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招拆招(2 / 2)

林如海早把他的一舉一動看在眼裡,心中更添失望。

他歎道:“你幼時雖懶惰,心還純淨。如今你長大成人,成親當家理事,尚不數年,人竟已濁了。”

珠兒不幸沒了,璉兒隻怕已是賈家玉字輩最能拿得出手的了,還這般短視淺薄,便知如今的賈家到底是個什麼風氣。

賈璉不敢起身,也不敢答話,隻維持著行禮的姿勢。

林如海道:“我這裡正好有一位先生,是前科的進士,曾任大如州知府,如今你寧家兩位表叔表姑和你表妹都在跟他讀書。左右你無彆事,從今日起,也每日過去上學罷!你此番讀書,以修身為要,我時時要問你,你可仔細!你姑母在天之靈,見了你勤學苦讀,一心上進,也能安慰些。”

賈璉目瞪口呆!

他也算從四五歲起寒窗十載過來的,可自打珠大病重沒了,他又娶親,已足有二三年沒翻過書了。看林姑父重視寧世叔的樣子,便知寧世叔於讀書一道當不遜色於珠大哥。若他真重新去上學,連小他十歲的寧世叔都不如,豈不是丟大了賈家的人?

況且這一去上學,早起五更,三更方睡,天天被拘在這裡,他、他本來還想趁這個機會遊覽江南風光……

但林如海搬出了還未安葬的賈敏,也由不得賈璉不答應。

林如海道:“等處置了這兩個,我就帶你去見先生。”

聽到這裡,寧安華知道她該走了。

不然林如海當著她的麵處置賈敏的陪房……怎麼想都對她不太好。

但臨走之前,她笑問不情不願答應了林如海的賈璉:“世侄是擔心侄媳婦到了不方便住下,是不是?”

賈璉先是一喜,難道事就這麼成了?

但他不敢再小看這位寧家姑娘了,忙低頭恭敬道:“若蒙姑母不棄,能多留在這裡幾日,或是能許拙荊借居寧家,小侄感恩不儘。”

寧安華先示意林如海不必生氣,對賈璉笑道:“我受表哥所托,協理表嫂的喪儀,已是多住了一個月,實在不能再留了,更不能替表哥做主招待侄媳婦。寧家才搬新居,諸事百廢待興,也不便留侄媳婦住下。”

看賈璉麵色逐漸凝重,寧安華心中快意,隻沒表現在臉上:“不過我倒有個主意。這裡衙門後街有一處兩進的院子,主人要賣,價錢倒也公道。隻是我家人口住不下,所以沒買。那處院子到這裡極近極方便,世侄或買或賃,權且讓侄媳婦有個住處,等回家再賣了就是了。”

不論賈家想讓王熙鳳來做什麼,她既不住在林家,又不住在寧家,有千般手段也叫她使不出來!

若林如海能再留賈璉在衙門裡住下,把這兩口子分開——

林如海當即道:“如此甚好。大妹妹,煩你借我一個知事的人,我這就買下這處院子,給王氏暫住。”又對賈璉說:“你就住到我這裡西廂房,東廂就是你寧家世叔,你們一處讀書上學也便宜。”

賈璉:“……侄兒遵命。”

寧安華心滿意足,指了二管家魏樹給林如海暫使一日,便躬身一禮,帶檀袖等人回房了。

書房內,林如海打發賈璉先去西廂房安置下來,他命大管家林平把那兩個婆子帶下去:“再把曹嶺家的一齊拿住,查實到底是誰的主意,立刻來報給我。若被我發現你有藏私容情之處……”

林平忙道:“老爺放心,小的知道輕重。隻是曹嶺若不知情……”

林如海道:“先查清楚。”

林平不敢再說,慢慢退了出去。

而寧安華帶著好心情回到東院,在院門處見到一個意料之內的人。

她說的話也在寧安華猜測中。

江姨娘等了半日,見到寧安華,立刻上前,第一句話就是:“姑娘,不是我。”

寧安華聲音平靜:“不是你,你隻是放縱了她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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