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南原隻是個普普通通的漁民,一家五口人靠打漁為生,過得雖艱難倒也平平安安,在這亂世裡能活著已經是一件極為幸運的事情。
就在一家人艱難求生的時候,飛來橫禍。家中十五歲的妹妹隨父親上街賣魚時被黑龍幫五當家石屠夫相中,當場就要強搶。布家父兄自然不願意,反抗之中,布家父兄被活活打死,妹妹也被搶走。
彼時布南在州府服兵役當一個微末小卒,待他得到消息趕回去,花樣年華的妹妹已經被折磨致死,老母親在接二連三的打擊下氣絕身亡。
五口之家短短幾日內死了四口,隻剩下布南一個活口。恨意滔天的布南拿了刀去找石屠夫,還沒近身就被石屠夫的狗腿子攔下,差一點把命留在那。
冷靜下來的布南知道靠自己單槍匹馬報不了仇,於是他去告官,官府壓根不受理,回兵營找同僚上峰求助,可誰願意為了他得罪一個臭名昭著的幫派。
求告無門的布南憤而落草為寇,經營多年小有規模,隻是和黑龍幫比起來,依然是小巫見大巫,布南這個滅門之仇也就至今都沒報。
這一天正是父兄忌日,布南心情鬱鬱,就見手下關達一臉興奮地跑進來,“老大,門外有個人要見你。”
“誰?”布南不耐煩地問。
“他沒說,就說有事找你。”話音剛落,布南就開罵了,“他要見就見,當我是怡紅院的姑娘嗎?”
關達縮了縮脖子,舉起手裡兩錠金元寶,“他給了這個。”
布南啐了一口,“給錢就見,你真當我是接客的了。”話雖如此,布南還是見了。不是金元寶不金元寶的問題,而是人家這麼有誠意,那就見一見吧。
關達一溜煙跑出去,那樂嗬勁像極了老鴇,布南眼皮子抽了抽,他娘的,都是窮鬨的,土匪家也沒有金元寶。
“我們大當家的讓你進去。”關達笑嘻嘻地看著薑歸,眼神一下一下溜著,這人長得還怪俊俏。
薑歸朝他點了點頭:“有勞。”
關達心想,還挺有禮數,也不知是個什麼來頭。他願意跑這個腿,不單單是看在那兩個金元寶的份上,也有眼前這個人看著不尋常的因素在裡頭,當然最主要的還是金元寶,有了這兩個金元寶,兄弟們就能過上一陣好日子。
視線忍不住定在薑歸手裡的木箱子上,關達異想天開,難道裡麵都是金元寶,知道他們天地幫都是大大的好人所以來送溫暖的。
七想八想就到了大廳,給薑歸的第一反應就是窮,真窮!破破爛爛一木屋子,破木椅子上的男人也穿得灰撲撲的,一個不大不小幫派的大當家混到這一步,看來外界傳言非虛,這的確是個劫富濟貧的義匪。
布南盯著薑歸沉默不語,倒是有幾分大佬的氣勢。
薑歸也盯著布南看,姓布啊,真巧。誠然,她找上這個人有這個姓的緣故在,不過更多的還是因為他名聲好,有名聲就有人心,就有利可圖。
薑歸微微一笑:“此次漏夜前來,是要送大當家一份禮。”
關達興奮地搓了搓手,直勾勾盯著薑歸手裡的大木箱子,金元寶吧金元寶。
布南也看著那箱子,送禮的,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他得小心了。
薑歸把箱子放置於地,接著隨後打開蓋子,一顆麵朝上的人頭突兀出現。
“啊!”關達嚇得當場跳起來,急忙後退:“什麼鬼東西!”
上麵的布南一愣之後,不敢置信地跑下來,死死盯著那顆人頭,呼吸急促。
駭得三魂七魄跑了一半的關達意識到不對勁,探頭再看一眼,愕然驚呼:“石屠夫!”
布南強壓下洶湧的心緒,目視薑歸:“你是誰?什麼意思?”
“和你一樣跟黑龍幫有滅門之仇的人。”薑歸垂眸看一眼箱子,“這是我的見麵禮,還有一份大禮在後麵。”
……
送走薑歸的關達飛快跑回去,就見布南坐在地上盯著木箱裡的人頭看,那情形頗有點瘮得慌,再一想要是自己仇人的人頭擺在自己麵前,他不得仰天大笑,便覺得這模樣再正常不過。
“老大?”關達小心翼翼地叫了一聲。
布南抬頭,看了看眼神閃躲不敢直視木箱的關達,他抬手合上蓋子,嗯了一聲。
“老大,你覺得這個人可信嗎?”
布南沉默半響才道:“石屠夫的人頭都在這兒,下這麼大的本錢騙我們,圖什麼?先看看,看看後麵的情況是不是和他說的一樣。”
關達聽出話音:“老大,要是一樣,你是不是要和他合作?”
布南反問:“你不想端了黑龍幫。”
“想,我做夢都在想。”關達想也不想回道,雙手已經握成拳,他們一家也死在黑龍幫手裡,這幫裡的泰半的人和黑龍幫有血海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