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私奔嗎(1 / 2)

白老爺簡直要被氣笑了:“你願意娶?老子還不願意嫁呢!”因為這句話, 心頭的火氣又拱起老高,抬腳就要踹他。

張義澤一邊躲閃, 一邊忍著渾身的劇痛, 吃力地爬向羅衣:“婷婷!婷婷!不要報官……”

白老爺見他還敢叫女兒,氣得抬腳就往他身上踹。但這回張義澤沒有被踹開, 他似乎不要命一般, 往羅衣腳下撲過去, 要抱住她的腿:“不要報官!”

羅衣垂下眼瞼,遮住眼底的冷意, 一邊輕巧躲閃著,一邊扯了扯白老爺的袖子:“爹……”

她這一聲又顫又軟,帶著哭腔,就像是有人在白老爺的心尖上擰了一把。一點兒也不想聽她為張義澤求情,一把扯過她:“來人!送小姐回房!”

下人得令,簇擁過來,請羅衣回房。

羅衣一邊被簇擁著往外走,一邊淚水漣漣地回頭:“爹, 張公子他……”

白老爺“哼”了一聲, 扭過頭去, 不聽她講。

隨著羅衣的身影消失在門外,張義澤眼裡的光亮也滅了。

他頹然地倒在地上,再也聚不起一絲一毫的力氣,任由白老爺又踹了他兩腳,連哼都哼不出來了。

官兵來後, 白老爺把大致情形說了一遍,然後張義澤就被帶走了。

張義澤從沒想過,自己會落到這樣的境地。

他被狠狠扔進牢房裡,整個人重重摔在冰冷的、潮濕的、泛著餿臭味的地上。他勉強睜開眼睛,看到一片昏黑,隻有一麵牆上開了一尺見方的小窗,透進幾絲光線。

他努力撐起自己的身體,不小心按到一小塊凸起,發出“喀”的一聲輕響。他這時已經適應了牢房裡的昏暗光線,隻見那是一隻披著硬殼的小蟲,頓時臉色大變,當即“嘔”的一聲。

他長這麼大,從沒有碰過如此惡心的東西!手指上染了粘膩的蟲子的液體,他忙不迭地在甩,甩不掉就往身上抹。

等抹乾淨後,他看著身上暗了一塊的衣料,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事,頓時惡心地去撕那塊布料。

“還挺能折騰!”身後響起一聲。

張義澤回頭一看,角落裡站著、蹲著、倚著幾人。

都是一群犯人,他打心底湧出一股輕蔑和鄙夷,回過頭去,用力撕那塊被染臟的布料。

“嘖!大哥,他瞧不起咱們!”

“一個強X婦女的人渣,有什麼資格瞧不起咱們?”

“老子這輩子最恨強X婦女的敗類!”

站著、蹲著、倚著的幾人,紛紛站直了身體,摩拳擦掌,朝張義澤走過來。

察覺到危險,張義澤做出防備的姿態:“你們要乾什麼?”

“乾你!”

拳頭如雨點般落下來,很快打得張義澤招架不住,痛呼出聲。

“救命!”

“牢頭!救命!”

他來之前,已經挨了一頓打,這會兒能站著已經是勉為其難了,遑論再挨一頓打?沒挨幾下,他就暈死過去。

“真沒用!”

“就這小身板還學人家強X婦女?”

幾人啐了一口,收了手。

“打一個死人沒意思,咱們留著慢慢打。”

張義澤醒來過時,渾身痛得簡直動一動都不能忍。他隻稍稍抬了下胳膊,就痛得呻、吟一聲,隨即放棄了再動彈的念頭。

他不是沒挨過打,有一次還從台階上摔下去,他早就知道這種疼痛會持續多久。

一時間,心都冷了。他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不想費了,緩緩閉上眼睛,躺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噯!”胳膊被人踢了踢。

那人用的力氣不小,踢得他渾身都晃了晃,劇痛傳來,張義澤心頭拱起了火:“什麼?”

“喲,還耍脾氣呢?”踢他那人笑了笑,“我說兄弟,你這是想餓死自己?快彆這樣想,好死不如賴活著,你這種案子關上幾年就會放出去的,到時候又是一條好漢。”

張義澤想了想,沒錯,好死不如賴活著。他還要出去,找白氏父女報仇。

他還讀了一肚子的書,還要再去考功名。至於案底?到時候活動關係,改個戶籍,說不定還有機會。他這樣想著,咬牙硬撐著,坐了起來。

接過獄友遞給他的碗,客氣地道:“謝謝。”

心裡想,這人昨天打了他一頓,今天還關心他的死活,倒也不是一無是處。如果不是他勸自己,恐怕自己真的心灰意冷,要餓死在牢房裡了。他說“謝謝”時,透著一絲感激。

那獄友哈哈一笑:“看你斯斯文文的,莫不是個讀書人罷?可讀書人怎麼做那麼齷齪肮臟的事?書都讀狗肚子裡去了?”

張義澤一下子黑了臉。被一個犯人當麵嘲笑,他麵上火辣辣的,難堪極了。

“不是。”他舔了舔嘴唇,眼底暗了暗,“我堂堂讀書人,豈會做那等下作之事?是白家,想叫我娶他女兒,我不肯,就誣賴我。”

說到這裡,他臉上透出幾分氣憤、不甘、倔強,一時倒讓幾位獄友都圍了過來:“你是冤枉的?”

幾人都嘖嘖稱奇。

“哎喲,那不好意思,昨天不該打你的。”幾人本來還想著,忽悠他吃了飯,精精神神地活著,每天打著他玩呢。

聽他說自己是被冤枉的,一時信以為真,都很同情他,幫著他罵人。

“白家?我知道!他家有一個很醜的小姐,一把年紀嫁不出去。這是看上你了,想強迫你娶她?真是不要臉!”

幾人紛紛罵起來,把白婷婷罵了個狗血淋頭,也把白老爺罵了個狗血淋頭。

羅衣悄悄溜出來,給張義澤送吃的。不成想,聽到這一番對話。

她臉上浮現冷笑,停下腳步,低聲對牢頭說了幾句話。

牢頭點點頭:“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