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世界(1 / 2)

羅衣吃力地抬起手, 揉著自己的腦袋。

她沒有得到原主的許可, 強行住了進來, 不止是頭疼欲裂, 就連舉手抬足都受到限製,胳膊不是胳膊, 手指不是手指,控製起來很費力。

她吃力地抬起手, 揉了幾下,頭痛稍稍緩解, 但胳膊和手指已是累得不行。

就在這時,一雙手代替她揉上了腦袋,力道不輕不重, 恰到好處。

伴隨著的, 是方儘低低的聲音:“妻主, 這樣好些嗎?”

雖然關切依舊,但羅衣能聽出其中的疏離。他之前麵對原主的時候, 語氣是輕鬆的, 愉悅的,帶著少許的活潑。

他很喜歡他的傻子妻主。如今“她”不傻了,他變得疏離起來了。

“好些了。”羅衣啞聲道,因著頭痛緩解許多, 舒服地眯起眼睛。

方儘站在她身後,力道適中地揉著她的腦袋,聲音低緩:“妻主是怎麼不舒服?要告訴母親和父親, 請大夫看一看嗎?”

羅衣沒有立刻回答。

她在享受這一刻頭不痛的美好。

好一會兒,她才道:“先不告訴他們。過幾日,我好些了再告訴他們。”

她的頭痛是治不好的。過些日子,她適應幾分,或者原主適應幾分,或許就不會這麼疼了。

等頭痛不影響她的正常行動時,再告訴於母於父吧。若不然,徒叫他們擔心。

方儘的眼底閃了閃,低低地道:“是,妻主。”

他心下起了疑。妻主剛剛恢複神智,該同孩童一般,什麼也不知曉才是。她倒似乎很清楚,自己有母親、父親,也知曉他是她的夫郎。這哪裡像是一個剛剛清醒的傻子?

然而心底疑惑著,口中卻不說,隻儘職儘責地為她按揉著腦袋,不時低低地問:“力道重不重?這樣會讓妻主舒服一些嗎?妻主想要怎麼按,請與我說。”

羅衣沒再開口。

她還沒想好要如何同他相處。

安撫、示好、拉近關係,並不著急。

她如此平靜,讓方儘一顆心沉沉的,很沒有底。

麵上露出些許惶然和不安來,妻主看起來並不像好相處的人,他能服侍好她嗎?

一整天,羅衣沒有再說一句話。

她不聲不響,扮演著傻子的角色,任由方儘喂飯、喂水,扶著她回屋歇息。

倒是於父奇怪地說了句:“晚兒今日格外安靜。”

方儘聽到這句話,不由得露出緊張來。他知道妻主為何這般模樣,但妻主不許他說。

“方氏,你可有怠慢晚兒?”於父看著方儘有些怪怪的,頓時嚴厲嗬斥起來,“我們花錢買你進門,是叫你仔細伺候我女兒的。你可彆欺負我女兒不聰明,就隨意怠慢她!”

方儘忙跪下來,垂著頭道:“並不敢的,請父親明鑒。”

於父卻又厲聲教訓起來:“我們是花了大價錢買你進來的!你從前過得什麼日子,你沒忘記吧?進了我們於家的門,過的又是什麼日子,你心裡有數吧?叫我知道你怠慢晚兒,你給我等著瞧!不扒了你一層皮,我就不姓於!”

方儘垂著頭,心說,你本來也不姓於,是嫁到了於家,才冠了妻姓。

當然,嘴上是不敢說的,隻低低地道:“我知道的。”

於父又教訓了他幾句,才叫他起來:“還跪著乾什麼?進屋伺候晚兒啊!一點兒機靈勁都沒有,當初怎麼買了你進門?”

他口中絮絮叨叨,還在方儘胳膊上擰了一下:“你記住了,好好照顧晚兒!”

“是,父親。”方儘忍著痛,一聲不敢吭,等於父走開了,才低頭走進屋裡。

他看向床邊,就見他的妻主已經坐在床上,倚著床頭,目光平靜地朝他看過來。

如果不是這雙澄澈的眸子,如果不是她跟他說過話,他幾乎要認為她還是個傻子。

他心底一時湧起酸楚。

他的傻妻主,不見了。

垂下眼睛,輕輕吸了口氣,才壓下心頭那股翻湧的情緒。抬起頭,快步走到床邊:“妻主,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要我為你按一按頭嗎?”

他的口吻溫柔又耐心。然而羅衣是聽過他如何跟原主說話的,自然分辨得出來,他待她,沒有待原主的那份親近。

這倒是奇了。

不管是男尊女卑,還是女尊男卑,嫁個正常的伴侶,不是應該更高興嗎?畢竟,他/她的後半輩子就依靠她/他了。

“不早了,歇著吧。”羅衣收回打量他的目光,往自己身旁的空位一瞥。

方儘心底一緊,妻主她,該不會是想圓房吧?

她,她會溫柔地待自己嗎?

方儘渾身僵硬得像石頭。看著她平靜的眼眸,總覺得她眼底湧動著暗流,並不像是一個溫柔的妻主的樣子。一時間,心底惶然、不安、緊張,又無措。

終於,他狠了狠心:“是,妻主。”

早晚的事,不是現在,也是以後。他能接受的。不就是圓房嗎,有什麼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