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把蕭家人帶到京城一起住是因為蕭陽臨對蕭家人有心結,他永遠都忘不了當年蕭家人是如何對他的。
剛剛回到蕭家時,蕭家人對蕭陽臨極為熱情,噓寒問暖無微不至,這對於離開信陽王府正傷心不安的蕭陽臨而言無異於是雪中送炭,後來,蕭家人更是大力支持他科舉。蕭陽臨一路順風順水地考上秀才舉人,蕭家人對他態度也就越好。蕭陽臨漸漸融入這個家庭,想著出人頭地之後讓他們享福。
然而待蕭陽臨一次又一次地落榜之後,蕭家人的臉色也就越來越難看,尤其是蕭家長嫂幼弟開始冷言白眼。後來調包事跡敗露,蕭家父母被處死,其餘人則被流放,流放路上,各種苛責怨恨蜂擁而來,最後蕭陽臨在絕望痛苦中咽了氣。
死而複生之後,滿腔怨恨的蕭陽臨豈肯放過這些人,他連退婚的薑家都不肯放過,何論當麵奚落嘲笑他的蕭家人。
蕭陽臨的長嫂閔氏一屍兩命,蕭陽臨的弟弟蕭老三墜馬瘸了腿,蕭陽臨的妹妹嫁的丈夫雖然是青年才俊卻喜好龍陽不近女色,蕭家老大以及蕭老三的妻子顧氏因為厚道逃過一劫。至於蕭家父母,念及生了他一場,還冒險將他送到王府,最後又因為此事被處以極刑,所以蕭陽臨手下留情,隻是態度冷淡疏離,但是物質上從不吝嗇。
什麼都不知道的蕭家人穿金戴銀吃香喝辣,對蕭陽臨那是相當的感激涕零。
做了老夫人的蕭黃氏暗地裡好不得意自己當年的冒險,當時那情況她也是逼不得已,他們在逃難身無分文無家可歸,老二跟著他們隻怕凶多吉少,而對方是王妃就算落難也隻是一時的。一樣的孩子,不一樣的命運。她不甘心,憑什麼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那麼艱難,對方的孩子卻含著金湯勺出生,所以她趁亂換了孩子,她要自己的孩子好好活下去,活得像個人上人。事實證明她做的這個決定英明無比,她的兒子的確成了人上人,並且還讓他們全家成為人上人。
蕭黃氏做夢都想不到她引以為傲的二兒子害死了她的未出生的大孫子還害瘸了她最心愛的小兒子。
便是薑歸從平安口中得知這兩件事後都有些意外。
平安落在了薑歸手上,她半路上好巧不巧遇見了平安,蕭陽臨身邊的頭號狗腿子,她當然認得。既然主動撞上門來,她要是不扣下人她都覺得會遭報應,天予弗取必受其咎,怕遭報應的薑歸麻利地把平安以及他的兩個隨從綁了。
“你可知道我是誰?”平安強裝鎮定,他壓根就沒認出薑歸。幾個月的風吹日曬下來,薑歸外形有了不小的變化,加上氣質截然不同,平安壓根就沒聯想到薑月瑤身上。便是蕭陽臨懷疑薑歸是薑家人也沒懷疑過會是閨中女流薑月瑤。
“蕭大狀元跟前的紅人,誰能不知?”薑歸皮笑肉不笑。
平安心頭發緊,看來對方就是衝著大人來的,“你想做什麼?”
薑歸就是想打聽打聽蕭陽臨不能說的秘密。
起初,平安當然是不肯說,奈何薑歸有的是辦法讓他開口,刑訊麵前能咬緊牙關的人肯定有,不過平安不是其中之一。
傷痕累累吃儘了苦頭的平安把蕭陽臨賣了個徹底。
薑歸歎為觀止,蕭陽臨可真不是個東西,手上居然還沾了這些人的血,呂裡正,閔氏,蕭老三……
“殺人總要有個理由吧。”薑歸奇怪。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平安抖如糠篩,生怕薑歸不信,自己又將麵臨新一輪的刑訊,這個人肯定是厲鬼。
薑歸相信平安是真的不知道,那蕭陽臨為什麼要害這些人?據平安說,這些人對蕭陽臨一直都是客客氣氣的,畢竟蕭陽臨回到蕭家的方式並不落魄。那麼是這幾個人在平安不知道的時候得罪了蕭陽臨,還是曾經?
蕭陽臨這個人頗為古怪,他的確有幾分才華,但早前也就是普通才子水平。直到離開信陽王府之後,蕭陽臨的表現簡直是驚才絕豔。眾人都認為是因為挫折磨礪了他,令他涅盤重生,曆史上很有些才子偉皆是遭逢突變之後綻放出光彩。
更古怪的是蕭陽臨有些事彷佛先知先覺,穿了這麼多世界,薑歸有點懷疑蕭陽臨的來曆,如此一來所有可疑的地方都能解釋得通。
突然之間才華突飛猛進是因為‘抄襲’,未卜先知是因為已經經曆過,害近日無仇的人是因為往日有怨。
蕭陽臨是重生的!
薑歸眼神一定,十有八.就是如此。重生那麼大的優勢,怪不得他能混的風生水起,不是他本事大,而是開了掛,論開掛,誰敢和她比。
“對吧,係統。”
係統:“嗬嗬。”
薑歸:“……”
薑歸摸了摸鼻子,她今天心情好,不跟垃圾係統一般見識。
帶上平安,薑歸再次出發,平安抖出來的料十分有利於她撬開蕭家人的嘴。
在蘅鄔鎮薑歸和趙陽安會和,她早前就派人帶著一封信去了京城,找上趙陽安,為什麼找他?當然是因為他整天在外麵瞎晃悠好找性格也好利用。
那封信上寫的是蕭陽臨指使熊黑截殺他原籍地縣令,單單一封信釘不死蕭陽臨,因為有臨摹這麼一說,且沒有動機。但是足以讓趙陽安或者該說趙陽安背後的信陽王妃相信她手上有證明當年抱錯是人為而非意外的證據。若說這世上還有誰比她更盼望著蕭陽臨倒黴,那肯定是趙陽安。而在知道的確是人為調包之後,信陽王妃肯定恨蕭家欲死。
一見麵趙陽安就迫不及待問:“你真的有證據?”連薑歸是什麼人都沒顧得上問。
薑歸十分欣賞他這股天大地大都沒有搞死蕭陽臨事大的勁頭,轉頭對趙陽安旁邊的管事道:“彆問我是誰也彆問我為什麼,反正知道我們都想摁死蕭陽臨就成,我覺得我的誠意已經非常足,況且你們人比我多,該小心的也是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