娘轉頭一看花容失色。

怪物就是怪物!

你為什麼跑得也那麼快啊?

欺!負!人!

她咬牙擺動雙臂,希望能再快一點。

但這次情況有點不對勁了,速度是更快了,可是好像不太能控製住自己的感官判斷。

她有點慌。

劉銘遇到了同樣的情況,總覺得跑得太快,視覺和大腦似乎不太能更好地輔助身體。

他甚至不知道這時候怎麼停下來比較穩妥。

速度有70邁了吧?但心情不是很自在。

有這種速度,還要什麼車子?

問題是,車子以這個速度撞到東西的時候……現在雪地路又滑!

“哎——”劉銘被迫開喊了,“停一下!你有經驗些,怎麼停下啊?”

自己畢竟剛醒來沒多久,對生命原液的作用純在猜想。

姑娘都懵了,什麼怎麼停下?

劉銘甩著膀子已經接近了背影,他覺得快追尾了。

那肯定會有點慘。

但現在顧不上,因為前方路上出現了個大黑影,憑他的視力,現在竟來不及判斷是什麼。

劉銘趕緊一個跳步,跨過了地上那團黑影。

踉蹌一下穩住身形,這一下距離更近了。

他咬牙腳步歪了歪強行變道:“速度太快了,怎麼刹……人啊?”

姑娘害怕極了。

劉銘好無語,速度起來之後,腳仿佛機械式地保持跑動,竟有些無法減速的慣性。

視線在高速的奔跑和起伏中,也感覺大腦難以處理這狀況。

總之就是不適應。

劉銘怕現在一刹腳,骨頭就從肉裡戳出來。

姑娘都慌了,什麼速度太快了!我不知道你速度快嗎?

還怎麼殺人?

想!乾!嘛?!

可她也沒有更多經驗,這種情況她也才剛剛適應幾天而已,她也……不太能停下來了。

劉銘終於追上了,轉頭一看,飛速往後退的視野裡隻見她身前一聳一聳。

原來是個妹子啊……

頭發這麼短,他還以為是個漢子。

眼看兩人就並排著跑了,姑娘一咬牙,腳一歪想變向,然後迅速就失控,哎呀一身,在雪地裡滾了起來。

她背的包,東西也全灑了出來,掉得到處都是。

劉銘都看待了。

好家夥,瞧這強大的慣性,地上都快滾起雪球了。

她也還沒入門啊?

還以為是個老手,沒想到也是個菜雞。

他正咬牙準備刹腳,腦袋一轉回來就看到一條黑影。

糟糕,哪棵缺德的樹長在這裡……

眼前一暈,劉銘也開始翻滾起來。

成了超人,還撞樹上了,這特麼……

片刻之後,地上出現了一大一小兩個雪球,終於滾著滾著停下了。

劉銘最先回過神來,被裹在雪球裡哭笑不得,這特麼,是搞笑番嗎?

他動了動腦袋伸出來,手跟腳都被裹在雪球裡。

大概速度太快了……最先撞擊裹上的雪被壓得很緊,他一時使不上勁。

身上也痛得很,高速飆人,真不是鬨的。

這可太艸了。

劉銘沒法子,身體在複原,體溫也比較高,應該……等會能融化掉吧?

這時,那邊的姑娘也清醒了過來,她齜牙咧嘴地動彈著,竟從雪球裡爬了出來。

劉銘看得有些傻眼,為什麼她沒被雪球裹嚴實?

難道是包裹摔破時候的衝擊?

隻見她一瘸一拐地站在那邊走了兩步,就在遠處看著劉銘。

劉銘隻有一個腦袋露在外麵,形勢比人強,他露出了個和善的笑容:“我沒有惡意,就是想問你點事。”

好家夥,同樣是服用了生命原液的人,雖然她是個姑娘,小拳拳也能輕鬆把自己爆頭吧?

但姑娘似乎很忌憚,就站在那邊不說話。

劉銘覺得這樣有點太尷尬了,腦袋甚至都不是位於正上方的,而是斜在一邊跟她說話。

他想了想忽然開始低頭哢哢哢地啃,然後呸呸呸地吐。

“呸!你彆怕,我沒惡意……呸!咱們都是人類……呸!你也喝了生命原液對吧?呸!我們就更沒必要互相傷害了啊……呸!你說對不對?呸!”

他一邊努力著,一邊用力。

姑娘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個啃著雪球的腦袋,想起他在石塊上刻的字。

人類文明必將永存那一句。

內心有點相信他了,不然剛才追到背後的時候,如果給她一拳……她打了個冷顫。

原來那個東西叫生命原液嗎?

她也不知道怎麼突然到了這邊,渾身是傷的時候旁邊還剛好有個裝著像水的瓶子。

劉銘終於把肩膀四周的雪啃開了,身體的疼痛也慢慢消失。

他臉上憋得通紅,肩膀和手腳都在雪球裡醞釀著力量。

“哢——哢——砰!”

雪球先出現了裂縫,然後猛地炸開了。

劉銘高舉著雙手很高興:“啊!終於出來了!”

姑娘眯上了眼睛紅了臉。

一陣寒風吹過,劉銘雖然不覺得冷,但是感覺到了不對勁。

風吹雞蛋殼,大鵬正展翅。

這特麼……也能爆衣?

他高舉雙手站在雪地裡,突然覺得呆在雪球裡也不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