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堂看著馬車慢慢往裡去,還是在原地略站了片刻,才重新舉步向前。早知道外頭這客人如此棘手,他寧願在屋裡練字。
如果有法子叫時光倒流,他寧願向爹賭誓冬練三九,夏練三伏,絕對讓字能見人。
不過,有一點叫人實在想不通,皇帝駕臨,還帶個公主來做什麼。
主院離二門不算遠,謝父匆匆趕來,也沒要多少時候。
“草民謝謙參見皇上,參見令儀公主,”謝父躬身行禮,“不止皇上駕臨,有失遠迎,還望皇上恕罪。”
金堂在謝父的示意下,站在他身邊行禮:“草民謝閒參見皇上,參見令儀公主。”
“免禮,”皇帝帶了令儀公主下來,才來虛扶謝父一把,道,“今日我微服出宮,不論君臣。”
令儀公主也道:“謝大人、謝公子不必多禮。”
金堂起身,正對上令儀公主帶笑的眼,邊有些不自在的偏頭,不小心發現皇帝在看他,忙又低了頭,縮在謝父身側,半點不出頭。
“這是金堂?”皇帝道,“我還記得他才出生那幾日,廉正你見了誰都是笑的,還狠狠嚇了邱相一跳,叫他以為你又尋了他什麼把柄,很收斂了兩月……沒想到竟已經這麼大了。”
邱相比謝父位高,卻非同係,算得上是政敵,早兩年已經致仕。
謝父聞言歎了口氣道:“也隻空長了年歲,偏生他娘還攔著,不叫我管教。”
皇帝見狀,笑道:“兒女都是債。”
隨後,他又指著令儀公主搖頭道:“我這個小的,倒比你家這個大上半月,如今也被我寵的不知天高地厚。”
“父皇,”令儀公主咬著下唇,不滿皇帝在旁人麵前拆她的台,又瞪了金堂一眼,顯見是遷怒了。
金堂也覺得委屈,這話可不是他爹先挑起來的,這大抵就是柿子撿軟的捏了。
“好好好,”皇帝拍了拍令儀公主的手,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在謝父的帶領下,逛了逛謝家的園子。
謝家變相分家,即便謝父住在相對最好的主院,也還不如令儀公主住的院子來的華麗精致。
令儀公主興致缺缺,皇帝卻看得很是滿意,連帶著對謝父的態度,也更和煦幾分:“廉正此番隻帶金堂出門,也放心得下家裡?”
皇帝說得和風細雨,金堂聽見這話之後,整個人都繃緊了弦。
謝父卻道:“草民兩個長子,俱已成家立業,都是要做祖父的人了,草民便是再不放心,也該放手叫他們自己過日子。”
“唯有這個小的,”謝父指著金堂道,“還未成年,叫人放心不下,便也隻能去哪兒都帶著了。”
皇帝點了點頭,道:“天下父母心,句都是一樣的。”
至此,皇帝隻再隨意說了幾句勉勵之言,又囑咐幾句,方帶了令儀公主離開。
皇帝無心隱瞞行程,自然很快傳遍京城,旁人聽了,自然以為即便謝謙辭官,謝家也依然簡在帝心。尤其新上來的尚書,還是皇帝心腹,說不得這回辭官,本就是皇帝授意,同時也為家中後人鋪路。
謝家兩位兄長倒沒這麼天真,隻是皇帝有心給謝家臉麵,他們得了好處,自此,也沒再對謝父辭官之事多言語,就連分家之事,也和和氣氣辦妥。
預定在謝父等人離京後五日,金堂二哥一家便搬出去單過,大哥一家,也要入主正院。至於金堂等人不帶走的東西,則都要在這幾日內,送到京中另一處分給他的二進宅子裡存放。
“我兒瞧著如何?”那日回宮後,皇帝便私下問令儀公主。
她想了想道:“方才在外頭瞧著,倒是個機靈的,等進門後多說幾句,卻是個悶不吭聲的,實在無趣,想來日後跟著謝尚書,也會是和三嫂一般性情。”
令儀公主說完,又道:“父皇,我可不要這樣無趣的人。”
金堂這一動,才讓徐氏猛然醒過來一般,她緊緊攥著金堂的手,帶著希冀看向謝父:“老爺,咱們斕兒能回來的是不是?長平才生了孩子,錚兒他們眼看就該定親,他們能回京的是不是?”
謝父雖然很想點頭,可他知道,這事兒並沒這麼樂觀。
當初三皇子一家被大皇子二皇子聯手排擠出京,連三皇子長女長平成婚,也是在外地。
如今時過境遷,借著兩個小兒子到了十六七歲說親的年紀,三皇子妃謝斕帶了兒女進京,也是為了謀求回京的契機。
作者有話要說: 皇後娘娘是古代版美魔女。麗質天成,有皇帝自動美顏效應,有失寵多年憔悴的鄭王妃襯托,隻此一家,彆無分號。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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