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鴻義滿臉的胡子拉碴,滿身的酒氣揮之不去,他已經徹底淪為一個酒鬼,今天會出門還是在薑老爺子的怒罵下去醫院看望薑老太太,老太太一直半死不活地躺在那裡,眼見著兒子一蹶不振,簡直是心如刀割。
白夢未語淚先流,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滾,彷佛千言萬語梗在喉嚨裡吐不出來,隻能融化在淚水中。
薑鴻義直勾勾盯著瘦骨嶙峋唯獨肚子凸起的白夢。
白夢淚眼蒙蒙望著薑鴻義,他真的很憔悴,是不是因為自己,她就知道,薑鴻義是不可能輕易忘了她的。
“你來乾嘛!”薑鴻義惡心惡氣地問。
白夢隻望著薑鴻義淚如泉湧。
薑鴻義用鼻子哼了一聲,掉頭就走。
白夢大驚失色,他怎麼就走了,竟是一點都不關心她的境況,他就當真這樣無情,無視他們三十年的情誼。
“鴻義,鴻義!”白夢捂著肚子追上去。
一個有心追,一個有心等,白夢成功追上薑鴻義,薑鴻義嘴上帶著一抹譏笑,等著白夢要跟他說什麼,這個女人果然找上來了。
淨身出戶,薑嘉樹的錢也沒了,白家就是一群唯利是圖的小人,她不來找他這個冤大頭還能去找誰。
站在薑鴻義麵前,白夢再一次的淚流滿麵,楚楚可憐,就是不說話。
以前這一套百試百靈,她這樣一哭,就算要天上月亮,薑鴻義都得給她摘下來。然而現在,薑鴻義隻覺得她惺惺作態到作嘔。
不就是想回到他身邊繼續當穿金戴銀的薑太太,卻還想拿喬讓自己求她回來。薑鴻義偏不,同樣的當他絕不會上第二次,當年他就是瞎了眼,真以為白夢從了他是委曲求全,放屁,這個女人分明巴不得進薑家門,不過是故作清高自抬身價。
想起自己這些年犯的傻,薑鴻義再一次抬腳離開,白夢再一次驚訝,然後開始新一次地追,卻沒能追上。
白夢隻能哭著喊:“鴻義,鴻義,”她突然痛呼一聲,“我的肚子好疼。”
白夢抱著肚子蹲下去,大聲喊疼。
大步流星的薑鴻義不為所動,裝什麼裝,就算是真的又如何,又不是他的種。
望著薑鴻義決絕的背影,蹲在地上的白夢不住冒冷汗,一個趔趄跌坐在地上,從地上傳來的寒意傳遍全身。
這幾個月自欺欺人構建出來的美夢出現巨大的裂縫,帶著冰淩子的寒風透過裂縫吹了白夢一臉,吹醒了自以為是的白夢。
薑鴻義真的不要她了,不是一時意氣,是真的不要她以及她肚子裡的孩子,薑鴻義認定這個孩子不是他的,這個是他的嗎?
白夢重重打了一個哆嗦,那她該怎麼辦,嘉樹在監獄裡,娘家人和冉遊找不到,除了薑鴻義,她還能去找誰?
“白夢搬進了老薑總的彆墅……白夢女士去醫院做了手術……”趙助理彙報著薑鴻義和白夢的近況,心裡嘖嘖稱奇。
薑歸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白夢女士走投無路,又找上薑鴻義這張金飯票,原還想維持下仙女人設,畢竟被供起來當女神多爽,不幸這次薑鴻義終於智商充費,不吃她這一套了。無法故技重施,白夢開始對薑鴻義死纏爛打低聲下氣,幾次之後,終於搬進彆墅。
舊情複燃,薑歸不信。她覺得吧,薑鴻義就是報複心作祟,他低聲下氣討好了白夢那麼多年,被耍了那麼多年,終於輪到白夢來討好他。
薑鴻義怕是離婚前就等著這一天,不然白夢怎麼能順利進入彆墅區。
後續證明薑歸所料不差,白夢雖然搬進了薑鴻義的彆墅,卻再也享受不到曾經咳嗽一聲就能讓薑鴻義噓寒問暖的待遇,反倒她因為薑鴻義的一聲咳嗽而心驚膽戰,怕自己是不是哪裡得罪了薑鴻義。
搬進彆墅那一刻,白夢以為自己終於苦儘甘來,生活又會回到正軌。很快,白夢就發現自己是在白日做夢,薑鴻義讓她搬進來不是心軟而是心狠,這個男人想報複她折辱她。
無數次,白夢都想離開,可走出去之後,她天大地大,她完全不知道該去哪兒,又要何以為生,她隻能哭著再走回來,麵對薑鴻義的冷嘲熱諷。
“有本事彆回來,怎麼,舍不得走了。白夢,當年我要是不上趕著,你會掉過頭來求我吧,就像今天一樣。”
白夢捂著臉哭,哭得肝腸寸斷。
薑鴻義慘然一笑:“我真他媽的犯賤,你也他媽的犯賤!”
兩個人繼續這麼地犯賤,薑鴻義折磨著白夢,白夢也折磨著薑鴻義,互相折磨著。
打破局麵的是白夢,忍無可忍的白夢操起床頭櫃上的煙灰缸砸向喋喋不休謾罵著的薑鴻義,鮮血淋漓的薑鴻義不敢置信地倒在床上。
白夢一腳蹬開薑鴻義,連滾帶爬逃下床:“你逼我的,我不是故意的,是你欺人太甚。”盯著滿頭滿臉都是鮮血的薑鴻義,一種難以言喻的痛快湧上心頭,薑鴻義太欺負人了,她都已經那麼低聲下氣地討好他,可他還要不斷地踐踏自己,他根本就沒把她當成人看。
痛快之後,是刻骨的恐懼,怎麼辦?薑鴻義一定不會放過她的,逃,她必須逃!白夢慌裡慌張地開始穿衣服裝東西,衣服,現金,珠寶……帶著這些錢離開港城,她就能重新開始,至於嘉樹,她自顧不暇已經管不了那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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