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第 153 章(2 / 2)

胤祈百無聊賴的靠在床上,看他哥的表情又開始猙獰,搖搖頭把懷裡的手爐遞過去,“不氣不氣,氣出病來無人替,我們啟程回京也不是不行,讓侍衛把我背下山,馬車走慢點,趕路不礙事。”

“不妥,傷筋動骨一百天,不好全彆想下山。”太子態度非常堅決,怕小祖宗胡思亂想,於是些他能知道的事情告訴他,“二哥不是在生你的氣,而是噶爾圖那邊,他們竟然真的瞞著二哥搞出了什麼太子黨。”

胤祈頓了一下,把遞出去的手爐收回來,然後試探著問道,“是索額圖?”

“真要是索額圖,我也不會那麼生氣,背後搞事兒的不是索額圖。”太子火氣又上來了,咬牙切齒的說道,“是康親王府的奴才,叫張鳳陽,府上的包衣奴才囂張成這樣,康親王治家真是厲害。”

“包衣奴才有那麼大膽子嗎?”胤祈感覺這個名字有點耳熟,猶猶豫豫的猜測道,“會不會是康親王……”

“不可能,康親王沒那麼蠢,也沒膽子乾這種事情。”太子神色稍緩,冷靜下來之後理智回歸,從記憶中扒拉出來這個張鳳陽究竟是何許人也,頓時跟吃了蒼蠅一樣臉都綠了。

他剛才說的沒錯,康親王的確沒膽子乾那些事情,他堂堂親王被自己府上的包衣奴才欺負,還要進宮找皇帝做主才敢把那個狗奴才打殺,他有膽子假借儲君的名義斂財才怪。

包衣奴才聽上去地位很低,其實並非如此,能打著王府的名義出去坑蒙拐騙的都不是簡單人物,旁人看在他主子的份兒上也得對他以禮相待。

按理說,奴才囂張隻會在外麵囂張,到主子跟前還得老實本分,畢竟奴才在外麵要靠主子,要是在主子麵前失了臉麵,出門也沒人會給他臉麵。

偏偏這個張鳳陽不按常理出牌,他不光在主子麵前囂張,甚至奴大欺主欺負到了主子頭上。

“不是吧,我見過康親王,感覺他脾氣挺暴躁的,怎麼能那麼好欺負?”胤祈不太相信,康親王傑書平定耿精忠、鎮守福建、擊敗鄭經,是帶兵的好手,軍隊裡發號施令的大將軍怎麼可能被奴才欺負?

“他拿康親王府當跳板,以康親王府的名義結交權貴,有了人脈之後再甩開康親王府,隻要足夠不要臉,不是不能拿捏府裡的主子。”太子聳聳肩,康親王前些年一直在外帶兵,在京城沒住過幾年,等他意識到府裡的奴才不聽話時,張鳳陽背後已經有了不小的勢力,京城的情況錯綜複雜,康親王又是個隻會帶兵的粗人,自然鬥不過詭計多端臭不要臉的陰險小人。

胤祈板著小臉,已經開始生氣了,“然後呢?”

“然後啊,他就把自己作死了。”太子爺講故事的水平忽高忽低,連個鉤子都不放直接說結局,看到寶貝弟弟懵逼的表情心情大好,連名聲被毀的憤怒都消了許多。

天要令其亡,必先令其狂,張鳳陽非常符合這句話的描述,奴才囂張的太久忘了自己的身份,以為自己真的能對主子吆五喝六,不知道董鄂氏的人怎麼招惹到他,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帶人把人家的房子給拆了。

康親王的繼福晉是董鄂氏的女兒,被他拆了房子的正是康親王的嶽父,身為康親王府的奴才,張鳳陽不可能不知道這層關係,可見他有多囂張。

有句老話說的好,不能一直欺負老實人,欺負老實人不會有好下場。

康親王本來就對這個奴才不滿,看他如此無法無天也不管他背後七扯八扯的關係網了,直接進宮和皇帝打了個報告,然後回家把人亂棍打死,這種欺主的奴才,淩遲了他都不為過。

自作孽,不可活。

胤祈目瞪口呆的聽到結局,出了口氣感歎道,“康親王是個真漢子。”

“放心,二哥也是個真漢子。”太子殿下冷哼一聲,捏著拳頭笑的令人毛骨悚熱,“且看著,他收錢的時候有多無法無天,落網的時候就有多後悔。”

小祖宗在五台山受傷,追究到底罪魁禍首就是他張鳳陽,他不在京城沒關係,汗阿瑪、皇貴妃、京城裡的兄弟……哪個都能讓他喝一壺。

太子爺對自己寫的折子非常有信心,都不用他來煽動大家夥兒的情緒,隻胤祈受傷這一個消息就足以讓紫禁城炸了鍋,膽敢算計到他頭上,怕不是活膩歪了。

胤祈倒是不覺得他受傷是多大的事情,除了最近這幾年,他哪年不在床上躺幾個月,受傷和生病在他這裡地位差不多,反正都是下不來床,完全沒區彆。

他隻是覺得這年頭的奴才太會玩了,要不是太子哥哥給他講,他真的想不到就京城還有那樣的奴才,可惜囂張一時爽,囂張過頭等著他的就是火葬場。

菩薩頂的日子清淨又閒適,胤祈沒法下床,太子便請了念大師過來,眉毛已經變成白色的老和尚看上去還是那麼深不可測,進屋後微笑著看了床榻上緊張拘束的少年人一眼,什麼話都沒有說,就和太子出去了。

胤祈:???

乾啥呢這是?

太子殿下神神叨叨的不肯滿足弟弟的好奇心,把那天和了念大師的談話當成吊在驢子麵前的胡蘿卜,每天拿胡蘿卜逗弟弟逗的不亦樂乎,直到見到了奉旨前來五台山的欽差大臣。

噶爾圖是山西巡撫,他是死是活沒人關心,山西卻不能沒有巡撫,康熙原本選了另外的人來接任,結果正巧撞上鄂倫岱回京述職,暴躁老舅回來的路上就聽到太子如何如何欺負他那小外甥,二話不說進京請命,接任的人再等倆月,他先去山西當一冬天的代理巡撫再說。

他還就不信了,有他貼身護著,太子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欺負他外甥?

暴躁老舅這些年換了不少地方做官,他出身好官職高,就任之後同僚對他都是當祖宗供著,暴脾氣沒有收斂不說,甚至比以前在京城的時候更加厲害。

太子爺看到豎起眉頭不怒自威的鄂倫岱,忍不住捂臉撞牆。

老天!他的名聲啊!這都什麼事兒啊

作者有話要說:鄂倫岱: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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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鳳陽,一位神奇的包衣奴才,當時京城有句順口溜:要做官,問索三;要講情,問老明;任之暫與長,要問張鳳陽。

意思就是,想要做官去找索額圖,隻要索額圖出麵,怎麼著都能撈個官做;如果犯事兒了擺不平就去找明珠,隻要明珠幫忙事兒就能解決;如果要問做官任職的長短,就去問張鳳陽。

以作者淺薄的見識,感覺就是他沒法保證你能連任,但絕對有辦法把你搞下去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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