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不是急著來見娘嗎,”金堂按住徐氏的手,拿了帕子,在臉上胡亂抹了幾下,便道,“娘,我明兒出去玩一會兒。”
“又是去馬家莊子上?”徐氏收回帕子,放到一邊,“每回去馬家,你總要把人家逗得惱了才回,還是做長輩的,虧得人爹娘不和你計較。”
“那誰叫他總在背後起哄的,分明是他妹妹長得不如我好看,就說我是個姑娘,”金堂扭頭輕哼一聲,轉頭又期期艾艾看向徐氏。
徐氏看金堂眼睛透亮,滿是期待,險些就要應下。
“這可不成,”徐氏道,“明兒你姐姐家來,還帶了長平,你要出門?”
“不去了,不去了,”金堂道,“外麵的混小子,怎麼比得上我親姐姐和外甥女!”
金堂人不大,口氣卻學得老成,引得屋內一乾人都不約而同笑了起來。
金堂聽見哄笑聲,麵皮微微發熱,他不滿道:“我這不是好久沒見著長平了嗎。”
一乾人忙哄他:“四老爺真有長輩樣。”
徐氏抿唇忍著笑,同金堂道:“那你可得好生準備起來,長平這回,還帶了你外甥孫孫回來。”
金堂眨眨眼,扭頭同已經跟進來的青梅與呂嬤嬤道:“我記得我有個金麒麟,回頭找出來做見麵禮。”
那金麒麟有成年男子拳頭大,雕刻精美,鱗片、毛發清晰可見,最難得是形容憨態可掬,並不猙獰。
徐氏並不管金堂送了什麼東西,即便那金麒麟價值不菲。
金堂才張羅著叫人去馬家送信,說自己不過去了的事。
金堂在徐氏處用過晚飯,才慢悠悠往回走,他如今不著急,索性走走消食。
青梅見夜色漸漸沉了,又已經走到了二門處,方道:“少爺,夜裡風涼,咱們先回吧。”
金堂不想回去,可也的確是遲了,隻是他看著麵前安安靜靜的二門,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大對。
行不過幾步,他突然聽見什麼響動,趕忙帶著青梅躲到邊兒上:“把燈籠滅了。”
青梅一向機靈聽話,趕緊吹滅燈籠,跟著藏好身形。
不多時候,一個小子偷偷從外頭進來,左右看了看,才引了個渾身上下裹著黑鬥篷的人走了進來。
兩人進門後,那人也不放心的看了看,雖隻一晃眼功夫,金堂卻也看清了那人的麵容。那是一張讓金堂看過一眼,就記在心裡,三年沒忘的臉。
很快,兩人直接往西院而去。
西院,是金堂二哥一家的院子。
過了約莫一刻鐘,確認沒人要回來,金堂才鬆開嘴,心疼的看了一眼上頭的牙印,又揉了揉自己發麻的腿,叫青梅把他抱起來。
“趕緊的,回去找我爹去,”金堂麵上還殘留著幾分驚詫,連說話的聲音都不敢放得太大。
青梅抱著金堂回來時,外頭守門的婆子還被唬了一跳,她揚聲道:“哎喲,這是怎麼了,青梅你怎麼伺候四老爺的,這才出去多久。”
“閉嘴,你個老貨,”金堂心裡著急,嘴裡便有些不客氣,“成日胡咧咧什麼。”
金堂從沒這麼說過家裡的下人,那婆子冷不丁被罵了一聲,恨不得鑽到地底下去。
“一個守門的婆子,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還真什麼都敢說呢!”有人嘲諷道。
金堂沒理會下人的口舌,叫青梅放他下地,正巧便有守夜的大丫鬟出來開了門。
她先是冷著臉看了那婆子和多嘴的人一眼,直叫他們心裡發虛才溫聲笑著同金堂道:“四老爺,老太爺、老夫人請您進去。”
金堂拍了拍衣裳,故作鎮定的走了進門。等關上門,他也不管身後兩個丫鬟,直接跑進了內室。
“莽莽撞撞的,像什麼樣子,”謝父見狀,不由罵了一句,卻到底緩和了臉色,叫他近前,“怎麼這時候又過來了?”
“爹,娘,我、我瞧見二皇子了!”
金堂咽了口唾沫,才繼續輕聲道:“他去了二哥那邊。”
謝家二老爺和金堂姐姐是龍鳳胎,金堂的姐姐,如今可是三皇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