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登基啊(1 / 2)

當著齊子文的麵, 羅衣把夜東麒不是傻子,當年如何算計跟傅羅衣偶遇, 如何算計娶了她, 如何利用傅家鏟除太子一黨,如何為了迎娶彆的女人做皇後, 並且避免傅家鬨起來, 乾脆把傅家滅門的事, 統統說了出來。

聽完這些,齊子文的臉上終於不複平靜。他不敢相信地看著羅衣, 這些事她居然全都知道!難怪,她會想要把夜東麒弄傻!

可是,她究竟是怎麼知道的?齊子文想不明白,他認為夜東麒偽裝得很好,她不該發現才是。而且,有些算計,夜東麒從來沒有宣之於口,她如何知道的?他怎麼也想不通, 看向羅衣的眼神專注而探究。

羅衣沒看他。她的主要目標, 是傅老將軍。

“這些消息全都真實可靠, 具體來源我不能告訴您,但請您相信我。”羅衣道。

她怕傅老將軍不信,不把這些當成一回事。雖然他很疼愛孩子,但這畢竟不是小事。

但傅老將軍不僅信了,而且非常確信——如果夜東麒果真迎娶彆的女人做皇後, 委屈他的衣衣,他絕對跟他沒完!

夜東麒擔心這個,想要滅傅家滿門,並不奇怪,因為換了他也會這麼做。

“這個狗東西!老子瞎了眼,把閨女嫁給他!”傅老將軍呸了一口,“早知道他是這種東西,當初老子就是抗旨也不同意這門婚事!”

羅衣驚訝他居然就這麼信了,她把這歸因於傅老將軍對女兒的愛:“您仔細想一想,我們要怎麼辦?我先帶齊子文去拿那些不利於我們的證據。”

她不知道傅老將軍會不會造反。如果他沒有選這條路,等她回來,會勸他走這條路。

“好。”傅老將軍沉聲道。

說著,他看了齊子文一眼。

目光落在齊子文的臉上,傅老將軍眯起眼睛。將他上上下下打量一遍,然後點點頭:“衣衣,你很聰明,知道先把他打服了再捆起來。既然捆了起來,就千萬彆放開。”

羅衣笑著點頭:“我知道。”

他是夜東麒的心腹,她寧可殺了他,也不會叫他回到夜東麒身邊。

傅老將軍點點頭,又道:“你不要心軟,不管他說什麼,都不要放開他。如果他以死要挾,那就叫他去死。”

齊子文:“……老將軍,我就在這裡呢。”

“就是說給你聽的!”傅老將軍直接道,上前把他提起來,“乖乖聽我家衣衣的話,就留你一條命。不然的話……彆說是你,就是你爺爺,也沒好果子吃!”

齊子文本來很安靜地坐著,從容得像是屋子裡的一塊背景板。然而聽到這一句,他猛地睜眼,淩厲的氣息從他目光中迸出。

傅老將軍爆發出更加凶悍的氣勢,一下子把他的氣勢壓了下去:“小子,你以為自己藏得很好?底子早就被老子摸清了!你老老實實的,老子不叫你難做!”

羅衣很驚訝:“他爺爺是誰?”

“你不認得。”傅老將軍對她揮了揮手,“乖衣衣,你隻管帶他去,他不敢耍花樣了。”

羅衣見他不想說,也不多問,對齊子文道:“走。”

齊子文又恢複了麵無表情的模樣,跟在羅衣身後往外走去。走到門口時,他回頭看了傅老將軍一眼。恰好,傅老將軍也在看他。兩人的目光一碰,隨即齊子文收回視線。

那些東西就存放在三皇子府的密室中。

密室在書房的裡麵,身為夜東麒的心腹,齊子文自然知道怎麼進去。

進了三皇子府,羅衣不掩驚訝,四下張望起來。

她雖然在原主的記憶中,對三皇子府有個印象,卻隻是粗粗大概。真的踏入這座府邸,她才知道,這座府邸究竟有多華美。一花一草,皆是稀罕品種。一磚一石,皆非凡品。雕梁畫棟,假山水池,極儘華美。

等到進入書房,看到四下裡隨意擺放的古玩、字畫等,更是不掩震撼。

夜東麒是有名的傻皇子,卻不是真傻,而是裝傻,因此從來沒有真的傻子那樣叫人討厭、不耐煩,而是叫人憐惜、愧疚,皇上對他疼愛得不得了,隔三差五就賜下好東西。

看著滿府的富貴,羅衣心中動了念頭。傅家要造反,少不得花錢。這些錢從何而出……

“在這裡。”齊子文走在前頭,在一處機關前,對羅衣示意。

羅衣走上前,撥動機關。頓時,靠牆佇立的書架分開,從中露出一條單人行的通道來。

“你在前頭。”羅衣說道。

齊子文沒有異議,打頭走了進去,口中說道:“你爹那麼威脅我,你不必擔心我耍花樣。”

不擔心才怪。像他這種聰明人,不時時防著,說不定哪一會兒就被他陰了。

“我不擔心你,我隻是怕黑。”羅衣說道。

齊子文頓了頓,隨即笑起來:“原來你怕黑啊,幸好我不怕。”

密室建得很大,但是因為光線昏暗,隻看得一塊塊模糊的陰影。羅衣摸索到桌邊,點燃了上麵的燈。隨著光線漸漸明亮起來,密室的麵貌也漸漸展露出來。

靠牆放著一排排的書架,上麵擺放著密密麻麻的卷宗。空地上,整齊擺放著一口口的大箱子,箱子上掛著碩大的銅鎖。羅衣的目光從卷宗上一掃而過,落在了箱子上。莫名的,她覺得裡麵裝的一定是財物。

“那是三殿下的私房。”齊子文察覺到她的目光,對她解釋道。

羅衣好奇,走到箱子旁邊,伸手摸上蓋子。用餘光瞥了齊子文一眼,如果他不在這裡,她倒是可以暴力-開鎖。

齊子文卻誤會了她的意思,走過來道:“我沒有鑰匙。不過,我會開鎖。你給我鬆綁,我給你打開。”

“不必。”羅衣一口回絕,“你去找東西。”

齊子文的眼中露出一絲無奈:“我不跑,你爹那樣威脅過我,我怎麼敢跑?”他又看了一眼密密麻麻的卷宗,“你不給我鬆綁,我怎麼找出來給你?”

有那麼一刻,羅衣心中升起過給他鬆綁的念頭。反正,傅老將軍威脅過他。而且,她也不會那麼輕易就讓他給跑了。

然後羅衣就明白了,為什麼看著他,總讓她想起周自榮。

這兩個人有一個共同的特征,那就是明明都不是好人,卻偏偏讓人產生不了惡感。

周自榮是因為生得太好了,任誰見了他那張臉,也沒辦法討厭他。齊子文呢?他容貌平平,甚至讓人一眼看去,根本記不住他的臉。

如此看來,他比周自榮還厲害些。他沒有周自榮那張俊臉,卻依然能夠無形中鬆懈彆人的戒備。

“你說,我找。”羅衣道。

齊子文臉上劃過一絲怔色,隨即他用更加無奈的語氣道:“我真的不跑。你何必如此麻煩呢?”

“或者我把你打成半殘,讓你隻有找東西的力氣?”羅衣挑了挑眉。

齊子文臉上的無奈褪去。

他恢複了麵無表情,眼神冷冰冰的,狹長的眼睛裡迸出幾分怒意:“我不是你的奴隸。”

冰冷的氣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叫人不寒而栗,忍不住想向他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