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走到金堂身邊,隻看他下筆,就知道潘先生沒說假話,金堂於字上,並沒用心。
金堂眼見著李恪提起筆,在“學”字旁畫了個圈,才聽他道:“回去將這八個字抄百遍給我,待下旬我再來時,便要檢查。”
金堂忙不迭點頭應下。
八個字抄上百遍,也不過才八百個字。一旬十日,攤開來算,每日十遍,八十個字。
金堂在心底這麼一合計,便知道接下來這一旬,自己是沒什麼能貪玩的時候了。
八十個字雖然不多,可真要一個個大字認真寫下來,花費的時間可不短。隻盼最後熟能生巧,早幾日寫完吧。
李恪沒有責罵,但這幾個字,已然是一種敲打。
響鼓不用重錘,對金堂,已然是足夠了。
等伺候的人將筆墨書籍收拾了下去,屋內氣氛才稍稍鬆快了些。
“姐夫怎麼今兒來了?”金堂挨著李恪,親親密密的道,“你早些叫人送信來,我就叫他們把前些日子撈的螺給我留著了。”
“對了,姐夫你吃過辣炒田螺沒?我在六子家吃過一回,雖然辣是真辣,不過那味道,絕了!我以前怎麼就不知道這東西那麼夠味兒。”
李恪想了想道:“這是東南之地的一道菜,河下村有不少人祖上是那邊逃荒來的,會做這個倒不奇怪。”
緊接著,李恪就給金堂講起了河下村的一些舊事,還把李錚兩個給吸引過來。
待到夜間回了屋裡,金堂點著蠟燭寫了幾遍大字,方才在青梅的催促下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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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李恪在,金堂難得起了個大早,預備陪他用飯,哪知道在院門處遇見了李錚兩個。
“小舅舅是要去尋父親?”李鉞道,“他一早就帶人往山上去了,我和大哥都沒趕上呢!”
“去山上?”金堂有些疑惑道,“去山上做什麼?”
“今日是打獵去了,”李錚指著村子不遠處的山脈道,“那一片山都屬於咱們府裡的私產,爹常會領了人進山去,未必是行獵,也會在山中轉轉,興致來了,還會同人在山中撫琴下棋。”
“姐夫可真有雅興,”金堂說著,突然有些心癢癢,“要是早知道姐夫是去打獵,我就一道跟去了。”
“小舅舅喜歡?”李鉞眼前一亮。
“喜歡啊,”金堂說著,覺得有些手癢,道,“舊日在京中,我還常和人比試,隻來了潁川後,沒什麼活動的機會,也不知道手生了沒有。”
這倒不是假話,金堂年紀雖然不大,手上功夫並不會墊底,雖然隻是獵了些兔子、野雞,卻也是他親手所獵,與侍衛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