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和她有關(1 / 2)

從上空來看,這三人形成了最經典的三角局麵。

事情看起來頗為複雜,其實也無非是兩個選擇。

跟著滕當淵離開,或者與玄寧一起留在此地——選擇權在盛鳴瑤手中。

見盛鳴瑤的手腕被人拉住,滕當淵終於舍得將目光分給了這位神秘沉默的白衣人一些。

事實上,他並未看清這白衣男子的真容,不過僅憑猜測,滕當淵也能大致猜出這男子的身份。

能特意來此地尋找盛鳴瑤的人,必定與她關係匪淺。

這人不是盛鳴瑤的那位來曆神秘的師弟,若是依照那人的性格,恐怕早就露麵挑釁了。

除此之外,這人更不是盛鳴瑤在大荒宮的師兄——滕當淵記得,田虛夜坐下那位大弟子寄鴻實力比自己稍遜幾分,絕無可能在自己麵前做到這般滴水不漏。

剛才玄寧扣住盛鳴瑤手腕的動作看似隨意輕巧,實則隱含玄機,哪怕是元嬰期的滕當淵出手阻止,也無濟於事。

這邊說明,麵前白衣人的修為起碼在他之上。

修為在他之上,又愛穿白衣,與盛鳴瑤有所糾葛之人……

滕當淵猜到了什麼,當即冷下臉,對著那人道:“前輩此舉,未免太過冒犯。”

“冒犯與否,你我說了皆不算。”玄寧漫不經心地開口,輕描淡寫道,“該由她決定。”

他倒也半點不在意自己的身份被滕當淵看破。

這三人站在原地的時間有些久了,一開始因著戲台上的熱鬨,這角落裡沒太多人注意。

不過今日人流雜亂,三人聚在一處的目標不小,又有兩處戲班子散了戲,退出了擂台,一時之間,人潮湧動。

這矗立在原地的三人,難免引起過路人好奇的打量。

玄寧隱去了容貌,旁人隻以為這是一個普通相貌的路人,可盛鳴瑤和滕當淵就不同了。

這一打量不要緊,凡塵的富貴子弟也隻會感歎修仙之人相貌不俗,無端說幾句“國色天香,絕代佳人”。不過生怕打擾仙人,他們也隻敢駐足多看幾眼。

偏偏從戲台那邊擠出來的人中,有不少的修仙之輩。

幾乎所有人都在第一瞬間注意到了身穿青衣的絕色佳人,也有人認出了這便是今日在星辰戰中大出風頭的大荒宮弟子盛鳴瑤,難免有人感慨了幾句,但也沒有多做打擾。

不過,有些!些人就是在故意尋釁滋事了。

“喲,這不是那個打敗了朝師叔的大荒宮弟子嗎?”

另一位男弟子聽了這話後癟癟嘴,冷哼一聲就開始給盛鳴瑤扣帽子:“真是不知檢點,當街和這麼多男子拉拉扯扯,也不知道今天贏了婉清仙子,究竟是用了什麼手段?”

這聲音不輕,最起碼盛鳴瑤能聽得一清二楚。

不僅如此,在貶低完盛鳴瑤後,那弟子又開始嘀嘀咕咕:“不會真的和朝師姐說得一樣,是她用了那些不入流的秘法吧?我聽說合歡宮那邊……”

“噓,少說些話,萬一被她那相好知道了,饒不了我們。”

“還好今夜朝師姐沒有出門,不然見著了這人恐怕又要想起那些糟心事了。”

“是啊,依我看,大荒宮那幾個女弟子全部都妖妖嬈嬈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

這幾人都麵對著盛鳴瑤,隻能看見滕當淵的背影。夜色暗沉,又加之人群喧鬨,僅憑一些燈火,他們竟是都沒有認出這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劍宗‘孤雪劍’。

韓怡月看著盛鳴瑤那張臉,哪怕眼尾有一道淺淡的疤痕都不影響到她的美貌,反而為她增添了一份神秘,心中混雜著嫉妒與扭曲的憎惡。

總有些人,喜歡將自己的失敗全部推在不相乾的人身上。

“明明是靠著一張臉偷走了彆人的東西,現在倒是好意思出來耀武揚威。”

以前的盛鳴瑤聽見這話恐怕還會生氣,但現在她已經學會左耳進右耳出了。

畢竟這世間說不通道理的人太多,就算將事實擺在他們麵前,他們也會裝聾作啞。

隻是盛鳴瑤懶得搭理,不代表她身邊的兩人願意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發生。

背對著他們的滕當淵直接用靈力,瞬間將不遠處那五位大荒宮的弟子一並拉到了盛鳴瑤的身前,背對著他們,冷聲開口。

“道歉。”

言簡意賅。

說完這兩個字後,滕當淵還不忘抬手布下了陣法隔絕周遭旁人的乾擾,惹得盛鳴瑤欣慰一瞥。

比起幻夢之中青澀的少年,如今的滕當淵做事到是沉穩周全了許多。

盛鳴瑤還有閒心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她根本不知道在滕當淵心中,究竟是何等煎熬苦澀。

原來在那些自己看不到的地方,那些自己觸摸不到的光陰中,盛鳴瑤居然!是過著這樣的日子。

被人當眾嘲諷,被人聚集奚落,被人隨心所欲的汙蔑。

任何一件都可以成為旁人攻訐她的借口。

哪怕是靠著自己的實力在眾目睽睽之下贏得了比賽,也會有人在背後搬弄口舌,顛倒黑白。

何況,這還是盛鳴瑤贏了的結果。

倘若這一次星辰戰,是她輸了呢?

滕當淵根本不敢細想那些也許會發生的事,他的左手不自覺地摁住了劍柄,下頜緊繃,眸色晦暗難辨。

這一刻的滕當淵不像是一個持身嚴正的劍修,反倒像是快入了魔的修士。

滕當淵平時從不欺壓比自己弱的修士,哪怕他曾經被人懷疑嘲諷,也從來不開口辯解。

無非是嫉妒,羨慕,心中不忿罷了。

本章節

總有人從不去努力爭取,又嫉妒那些更強的人。

滕當淵自己被人質疑奚落時從不在意,可他聽不得彆人用同樣的招數欺壓盛鳴瑤。

一個字都不行。

隻可惜滕當淵平日裡太過深居簡出,如今僅憑一個背影,那弟子並未認出麵前這位身形挺拔的青年就是純戴劍宗赫赫有名的“劍道第一人”。

再加上滕當淵天性內斂,幾乎從不在非擂台比武的時間釋放威壓,導致那般若仙府為首的男弟子隻以為他是個純戴劍宗的修士。

眾所周知,在五大正派中,純戴劍宗與般若仙府關係最為和睦,時常有所往來。

“憑……憑什麼道歉?本來就是她判出宗門在先,這也就罷了,居然和大荒宮那群不入流的下等妖物混在一起。”

為首的男弟子起先是心虛,而後越說越覺得自己有道理,語氣都開始變得蠻橫:“更何況,這是我們般若仙府的內務,我隻是在指責我們般若仙府的叛徒,又關你們純戴劍宗什麼事?什麼時候純戴劍宗的人可以將手伸得這麼長了?我這是清理門戶!”

這位男弟子越說底氣越足,說完這些話後,竟然自鳴得意起來。

他憑

借家世在凡塵中稱得上一流世家,向來在般若仙府裡蠻橫慣了,又剛入門不久,並不認識太多人,在見到滕當淵的麵容時,也隻是愣了一瞬。

這人相貌到是不錯,好像還有幾分眼熟?

!這位男弟子完全忽略了他身後另外四人在見到滕當淵轉身後麵容時,不約而同露出的驚恐目光。

他……這位是劍宗那位‘孤雪劍’!!!

幾人之前之所以敢嚼舌根,除去朝婉清那些授意外,無非是見盛鳴瑤孤身一人。除去沒什麼腦子的韓怡月,其餘四人並沒有見識到盛鳴瑤在擂台上的狠厲,因此半點也不知收斂。

可若他們早知道那位背對著他們的男人是劍宗第一人,號稱‘孤雪劍’的滕當淵,他們絕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你們要替誰清理門戶?”

一直在暗處未出聲的玄寧終於開口,聲音冷漠似裹挾著靈戈山巔的風雪,其中的壓迫感,像是下一秒就要拔劍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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