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點了點頭,轉而又道:“少爺,本朝即便是公主,玩伴也不拘公子小姐的。”
“是這樣?”金堂有些疑惑。
青梅補充道:“不過本朝做了公主玩伴的公子,大都可能在日後成為駙馬。”
“敢情是在這兒等我呢,”金堂翻了個白眼,小聲抱怨,“這必然不是他自個兒想了來問的,我都要出京了……”
“這世上哪兒有姐姐嫁給了人家哥哥,又叫弟弟娶了人家親妹妹的道理,又不是窮得沒法子,隻能換親。”
“你說說,這都快會試了,他不趕緊背一背考官的家譜,反倒在我這裡問些有的沒的,便是真有其事,難道他還能一步登天?簡直做夢!”
金堂嘰嘰咕咕說了一堆,末了才道:“彆告訴我娘,難得她今日心情好。”
青梅聽了,自然毫不遲疑的應了下來。
金堂在外頭待得無趣,正想回去,便瞧見徐氏身邊嬤嬤過來,說夜深了,叫他不必再過去,早些回屋歇息,省得明日沒精神。
次日,金堂梳洗一番,用過早飯,才去了謝父、徐氏處。
“爹、娘,”金堂去時,謝父徐氏正坐在空蕩蕩的屋裡,相對無言。那模樣瞧著,竟顯得有些茫然。
到了他們這樣的年紀,多得是位高權重,含飴弄孫的。
隻他們卻要在這時候,安穩不得。
金堂看著他們這模樣,無端有幾分心酸。
他很快揚起笑臉,跑到兩人身邊,原地轉了個圈:“我叫青梅給我尋的新衣裳,爹娘你們瞧,是不是襯得我更英俊了些?”
金堂一句話,把兩人的注意力都引了過來。
謝父頭一個開口道:“你才幾歲,哪裡就夠得上英俊,若再過幾年,還能……”
“胡說,”徐氏嗔怪的打斷了謝父的話,“我兒生得好,怎麼就不俊了?”
隨後,徐氏攬了金堂好一頓誇,直把金堂誇成了菩薩坐下的善財童子,隻覺這世上再沒誰能比得過他。
金堂也不臉紅,笑嘻嘻的受了,還抽空對謝父做了個得意的鬼臉,直把謝父看得又好氣又好笑,到底是笑更多。
等氣氛好些了,金堂才問:“爹娘你們可用過飯食了?我今早上吃了個桂花白糖糕,味道尚可,你們可要試一試?”
“早先青梅說,等走在路上,便不好沐浴,我今兒就早早起來沐浴更衣,到時候可不怕了!”
“我兒真聰明,”徐氏笑著誇了金堂一句,又叫上了金堂方才說的點心來,預備用上一些。
這一回,連謝父都沒提路上塵土大,沐浴更衣也管不了多久之類掃興的話。
等到用完點心,兩位兄長才領了人匆匆趕來。謝父板著臉,說了幾句兄弟齊心的話,見兩人不以為然,揉了揉眉心,索性不再理會兩人。
好在很快謝斕身邊的管事就來報信,說該啟程了,眾人方各司其職,簇擁著謝父徐氏上了馬車。
兩位兄長原還要送,謝父也給拒了,便隻一列車隊出了門,慢慢駛出這座他們住了多年的大宅。
金堂撩起簾子,最後看了一眼府門上的牌匾,才慢慢放下。
青梅等簾子徹底掩住街景,才道:“此番出京,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再回來。”
“會回來的,”金堂動動嘴唇,輕聲道,“等姐夫回來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