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的貓會不會因為情緒問題就這麼大滴大滴掉眼淚洛枝不知道,她隻想問。
他喵個咪的,怎麼貓貓也有淚失禁體質?
剛才一半是氣,一半是癢,又氣又急還掙脫不開,偏偏敏感的尾巴還一直被舔來舔去,癢得她四肢百骸像有螞蟻在爬,渾身使不上力氣。
眼淚就不受控製了,爭先恐後地往外跑。
上次也是,就被叼著上了個房就疼得哭了一鼻子。
按理說那點疼忍忍就過去了,肯定要比她在垃圾場被圍毆、逃命摔下牆頭的時候要好受,可是就是忍不住眼淚開始打轉轉,難道這玩意兒還會自己看情況選擇發不發作......
在其他貓麵前覺得丟貓臉就能憋住,在大佬麵前覺得已經沒什麼臉好丟的了,所以就不能忍?
還挺智能。
就是越想越覺得離譜。
不過發散思維了一下,尾巴好像也不怎麼癢得難以忍受了,洛枝淚眼朦朧地看向自己的尾巴,哦,原來已經被放開了。
某隻緬因看到小貓開始哭就停下了動作,眼底漫上幾分慌亂。
這次好像比上次弄壞了小貓的窩窩還要嚴重,對方的眼淚都滴了好幾滴在身下的墊子上,打濕了一小塊,順帶把大貓的心都砸得稀軟。
茫然無措了一下之後,見小貓看過來,緬因將對方挪了個位置,放開禁錮對方的胳膊腿,想要給小貓把眼淚舔掉。
結果藍眼睛小貓一得到自由,就氣呼呼地往窩窩外麵爬。
背著她的空氣行李走了,必須給大佬點厲害瞧瞧,今晚就分居!
讓對方一個人獨守空窩,為剛才的“罪行”深刻懺悔!
剛一出窩就有點後悔,外麵可真冷啊,尤其是天色漸晚,風嗚嗚作響,本來應該美滋滋地在夢裡吃好吃的,搞得現在有點進退兩難。
現在縮回去豈不是讓大佬覺得她連離家出走的勇氣都沒有,就是隻可以隨便欺負的小貓,這樣以後小貓的家庭地位就更低了。
洛枝狠了狠心,堅定地探出一隻爪爪。
當然不能隨便亂跑,她可以去找阿婆借宿一晚。
結果另一隻爪子還沒來得及挪出去,就被身後的緬因叼住了後脖頸,洛枝憤怒回頭,還敢叼脖子,簡直就是在她的雷區來回橫跳。
不過對方像是知道她會痛,隻用了十分之一的力道,剛好能控製小貓不回離開溫暖的家。
兩條比小貓長出不少的前爪環住對方就把露出半個腦袋的洛枝帶了回去,當然是遭受到了小貓的奮力掙紮。
:放開放開,我要去找阿婆,今天都不想跟大佬睡在一個窩窩裡了。
四隻爪子同時撲騰還不夠,洛枝張嘴亂咬,咬天咬地咬空氣,就是咬不準緬因的位置,大佬默默偏頭把自己的耳朵送了過去。
這才讓小貓有了出氣的對象。
洛枝眼眶上被眼淚浸濕的毛毛都沒乾,剛才露頭被風一吹,又被凍得眼淚汪汪。
緬因細心將小貓的眼淚悉數舔掉,用自己的大尾巴放在小貓的爪爪上,給對方捂剛才被吹涼了的腳,後腿還把墊子蹬了蹬,直接堵在窩門口。
看起來是為了防風保暖,實際也是堵住了小貓的去路。
洛枝即便被舔得眯起眼都看得分明,她哼了一聲,這點心眼子全用小貓身上了,有些貓真是平時看不出來,其實蔫兒壞!
等被舔得暖和過來了,洛枝又按捺不住,扒拉開堵住窩窩的墊子,又開始往外跑。
早些時候那點困意都被大貓給欺負沒了,不讓她走她也要大鬨一場,讓大佬沒辦法好好睡覺。
她就是又菜又不甘心,每每從窩裡爬出去都冷得一哆嗦,可以說是剛邁出一隻爪就後悔的狀態,也就是仗著大佬疼小貓,每次都不到一秒就把對方重新撈回窩裡。
要是對方真的撒爪讓她放飛自我,說不定還沒走出房頂,她就又被風給吹回來了。
連風都欺負小貓。
明明跟大佬一起出去的時候就沒感覺這麼冷,現在就嚴寒恣肆,樹枝都被凍脆了,哢一聲吹折下來。
再次被撈回去,洛枝打了個結結實實的噴嚏。
緬因也不再放任小貓鬨脾氣,直接跟對方調換位置,用自己的身軀堵住門口,連一絲縫隙都不露出,耳朵和尾巴都全都奉上,方便小貓撒氣和取暖。
洛枝看了看主動送到嘴邊的緬因耳朵,讓她咬她還偏不咬了,她仰起腦袋一口咬上大貓的脖頸。
這裡是動物的死穴,隻要被其他生物咬住,就相當於咬住了命脈,是絕絕對對不允許被隨便拿來泄憤的。
就是故意要氣氣對方的洛枝咬住不撒嘴,還要用爪子撈住對方的後脖頸子使勁懟著咬,邊咬還邊對著那條大尾巴蹬蹬蹬,一腳蹬走,尾巴一直蓋著都有點熱了,拿開拿開。
像個中世紀吸血貓一樣咬其他貓的脖子,偏偏被咬的貓連躲的想法都沒有,讓小貓為所欲為,一副好脾氣到極點的樣子。
洛枝咬都咬累了,鬆口喵喵叫起來。
:剛才還“家暴”小貓,現在就開始裝了,兩幅麵孔!黑心貓!再也不當你的乖乖小貓了,以後我要叛逆!
:再敢欺負貓,我就去找其他貓貼貼,以後也不要跟大佬蹭蹭了,舔毛更是不要想......
嗯?
那可不行。
洛枝還在義憤填膺地威脅對方,腦袋就被蹭了一下。
她趕緊躲開,緊接著又被接二連的蹭過來,緬因邊蹭邊舔她的下巴,眾所周知,貓的下巴上有神奇的開關,一被觸碰就忍不住呼嚕呼嚕。
洛枝忍不住舒服地眨了眨眼,早這樣不就沒那麼多麻煩了嗎,她又不是完全不讓舔毛毛的叛逆小貓。
隻不過不喜歡被舔很敏感的肚肚和尾巴而已。
等到又親又蹭徹底安撫好懷裡的小貓,大佬這才鬆了口氣,向來沉穩的對方又著重地舔了舔小貓的眼睛,希望這裡不再會出現眼淚。
洛枝心想,這可說不準。
靠自身實力是打不贏了,哭哭還是很管用的,以後那點岌岌可危的家庭地位說不定都要靠這招來爭取,她以後就要勤學苦練,儘快掌握一門隨時隨地滴兩滴眼淚的技巧。
去阿婆家找顆乾辣椒藏在窩窩底下,想鬨脾氣了就偷偷舔兩口。
這場風波最後還是雨點大雷聲小的過去了,感謝這個寒風刺骨的冬天,讓小貓幾次試探就放下了離家出走的心思。
得到了對方不隨隨便便亂舔肚肚和尾巴的保證,小貓這才重新把自己擠進緬因懷裡,調整了一個合適的睡覺姿勢。
太累了,跟大佬鬨點彆扭比她爬樹逮麻雀都累,人類睡覺的點都快到了,以往這個時候小貓都已經做過一個美夢接著做下一個了。
困得直點頭,洛枝都還把尾巴抱在懷裡。
身旁的緬因稍微一動,她就警惕地護住肚皮,都快成條件反射了。
沒想到這一折騰,原本還沒這麼小心謹慎的小貓都開始變得疑神疑鬼,雖然用舔毛遮蓋了對方身上人類和其他味道,但是得不償失。
每每都吐槽自己又菜又弱的小貓,絲毫不知道自己把大佬降服得死死的。
本可以每次都采用這種強製舔毛的方法,讓小貓逐漸絕望放棄掙紮,但做好了約定,就絕對不會再不經允許的擅自舔小貓的禁區。
從把對方撿回來,小貓一共就隻哭了兩次,兩次還都是自己惹哭的。
對方摔得一瘸一拐鑽柴火堆都沒哭,臉被撓傷都沒哭,被貓蘚折磨得日日夜夜犯癢、被大黑耗子咬掉尾巴毛都沒哭,在自己手裡就掉了幾個月來最多的眼淚。
藍眼睛小貓已經不知不覺睡了過去,夢裡好像也不太安穩,尾巴尖兒抖了抖,還發出細細弱弱的叫聲。
洛枝做夢都夢到了剛才的情形。
夢裡她還是那個受人敬仰的布偶貓皇,擁有一個夢寐以求的豪華大床,上麵鋪滿了各種毛茸茸的軟墊,輕輕踩一腳都會陷進去的那種。
隻不過這次她不光是布偶貓皇,還多出了一個意識,現實中正在做夢的她好像占據了一個人類的第視角,正在旁邊等待吩咐。
不遠處影影綽綽,豪華大床上的布偶貓皇和緬因皇後照例在做睡前舔毛的清理工作。
跟做夢之前一模一樣,某隻緬因皇後也像夢外一樣對女皇大不敬,試圖侵犯女皇的肚肚和尾巴主權,洛枝光是看都急得不行。
恨不得直接上手給自己扒拉開。
沒天理了。
堂堂一代貓皇竟然這麼沒有威嚴,就連自己的肚皮和尾巴都沒辦法好好守護,這還怎麼守護她的人類子民?
可惜她的人類視角死死卡在原地,動彈不得,連開口說話都說不出來,隻能用眼神嗖嗖飛了幾個眼刀。
沒想到“皇後”直接半個巨大的貓身都俯在貓皇身上,隻用了兩隻前爪就把她控製得死死的。
洛枝都看呆了。
當時竟然是這種姿勢嗎,這也太不堪入目了!是她在一邊旁觀都要感歎世風日下的程度。
對方身下的貓皇毫無掙紮的餘地,絕望地露出了“割地賠款”的眼神,順便還露出了自己軟軟的肚肚和尾巴。
眼看緬因低頭就要舔上去,洛枝趕緊伸出爾康手,喊出那個在現實中就一直想喊,但覺得過於中二沒有喊過的話。
“放放放......放肆!”
夢外還在睡著的小貓皺著眉頭發出了自以為很有威嚴的叫聲,實際落在大貓的耳邊已經變得細若蚊蠅,一點震懾力都沒有,隻是讓對方耳朵動了動。
一直目不轉睛地看著小貓的緬因把對方挪到自己肚子上,讓對方跟自己頭碰頭疊著睡。
這是小貓最喜歡的入睡姿勢,每次都能不知不覺睡得更香。
果然感受到身下大貓規律的呼吸,聞到對方有意散發出可以安撫小貓的氣味,從剛才起就皺著的眉頭也終於鬆開。
夢裡那場轟轟烈烈的舔毛鬥爭也終於偃旗息鼓,最後當然以貓皇的節節敗退收場。
沒想到在夢裡自己都毫無招架之力,直接被舔得七葷八素,洛枝氣得閉上眼睛不想繼續看。
結果舔完肚子和尾巴覺得味道不錯,饜足滿意的緬因皇後揮了揮爪,立馬召喚人類送上了各種山珍海味。
終於不是隻吃魚了,貓皇感動得流下熱淚。
就是被舔得腿軟了,下不了床,連吃飯都是皇後一口一口親自喂的,明明同樣寵溺的眼神自己也經常收到,可上帝視角這麼看還是甜膩得讓洛枝不自覺摳手。
她還沒享受過躺在窩窩裡被大佬這麼體貼周到的喂食。
世道不公,好歹睡覺之前也被舔了肚肚和尾巴,雖然不如在夢裡舔得徹底,難道就因為在夢外她不是貓皇隻是一隻吃軟飯的小貓咪,大佬就不像在夢裡一樣寵愛了嗎?
還沒意識到自己對兩貓之間的關係已經完全代入的小貓,再次由睡轉醒。
剛睜開眼就要找大佬要個說法。
這麼冷的天,她也不想出去了,想躺在窩窩裡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被從身上鑽到身下鬨起床氣的小貓吵醒,還沒來得及睜眼,大佬就精準地找到小貓腦袋抱住舔了舔。
仿佛在說,乖一點。
洛枝晃晃腦袋,意識到自己已經把夢境和現實混在一起,不好意思地從對方胸前把腦袋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