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殺神(1 / 2)

羅衣不想和這些人多做糾纏。

一次戰鬥結束後, 她沒有立即就走, 而是抓了一名化神初期的修士,問他:“你們的錄影石從哪裡來?”

每個追殺她的人,手裡都有一顆錄影石。個個看到她都兩眼放光, 恨不得將她挫骨揚灰——她從前怎麼不見這麼多胸懷正義的修士?

那名化神初期的修士本來不想說,被羅衣吸取了部分修為, 一下子掉到元嬰期,才終於色變,又警惕又害怕又惱恨地道:“從旁處買的。”

羅衣見他嘴硬,便又吸取了他的部分修為:“不想死的話,原原本本地說來。”

那人的修為從化神初期掉到元嬰初期,又惱, 又恨,又怕, 不敢再拿架子,老老實實地答道:“從黃泉城買來。”

黃泉城是修真界的黑市。什麼都賣, 丹藥、功法、消息、人命等, 是邪修和散修出入較多的地方。

名門正派的修士很少去, 因為有宗門罩著, 想要什麼基本都能得到, 故此不怎麼去這樣的地方。虞曉就不知道還有這樣一處所在。

羅衣從那人的口中得知了黃泉城的方位、買賣的規矩等, 便鬆開了他,徑直往黃泉城的方向去了。

黃泉城有人出靈藥、法寶、洞府買她的命。

那人說,如果能夠使她受傷, 就有增加修為的靈藥作為報酬。如果能夠重創她,就以渡劫期修士煉製的法寶做答謝。如果能夠殺了她,就以一座飛升修士所留下來的充滿靈氣的洞府為謝禮。

那人還說,羅衣是一個墮入邪修的長清門女修,害了他的道侶,他修為低微,不能將她如何,便是散儘所有,也要殺了她為道侶報仇。

羅衣要去瞧瞧,她殺了誰的道侶?

為免再被一群“胸懷正義”,想要“替天行道”的修士纏住,羅衣戴上了麵具。

她的空間裡有一張麵具,戴上後可以變成任意一個她所附身過的女子的容貌。除了容貌之外,身形也會隨之調整。

她隨便選了一張麵孔,又換了打扮,便往黃泉城去了。

黃泉城是一座修建在曠野中的城池,占地極廣。城牆不知用什麼材料造成,通體暗紅,像被鮮血浸泡過。城牆高約數十丈,城門上雕刻著上古凶獸的猙獰麵孔,看起來十分駭人。

進出的修士皆穿著寬大的黑色鬥篷,遮掩了身形和相貌,叫人瞧不出是正道修士還是邪修,是宗門弟子還是散修。

羅衣沒有黑色鬥篷,直直走了進去。

她這般不遮不掩,實屬異類,許多修士暗暗朝她看過來,目光不掩刺探。羅衣悉數不理,徑直往散布錄影石的攤位行去。

那裡已經圍了六七個修士,正在跟攤主交流:“那個女殺神的修為太高了!之前去剿滅她的修士,連化神初期都栽了!我們要預支一半的靈藥和法寶!”

攤主是一個穿著黑色鬥篷的男修,中等個頭,不過金丹中期的修為。

他毫不客氣地道:“不行!如果你們重創她,便用錄影石記錄下過程,然後帶回來!我鑒定過後,會將靈藥給你們!如果你們殺了她,就把她的屍首帶回來,我將洞府的位置告訴你們!”

雙方爭執不下。

這時有個男修動了怒,一把抓住那個金丹修士,說道:“那個女修不僅修為極高,心性也極殘忍,之前去的人許多都死了!我們為你們賣命,你們連些許靈藥都不肯預支?”

那個金丹修士絲毫不懼,頗倨傲地道:“你們愛去便去,不去便罷!”

這裡是黃泉城,有的是修士,更有的是修士願意乾這種事。

雙方爭執起來,羅衣在不遠處看著,很快就明白了——有人要她的命,便叫一個金丹修士出麵,在此處擺攤,隻要有人應下,就將錄影石給他們。

而且此人頗為狡猾,他一開始根本不說她的修為,以至於最先接任務的修士,修為都不是很高。後來失敗得多了,接任務的修士才有了元嬰期,甚至化神期的修為。

即便如此,到現在為止,仍然沒有人在他這裡領取過哪怕一瓶靈藥。現在這個攤位小有名氣,不少修士根本不缺乏靈藥、法寶等,卻也好奇,拿了錄影石去追殺羅衣。

給她帶來了數不清的麻煩。

也拖了她的後腿,使她沒工夫去找長陰宮的麻煩。

朝攤位上看了幾眼,羅衣轉身就走了。

黃泉城不許城內打鬥,不然執法隊會來調解——執法隊的修為頗高,甚至有化神後期的修士,整體實力不低於長清門這等大宗門,甚至猶甚。

雖然不能抓那個金丹修士問話,羅衣卻也基本上猜到了是誰找她的麻煩。

看她不順眼的人,無非是紫霄宮等私心甚重的宗門,以及長陰宮這等受她迫害較深的門派。

一個是看不得其他門派有出息的弟子,一個是直接關係到身家性命。

她初步判定,是長陰宮的人做了這個局。

她並沒有判斷錯。做下這個局的人,的確是長陰宮的邪修。

自她出現在長陰宮的地盤上,招呼都不打一個,就闖入修士的洞府,吸取人家的修為,害了人家性命,還掠奪人家的財富,毫無理由,毫無恩怨,我行我素,霸道張狂,任性之至,得罪死了長陰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