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枝愣了愣。
沒想到對方連自己咬不動魚乾都能注意到,她在心裡感歎,緬因外表和內心成反比,比某些貓媽媽都體貼周到。
為了不讓大佬失望,洛枝還是把對方給她咬好的小魚乾吃了。
她用爪子揉揉肚子,打了個細細的小貓飽嗝。
大佬很滿意,主動幫小貓舔了舔沾到渣渣的下巴,然後自己低下頭,吃掉地上剩下的那條全是牙印的殘缺小魚。
洛枝已經完全放下了對緬因的小心翼翼,尤其是發現對方竟然一點都不介意小貓的口水。
不知道其他貓會不會這樣,反正如果是她自己的話還是會有點嫌棄。
一時半會還改不掉總是以人類角度思考問題的毛病,洛枝在心裡反省了一小下,決定開始學習作為一隻貓跟其他生物和諧相處。
以後的路還長,她要儘快適應,爭取做一隻可愛又討人喜歡的小貓。
洛小貓看了看其他貓吃飽了以後躺在地上朝老太太打滾的爭寵模樣,又看了看不怎麼乾淨的地麵。
狠了狠心,用小爪子掃了掃地上的灰塵,勉強擦出一片略微乾淨的地方。
“啪”一下躺到在地,不怎麼熟練地朝大佬打了個滾,露出自己玉雪可愛的肚皮。
聽說打滾是貓貓表達友好和信任的方式。
洛枝有點心疼自己剛洗乾淨的毛毛,但還是把自己滾到緬因的腳邊,笨拙地滾來滾去,滾去滾來。
仿佛在跟緬因說,快看我快看我,我對你的友好已經多到要靠打好幾個滾才能表達得完!
殊不知自己這樣像是剛學會新技能想向家長炫耀的小笨蛋,緬因瞥了玩上癮的小貓一眼,低頭舔了舔對方抖來抖去的耳朵。
不舔不要緊,被舌頭上的倒刺觸到耳朵上掉毛掉禿的那一塊,小貓突然嗷得一聲叫了出來。
滾也不翻了,從地上蹦起來用爪子撓耳朵。
剛才在地上滾了幾圈的身上也像沾上了癢癢粉,洛枝撓上撓下,爪子都倒騰不過來。
好癢,怎麼能這麼癢。
洛枝感覺耳朵上像是有一萬隻小蟲子在啃咬,連帶著整個腦袋都癢的受不了,從耳朵帶著眉毛,這些露出粉嫩皮膚的地方都被小貓撓得紅紅的,能看出有小塊的紅色斑狀。
洛小貓難受得左右開弓,這邊撓了撓那邊,並且還有越撓越癢的趨勢。
不知道為什麼剛才還好好的小貓突然變得抓耳撓腮,緬因走過去按住對方的爪子,仔細檢查了一下被小貓撓出印記的耳朵。
貓蘚在貓群中是很容易傳染的,洛枝忍著難受往後退了兩步,使勁朝對方擺了擺爪子:“喵嗚。”
:彆過來彆過來,離得太近說不定真菌感染到你的身上,你也會被傳染了。
她又想到對方早先就已經幫自己舔了毛,還重點舔了舔自己掉毛的地方。
洛枝悲傷地想,自己真是隻禍害小貓,如果大佬真的被自己傳染了皮膚病,她肯定會無比愧疚的。
緬因看著一直往後躲藏不讓自己檢查的小貓,猜到對方掉毛的部位應該是因為生病導致的,現在還奇癢無比,它跑到在院子另一頭清洗飯盆的老太太身邊,勾了勾對方的褲腿,把對方帶到小貓麵前。
“怎麼了這是?”老太太伸手把越撓越癢的洛小貓抓過來,去屋裡拿了個老花鏡戴上認真瞅了瞅,“哦,這是起蘚了。”
緬因板著一張淡漠冷傲的貓臉,眼神卻緊緊盯著對方手裡的小貓。
洛枝知道阿婆在給自己檢查耳朵,忍著癢意一動不動,乖得像個假貓。
老太太摘下老花鏡,把洛枝放回地麵,像跟人類對話一樣對緬因道:“抹點藥就好了,不是什麼大毛病,我去拿點上次給阿花摸的藥。”
洛枝也知道貓蘚不是什麼要命的大毛病,但是癢起來是真的能逼瘋一隻小貓,她努力克製自己去抓撓的衝動,要是撓破了再塗藥就更難受了。
老太太從屋裡拿了一個上麵纏了幾層塑料袋的小黑瓶出來,裡麵是她上山割藥草熬成的藥汁:“這個可管用了,之前阿花起蘚比你還嚴重呢,就是我給它抹這個抹好的。”
她一邊念念叨叨一邊撕了張衛生紙在手裡團成小球,倒出來一點墨綠色的藥汁,給小貓抹在掉毛的地方。
洛枝閉上眼睛,一點掙紮的意思都沒有,比其他貓不知道聽話多少倍,像是知道抹這個東西對著自己好。
“小貓崽比大貓都懂事。”老太太覺得稀奇,“阿花就不行,給它抹藥像是要它的命,逮都逮不住。”
被她提到的“阿花”是隻三花母貓,正在窗台枕在一堆雜物上睡得四仰八叉。
等對方塗完身上,洛枝還主動把自己的小禿尾巴放在阿婆手裡,示意對方這裡也要塗。
草藥汁不知道是用什麼熬的,裡麵貌似有薄荷葉,抹在皮膚上清清涼涼,帶著舒緩癢意的作用,就是味道不太好聞,洛枝感覺自己身上又苦又臭,像是重新在垃圾桶裡滾了一遭。
等老太太把她從手裡放下來,緬因第一時間湊過去聞了聞。
洛枝有點不好意思偏了偏頭,她現在渾身都是草藥味,是貓咪最不喜歡的味道,其他貓老遠聞到這個味道都嫌棄地扭過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