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1 / 2)

李致遠看著紀翎用油紙分裝的麵粉,一包一斤,每家三包。民兵連長這個人很不錯,上輩子李致遠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成了大隊書記,帶著隊裡的人開辦了村辦企業,這個人是個不貪財,具有正義感的人,要是用這一手,不合適,以後有機會再親近他。

李致遠和紀翎趁著夜色,先去老隊長家裡,老隊長看著兩人手裡提了東西,皺眉:“乾什麼?乾什麼?自家都沒得吃呢?作興送禮了?”

李致遠坐在那裡笑著說:“叔,今天這個事情不解決,會給大家夥兒惹大麻煩,指不定阿翎的命都會沒了。所以咱倆找你來商量一下,趁著大慶沒鬨到大隊裡,咱們先把大隊長和書記,還有民兵連長那裡的關節打通了。”

老隊長在那裡吧嗒吧嗒抽著旱煙袋,嬸子聽了也心驚膽戰,畢竟他們照顧紀翎都是悄悄的,私下的,要是真被人說一句跟資本家勾結就完蛋了。

“書記和隊長那裡要跑,根發那裡,先不用東西了。根發是個好人,要不是他咱們村裡的五類分子還要吃苦頭呢!你們去拿東西,我帶你們上門去!”老隊長也是那個意思,民兵連長那個先不用。

“我們不去了,叔您上門,就說是覺得白天這個事情做得不妥帖……”李致遠把自己想好的對策說給阿祥叔。

阿祥叔是個明白人,帶著他們上門,不如他去找大隊長和大隊書記方便,他點了點頭說:“行,我跟你們去拿東西!我這裡不用,你們拿回去自己吃。阿翎媳婦兒,哪怕你手裡有餘糧,也不能這麼亂大方,知道不?”說著把那些東西給退了回去。

一斤白糖,三斤麵粉一家。老隊長趁著夜色去紀翎家裡拿了東西,往前邊的生產隊去。

敲開了大隊長家的門,鄉間到了天黑,吃過晚飯就睡了,大隊長已經在洗腳了,看見阿祥,問:“阿祥,有啥事兒不?”

“有個事兒,白天我是處理了,可晚上怎麼睡都睡不著。想來問問,我有沒有做得不妥當的?”

“進來!進來!”

阿祥把東西拿進去,放在大隊長桌上,大隊長問:“你這是做什麼呢?”

“大隊長,您先聽我把話說了!是這麼個事兒,我們生產隊來了個女知青,陰差陽錯跟我們生產隊的那個狗崽子湊在了一起,我上次不是跟您說過了嗎?”

大隊長笑著說:“說過!怎麼了?又鬨什麼事了?”

“是這麼回子事,之前分給他們一點點的自留地,後來被紀大慶給占了,現在老兩口死了,那孩子也要活命吧?想要收回自留地……,可真這麼按照道理把事情處理下去了,回家想想,我又覺得不對了,畢竟一個是成分好的貧農,一個是資本家的狗崽子。”老隊長把李致遠說的話,轉給大隊長聽。

“這個事情,狗崽子跟貧農,誰是自己人,誰是階級敵人,這個是很嚴肅的事情。”大隊長站起來敲著桌子,“在立場上可不能錯啊!”

“我就是後怕這個嗎!大慶這個人,說是貧農呢!也可以說!可實際上呢?當年他們家也是一家四合院,家裡有百畝大田,實在是他爹不著調,抽大煙給全賣了。解放後,評成了貧農,大慶可是跟著他爹娘過過好日子的。以前在學堂,他穿一件織錦緞的棉袍,把咱們按在泥塘裡打,被他打了,回家去,還被他媽找上門來,要咱們賠他們家兒子的織錦緞袍子。所以骨子裡還是抽大煙家的敗家坯子!阿翎這個小東西,說他們家呢?一直是咱們村的大戶人家,後來一家子去了江城,開了個糧行。可等這個小東西出生的時候,他們家已經被劃了成分。他是一天都沒過過好日子,從小就跟一隻吃不飽的小奶貓似的。大慶跟阿翎,骨子裡誰的成分高?誰的成分低?”阿祥把陳年舊事給搬了出來,倒是勾起了大隊長心裡的一番計較。

“你說的也有道理,這個大慶也是該收拾收拾了!不過是解放前三五年的事情,真要翻老底兒,還是能翻的!”大隊長看著桌上的東西,“這個東西拿來乾什麼啊?”

老隊長把話說完:“那個女知青,家在城裡爸媽都是工人,還有個哥哥,也是工人。一家子有點糧票肉票,舍不得她吃苦,出來時候給她了不少,每個月還給她寄點兒。這些是她的孝敬。”

他強調每個月,剛才阿翎媳婦跟他說的時候,他還說:“你說

每個月,要是以後他們每個月想要你孝敬,你打算怎麼辦?”

“那就多少孝敬些唄!如果說以後沒有了,他們還不如帶了人來我家裡抄一抄不是更簡單?”

聽阿翎媳婦的口氣,好像還是有點底子的。那就按她的想法做了。

大隊長看著桌上的富強粉和白糖,嘴巴裡口水都多了起來,這些日子,夏糧還沒交上去,剩餘多少還不知道,家家戶戶都是靠著南瓜過日子,這些日子吃南瓜已經吃得胃裡泛酸。再說了那個小狗崽子,那個身體也翻不出浪花來,倒是那個大慶,被多少人嫌棄,他要是敢來鬨,借著機會,也算是為民除害了。

大隊長家裡來了一回,又跑了一回大隊書記那裡,又是經過阿祥這麼一梳理加上麵粉白糖。

也認為,這個大慶敢鬨事,就把他當年地主的身份給撈出來。因為敗家子,把家裡敗乾淨了?就能否認他們祖上是地主的實事?

老隊長走了兩家,過來跟紀翎和李致遠說了一聲:“明天我再跟根發說一聲,他隻要在理會聽的。”

沒想到那個大慶還有這麼個黑曆史,這下李致遠和紀翎總算是能安心了。紀翎躺在床上調用出自己的APP,今天送糖,送麵粉,到底是花了錢的。雖然還有十幾塊錢,可要是光靠著的李致遠那點彩虹屁,就怕不夠花啊!生財之道在哪裡?

紀翎想著想著就睡著了。直到她聽見了自行車的叮鈴鈴聲,爬起來探頭出去,看李致遠已經把自行車推了進來。

“剛才我去洗衣服的時候,阿來嬸兒問我什麼時候去拿車,我就去拿了!”

“哎呦!什麼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