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儘呆了一下,抬起頭來:“妻主,我沒這麼想。”
“沒有嗎?”羅衣挑了下眉頭,“那如果我告訴你,我以後也不會為你分擔這些家務活,隻會叫你一個人做呢?”
方儘聽了,竟然笑了。
“你笑什麼?”羅衣有點驚訝。
方儘搖搖頭,而後彎下腰,繼續擦著桌子:“我不會那樣想的。”
妻主這麼問,應當是被白意容的話影響了。
可是他知道,妻主隻是懶而已,並不是有意欺負他。
相處了這些日子,他已經很明白妻主的性子。她懶散,又貪圖享受。逃難的這些日子,更是明顯。
她每日坐在馬車裡,如果不是他邀請,她根本連下車散步都懶得。而他為她捏肩捶腿時,她總是會眯起眼睛,露出享受的表情。
但他不討厭。正相反,他覺得還不錯。妻主長得好,脾氣好,又知道疼人,若是沒些缺點,他反而心中惶惶。現在她有些缺點,倒叫他心裡踏實幾分。
她太好的話,他會有種配不上她、守不住她的擔憂。現在就很好,她儘管懶散些,貪圖享受些,而他不討厭做這些瑣事,他願意照顧她。
羅衣看著自己的小夫郎勤勤懇懇地打掃衛生,心裡有些疼惜。但卻一動也不動,正如她剛才說的,她並不打算為他分擔。
她不喜歡做這些。如果非要人做,就讓彆人去做吧。
良心有點痛,但這點痛對她來說,還是能忍受的。
裡裡外外打掃了大半個時辰,屋子終於被方儘收拾得纖塵不染。他抬起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露出一個輕快的笑容。
雖然這裡不一定能住多久,但是他和妻主將會在這裡住幾日,他要收拾得好一些,讓妻主住得舒服些。
將盆裡的臟水倒掉。他環視了下四周,並沒有人探頭探腦,就放心地回了屋子。
把門掩上,栓起。
清了清嗓子,他走到床邊坐下。
低頭看著羅衣,臉上慢慢升起了紅霞。
“妻主。”他小聲叫她。
雖然他並不介意做這些瑣事,並不認為這是她欺淩他、壓迫他,但白意容的話也給了他一點啟發——男子和女子應當是平等的,誰也不低賤,他為她擔起了家務事,她總得付出點什麼,作為對他的獎勵,或者補償?
他覺得自己應當獲得些什麼。
他喚了一聲後,就見羅衣看了他一眼,而後繼續看書了,漫不經心地問他:“怎麼了?”
方儘微微撅起了嘴。
妻主好討厭,她以前都誇他的,今日他辛苦了好久,她怎麼這樣冷淡?
他推了推她,又喚道:“妻主!”
羅衣心裡暗笑。她早在他臉紅的時候,就猜到什麼。但她麵上沒有表情,甚至流連忘返地看了一會兒書,才將目光移到他臉上:“怎麼啦?有事就說。”
方儘這下就有點生氣。他抿著唇,用力推了下她一下,然後坐在床邊不說話了。
羅衣心裡要笑翻了。
好容易忍住了,清了清嗓子,緩聲問他:“怎麼啦?我的親親小夫郎,怎麼撅起嘴啦?是不高興了嗎?”
一句“親親小夫郎”,讓方儘一下子鬨了個大紅臉。
他剛才隻是臉上有些紅暈,這下臉上紅得要滴血似的,就連耳朵和脖子都紅透了。
他有些埋怨,又有些好氣,更多的是羞澀地瞪羅衣:“妻主,你正經些!”
羅衣心想,你不就是因為我太正經了,沒有撲倒你,才不高興的嗎?
但是既然他說了,她也就打算依從他:“好,好,我正經些。”
話落,就見小夫郎的眼神多了分幽怨。
方儘這下是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他想叫她吻他一下,跟他親熱一會兒。妻主和夫郎間不都這樣的嗎?
那天在河邊,她說好的晚上跟他……結果後來逃亡,就忘掉了。他在心裡記著,妻主卻……
他覺得妻主有些不解風情。但又覺得不對,明明那時她在河邊親他時,很解風情的。
妻主到底是不解風情,還是沒把那天的話放在心上?方儘想了一會兒,覺得都不是。妻主不是那種呆子,不會不懂得閨房之樂。至於沒把那天的話放在心上?妻主不是粗心大意的人,從前答應他什麼,都履行的,沒道理這次就忘了。
他排除掉了不可能的選項,腦海中漸漸浮現出可能的答案——
她在逗他。
想到這裡,心中不由得急跳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抬頭,覷她的神情。就見她勾著唇,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頓時間,臉上“轟”的一下,好似燒起來了。
他又氣又羞,甩手站起身,往外走去。
賭氣地道:“我去看看母親和父親房裡要不要幫忙!”
作者有話要說: 白意容(怒):燒死他們!燒死結婚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