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世界(1 / 2)

“一會兒到家, 我就說我醒了。”路上, 羅衣說道,“母親和父親問起來,你也不必多說,就說我本來在跟你買菜,忽然就懂事了。他們有疑問,我來解釋。”

方儘聽了,露出愕然來:“妻主,怎麼忽然要對母親和父親說起來?”

羅衣道:“你剛才不許我買荷包,我想了想, 一定是因為我傻著, 被母親和父親知道了,隻會怪你自作主張, 亂花錢。但是我醒了就不一樣了,是我買給你的。”

方儘聽了, 心裡有些波動。

“不用的, 妻主, 我現在就很好,我知足的。”他柔聲說道。

“怎麼能知足呢?”羅衣奇怪地看著他,“你不想穿新衣裳嗎?不想戴首飾嗎?不想買喜歡的東西嗎?是人都喜歡的呀!”

方儘張著嘴巴, 沒有發出聲音。

濃密的睫毛顫了顫, 他垂下眼睛,閉上了嘴巴。

“我會擔起我作為妻主的職責。過些日子,我就找些事情做。等我賺了銀子, 就給你買衣裳,買首飾,買你喜歡的東西。到時候,誰也說不得你什麼。妻主給夫郎花錢,天經地義。”羅衣說道。

此刻,方儘心裡是感動的。他能感覺到心尖兒在發顫,讓他忍不住希望時光停駐在此刻,不要再往前走了。

這樣珍貴的時刻,他實在不忍失去——妻主疼惜他不假,可是這樣的疼惜,又能維持多久呢?也有許多女子,一開始很疼惜自己的夫郎,然而撐不過三年五年,就會變了心,往家裡納一個又一個的侍君。

他見過太多太多。

他沒有令時光停駐的本事。所以,他分外珍惜此時。

“謝謝妻主。”他衝羅衣笑起來。

這是他頭一回對她笑,而且是發自真心的笑,露出兩顆小虎牙,分外的可愛。

羅衣本就覺得他五官精致,如今見他笑起來,隻覺得看到了一個單純可愛的陽光大男孩。一時間,老妖怪之心蠢蠢欲動。

頭疼算什麼?腿腳沉重算什麼?能哄得他開心,都不是事兒!

“走吧。”她對他點點頭。

兩人扶持著,回了家。

進門之前,方儘又問了她一句:“妻主,你想好了?”

雖然不知道她先前為什麼瞞著,但他仍是儘職地提醒了一句。

“嗯。”羅衣點點頭。

兩人跨入門,方儘先開口道:“母親,父親,我們回來了——見過大人!”

話沒說完,就屈膝行禮。

院子裡,站著兩名官差打扮的女子。身高腿長,腰間佩戴著長刀,看起來英氣十足。

兩位官差的身前,站著於母。

她一臉的討好,指著羅衣,對兩位官差道:“兩位大人,我女兒回來了,你們瞧,她實在是個傻子,我沒有騙你們。”

兩位官差本來是背對著門口,聞言便轉過身,朝方儘和羅衣看過來。

羅衣本來打算向於母於父表露自己“醒”過來的事。見狀,她遲疑了下,沒有流露出異樣。

她站在那裡,雙目無神,呆呆的,嘴巴微張,是個十足的傻子模樣。

一旁的方儘看著她,嘴巴張了張,也沒說什麼。

“果然是個傻子嗎?”一位官差走到羅衣的身前,上上下下打量她,又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往上抬了抬。

動作算不上客氣,甚至還有些放肆。

羅衣自知人設是個傻子,而不是個呆子。因此,在那個官差調弄她時,雙手一伸,把她重重推開了,又衝她低低吼叫。

官差被她推開,倒也沒惱怒,反而惋惜道:“力氣不小,如果不是個傻子,倒會是一員猛將。”

她頗為惋惜地看了羅衣一眼,然後對同伴招了招手:“走吧,這家沒人,我們去下一家。”

兩人邁著大長腿,瀟灑地跨過門檻,往外走了。

於母陪著笑臉,送兩人出了門,才折回身,把大門關上了。

“終於送走了。”於母長出一口氣,揉了揉眉心,緩解著疲憊。

羅衣這才開口道:“母親,到底怎麼回事?”

“還不是跟梁國的戰事?愈戰愈烈了,死傷無數,現在征兵呢。”於母下意識地答著,說到後麵,忽然反應過來,猛地看向羅衣,愕然道:“你,你,晚兒——”

“是,我懂事了。”羅衣對她點點頭,“剛才有官差在家裡,我聽母親說我是傻子,不敢騙官差,就沒有表露出來,免得給母親惹禍。”

於母大睜著一雙眼睛,愕然地看著羅衣,好一會兒,她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滿臉的驚喜和不敢置信,直直走到羅衣麵前,抓住她的雙臂,目光灼灼地看著她:“我兒!你不糊塗了?”

於父此時也反應了過來,滿臉的欣喜,快步走到羅衣的麵前:“妻主,我們的女兒好了,她不糊塗了,她懂事了!”

“我兒,你什麼時候懂事的?怎麼醒過來的?跟母親說說!”於母異常欣喜地道,從一開始的震驚中漸漸回過神,忍不住笑起來,一邊說,一邊笑,到後來全然就是大笑了,“我兒不傻了!哈哈!我兒不傻了!”

於父跟著一起笑。笑著笑著,漸漸落下淚來:“這麼多年了,晚兒終於不糊塗了。”

於母倒沒哭,拉著羅衣的手往屋裡走。

一邊走,一邊問話。

問她這些年癡傻時,是全然無知無覺,還是能感知到外麵的世界?今日忽然醒過來,可是發生了什麼刺激到她了?種種。

又誇她:“我兒好生聰慧!幸虧你沒在那兩位官差麵前表露出來,不然就要被征兵給征去了!”

她才問出一句,緊接著就說出下一句,自顧自的說了許多,根本沒給羅衣說話的機會。

羅衣也不著急,等她說完了,沒有什麼要問了,才道:“先前那些年渾渾噩噩,什麼也不知曉。今日忽然醒過來,才知道曾經渾渾噩噩了許多年。叫母親和父親擔憂了。”

於母和於父隻有她一個孩子。雖然於家有些錢,但於母也沒有再納侍君,這些年就跟於父兩個人守著過日子。

她既沒有把生下傻孩子的原由歸到於父的頭上,對他多加抱怨,也沒有再跟於父要第二個孩子,拋棄於向晚。這些年來,努力經營生意,攢了不少錢,一部分給於向晚買了個老實的夫郎,餘下的就是給於向晚準備的晚年生活的保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