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第一百零三章 正文完結(1 / 2)

說是女眷們下午就能回,可事實上,她們一直在宮中被留到了次日下午。

因為皇帝駕崩了。

皇帝中風昏倒後,短暫的醒了一陣,宣布了穎親王攝政的決定,又逗了逗小李琅後不久,就再次陷入昏迷,並高熱不退,而後再也沒有蘇醒。

皇帝駕崩是大事,詔獄裡的皇孫官員都顧不上,哪裡還顧得上被關在宮殿裡的一乾貴婦人。

還是忙得昏頭轉向的謝斕想起自己二嫂也還在宮裡,給李恪進言後,這些人才被斟酌著放回家,卻也很快又收拾裝扮進宮哭靈。

金堂身無官職,又不是身有爵位的皇親,自然不必進宮,但他也輕易不敢出穎親王府。

李恪是現存皇子中的長子,也是唯一的嫡子,還被皇帝手把手教了兩年如何處理朝政,甚至皇帝昏迷後醒來的第一反應,也是叫他攝政,他做皇帝,自然是無可爭議。

李恪做了皇帝,穎親王府就是新帝潛邸,這會子,可不就有無數雙眼睛盯著嗎。

“少爺,”墨書見金堂將書本擱在桌上,正閉目休息,輕輕喊了一聲。

“何事?”金堂隨口問了一聲,連眼睛都沒睜開。

“黃家、趙家、孫家送了帖子前來,”墨書看了金堂一眼,道,“我都讓門房給拒了。”

見金堂沒什麼反應,墨書又繼續道:“方才宮中傳了消息,皇上讓您好生讀書,後年將行恩正並科,若拿不到好成績,就彆想攢什麼‘金堂’了。”

新帝登基,為施恩於民,常有大赦、恩科和減稅幾樣,聽這話,李恪想必決定推恩科了。

如今已經過了春節,要想在新帝登基頭年春日裡開會試,不說事前準備工作,就連天下學子也未必能如期入京,到時候原本的加恩,恐怕就得成怨懟。

明年是三年一次的會試之年,又逢加恩,便叫恩正並科。最後取中的人數,也會是往年兩科的量。

錄取的人多,又是新帝登基的第一次科舉,隻要能出頭,日後必然能得皇帝青睞,青雲直上。所以這一屆參加科舉的人一定很多,甚至連許多還想再壓一壓的,怕是也要參加。

金堂睜開眼,垮了臉,看著麵前的書本,歎了口氣,又認命的

看了起來。

因李恪等人都在宮中,管家等人隻緊閉門戶就成,也沒人來打擾金堂讀書。

等李恪忙過了,得空回府看他,已經過了兩個多月。

皇帝停靈在京郊,等欽天監擇好吉日,再行入葬。

皇孫謀逆案已有定論,兩位皇孫俱已圈禁,隨扈家族都遭到了清洗。黃家、趙家、錢家也都各有處置。在得知黃家被罷官抄家將要返鄉之時,金堂難得低調出府,送了五百兩程儀給黃公子,謝他當初想來參加宴會的心。

謝洛早被罷官回家,又和此事沒有聯係,自然無人尋他的麻煩,謝澤和二皇孫交從甚密,卻反應極快的交上了自己沒有參與謀逆,並多有勸諫的證據,為了謝斕的顏麵,也就成了最早被放出來的那一批人。不過職位定然是沒了的。

李恪進到有涯齋,身上氣勢與從前比,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金堂讀書讀得懵了,一抬頭看見李恪,還以為是花了眼:“姐夫?”

等反應過來之後,他立刻高興的從位置上起來,快步走到李恪身邊,眼神晶亮:“參加皇上!”

李恪免了他的禮,叫他起來:“我還說你自個兒在府裡待不住,想不到,還挺能自得其樂。”

“可不就是待不住嗎,”金堂哀怨道,“那不是姐夫你明年要開恩正並科,還要我拿個好成績不給你丟臉嗎,我要是不好好念書,明年若成個同進士,豈不是要叫人笑掉大牙?”

“若你被取中做同進士,還不如不中的好,”李恪覷他一眼,走到書桌邊,隨手翻了翻金堂這幾日的功課,滿意的點了點頭。

金堂往屋外看了一眼,才湊上前問:“今兒隻有姐夫你回來?”

“宮裡事多,你姐姐忙不過來,我就沒告訴他,”李恪在座位上坐下,同金堂道,“這幾日朝堂上吵吵嚷嚷,不是勸我納妃,就是商議封爵之事,讓人煩不勝煩。”

金堂聽見這話,小聲道:“這事兒我可幫不了姐夫你。”

“你還真有一樁幫得上我的,”李恪看上去頗有幾分苦惱,“嶽父承承恩公爵位,按理我也該給你們幾個封爵……”

原來方才所說的封爵,是指這件事?

金堂腦子裡飛快的過了一遍,道:“爹還在呢,我

們兄弟幾個沒有爵位不也有例可循?”

隨後,金堂又趕忙道:“反正姐夫你彆給我封爵。”

“哦?”李恪挑了挑眉,“人家都盼著封侯,怎麼你還要往外推。”

金堂指著李恪麵前的功課道:“哪兒有爵爺還去考科舉的,眼看明年就是科考之年,要是我成績慘不忍睹,姐夫你再考慮給我封個爵位,讓我耍耍威風如何?”

“什麼耍威風,”李恪輕笑一聲,“我看你分明是想在侯府吃喝玩樂,賺錢修園子。”

“姐夫你可真了解我,”金堂眼珠子一轉,“那……”

“做夢,”李恪板了臉,“要是叫我知道你故意考差了,當心我在宮裡修一間號房,叫你日日在裡頭考。”

一聽這話,金堂條件反射的站直了,保證道:“姐夫放心,我一定好好考!”

給金堂緊了緊皮,李恪才算滿意,又在府中呆了一陣,才被內侍催走。

他出門前還不忘囑咐金堂:“好生在府裡呆著,彆想亂跑,呂元如今不得空,我異日給你尋個新先生到府中來授課。”

金堂苦著一張臉,直到送走了李恪,又回到有涯齋自己的屋子,才鬆氣。

李恪一向說話算話,是以次日就送來了以上兩屆狀元郎為首的翰林院侍講,特地來給金堂上課。

一年到頭,兩三個人圍著你不停地轉。從開始的不情不願,到最後花式出題。金堂幾乎麻木著數日子,日日隻求會試早點來。

早先李錚兄弟還來看看他,後頭漸漸地,連李錚都不敢多和這幾個做老師做上了癮的狀元打交道。

等終於踏進京城貢院,看見高高的棘圍,金堂不止不緊張,甚至還有一種終於解脫了的如釋重負感。這再學下去,金堂都怕自己要在有涯齋裡憋死了。

等考完試,我一定得搬家,再也不進有涯齋!

金堂覺得自己必須要同情一下小李琅,馬上享受這種待遇的,除了他,也就沒彆人了,畢竟裴氏給李鉞生了個小郡主。

想到小郡主,金堂難得發散了一下思維,畢竟是小一輩裡唯一一個女孩兒,他還是很喜歡的。

隻可惜裴氏不喜歡,在知道難產生下的是個女兒後,裴氏失望得連抱一下都不肯,而很快隨之而來的血崩,

讓她也沒了再多看一眼的機會。

李恪謝斕憐惜這個孫女,等她滿月後就封了她做郡主。而朝堂上終於不用再為李恪空虛的後宮而爭執,因為李鉞的正妃之位被空了出來。

如今唯二的兩個皇子,都出自皇後膝下,且均已長大成人,那進皇帝的後宮,還有什麼特彆的必要嗎?當然是這兩位皇子的後院更好了。

不過李鉞借口要為王妃守孝一年,至今還沒選妃。民間皆稱二殿下是個情種,甚至裴家也這麼認為。

不過據金堂所知,守孝一年這事,除了安撫裴家外,也因為李鉞在繼室人選上和李恪夫妻產生了分歧,故意借著這一年時間來做緩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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