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尚主啊(1 / 2)

“你胡說什麼?!”沈雲毅猛地喝道。他萬萬沒想到, 羅衣“似是而非”的本領比他還強!她這麼委委屈屈地一說,頓時令所有人都覺得, 是他不行!

他此時被氣得耳朵嗡嗡的, 一時之間竟沒有發現自己吼起來了: “不是你不肯跟我圓房,才劃破我的手, 把血滴在元帕上嗎?!”

然後他就看見羅衣臉上的血色漸漸褪去, 她的皮膚蒼白得有些透明了, 她淚光閃閃,眼睛裡滿是委屈和傷心。她的嘴唇顫了顫, 說道:“好,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她說完這些,似乎再也受不住,轉身掩麵跑了。

“沈雲毅!你混賬!”賀明玉隻來得及踹了他一腳,就匆匆追著羅衣出去了。

包廂裡一時安靜極了。

七八個跪在地上的男子,全都以一種詭異的目光看著沈雲毅, 沒有人說話。

但是包廂外頭, 各種聲音摻雜在一起的, 嗡嗡的響起來。

稍加分辨,便能聽出他們說的是什麼。

“探花郎怎麼是這樣的人?”

“他自己不行,還要怪到公主身上。”

“誰不知道公主喜歡他?怎麼可能不肯跟他圓房?”

“他自己不行,居然還要賴在女人頭上,真是叫人不恥。”

也有人說:“看?搶彆人的男人有什麼好的?看起來是個香的, 哪知道根本不中用!”

沈雲毅被這些閒言碎語氣得胸口快要炸開!

“看什麼!”他忍不住衝眾多友人們吼起來,“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但究竟是怎樣,他又解釋不清。因為,羅衣根本沒說是他不行,她隻是說出了事實,同時模糊了部分關鍵信息,讓人誤導是他不行。他刻意去解釋,反而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

他心裡怨怪羅衣,使他落到這樣窘迫、難堪的境地。可他又怪不得羅衣,因為她不是成心的,她隻是蠢到不會說話。

因為這份怪不得,他腦中一瞬間繃緊了無數根弦,似乎隨時都能斷裂。

他約這些友人出來吃酒喝茶,就是為了破壞公主的名聲,誰知偷雞不成蝕把米,公主的名聲沒怎麼樣,反到把他自己搭進去了。

他眼下辯無可辯,氣得茶也不想吃了,轉身就追了出去。公主畢竟是公主,哪怕出嫁了,依然是皇上的掌中寶。眼下她哭著跑出去了,就算她不跟皇上告狀,恐怕也能傳入皇上耳中,到時候沒有他的好果子吃。

他得哄好她,一旦皇上問起來,她得幫他說話才行。

羅衣捂著臉跑出去,並不是因為她哭了,而是她發現自己哭不出來。她可以很好地調動麵部表情,是因為在上個任務時,她跟齊子文耍鬨慣了,信手拈來。可是掉眼淚這種事,她沒有練習過,最多是一直睜著眼睛不眨動,勉強弄出幾分水汪汪。

為免在眾人麵前露餡兒,她說完最關鍵的話,便捂著臉跑了出來。

沒想到,才出了茶館大門,竟然一下子撞到了人。

“對不住!”她放下掩麵的袖子,朝對方說道。

對方是一個眉眼清秀的少年,年紀不大,約莫十六七歲的樣子。明明是被羅衣撞到,此時卻紅著臉,手足無措,好似做錯事的是他一樣。他飛快擺著手,急急道:“沒事,沒事,不怪你,是我沒看清路!”

看到這樣長得好看,又十分客氣有禮貌的少年,總是讓人心情快慰的。羅衣張口剛要說什麼,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盈盈!你彆跑!你等等我!”

是賀明玉。

她急匆匆踹了沈雲毅一腳,就提著裙子追了下來。教訓沈雲毅雖然重要,但不急於一時,彆讓盈盈一個人傷心跑走才最要緊。

“盈盈,你彆哭了,那個混賬東西,居然敢在外麵這樣敗壞你,你告訴皇上,砍了他的頭!”她跑得很快,說話間,就來到了羅衣的身邊,一臉心疼和著急地拉住她。

“表姐,你們認得?”這時,被羅衣剛才撞到的少年開口道。

賀明玉抬頭,看到少年,頓時眼睛一亮:“蔣嶸!你怎麼在這裡?太好了!”

說完,她攥了攥羅衣的手,對她道:“盈盈,你就站在這裡,彆跑,我去給你出氣!”

說完這句話,她抓著少年的手,掉頭就往茶館裡頭走,一邊走一邊道:“有個混賬欺負了盈盈!盈盈你知道?是我的好朋友!你去給我揍那個混賬!使勁揍!彆留手!”

“好!”少年毫不猶豫地應下來。

羅衣站在原地,看著姐弟兩個風風火火地衝進茶館裡。

她想起少年眉清目秀,靦腆羞澀的模樣,怎麼也無法想象他跟人動手的場麵。

而且,賀明玉叫他蔣嶸?會是她想的那個蔣嶸嗎?可他不是個廚子嗎?怎麼叫她表姐?

羅衣十分好奇,也朝茶館裡頭走了過去。

才進了門,就在大廳裡看到打鬥在一起的兩個人。

準確來說,是叫蔣嶸的少年壓著沈雲毅打。

彆看他生得靦腆羞澀,打起人來絲毫不含糊,隻見他騎坐在沈雲毅的腰間,出拳又快又狠,幾乎是沈雲毅痛叫一聲,他能打出三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