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的第六感讓緬因立刻想跳上牆頭,身後的小貓反應卻要慢上一拍,他等待對方跳上去之後,自己才跟在後麵,結果還是被開門的小孩兒看了個正著。
看到熟悉的臉龐,洛枝心下一沉。
貓要是倒黴了喝涼水也塞牙。
這個家的小主人身後還跟著一個小夥伴,他的小夥伴就是上次帶狗追貓、又被大佬搶了火腿腸的熊孩子。
兩個人嘰嘰喳喳進來,熊孩子身上穿著過年剛買的新棉襖,手裡還拿著兩盒沒放完的摔炮,看見接連躍上牆頭的貓就哇哇大叫,使勁拉著小主人跑出大門。
“快攔住它們,上次就是它們搶了我的火腿腸!”
洛枝眼皮一跳,跟著大佬拔腿就跑。
兩個小孩在後麵緊追不舍。
這片牆頭隻有唯一一條路可以逃,連個岔路都沒有,熊孩子因為有憤怒加成,跑得比貓還快,三兩步就跑到了他們前麵。
後麵那個小孩還在喊:“你逮不住的,牆太高了,我們回去看動畫片吧。”
“等會兒。”熊孩子直接拆開手裡的摔炮,抓起一把朝兩隻貓扔過去,兩眼冒光,“看我用炮炸他們。”
指甲那麼大的小摔炮直接朝他們扔了過來,雖然威力不大,架不住數量眾多,劈裡啪啦甩在牆上發出一瞬間的白光和聲響。
即便是貓這樣靈活的生物都躲不開如此密集的攻擊。
眼看小貓就要被其中兩個一紅一白的摔炮砸中鼻尖,緬因伸出爪子將摔炮朝另一個方向拍飛出去,洛枝清晰地聽到炮仗在對方爪子上炸開的聲音。
隨即聞到了一股毛被燒焦的氣味。
想到大佬的爪子可能被摔炮炸傷,洛枝簡直要氣瘋了。
她倏地扭回頭去朝熊孩子哈了一口惡氣,耳朵變成了飛機耳,聲音尖銳,帶著前所未有的憤怒。
來不及阻止,藍眼睛小貓直接跳下牆頭,伸出從來沒用過的指甲,狠狠對著熊孩子的新羽絨服撓上一爪。
外麵的布料被劃破一道長長的口子,內裡白花花的鴨絨爆裂開來,在空中天女散花,下起了這個冬天的第一場“雪”。
洛枝掛在熊孩子夠不到的背部,接二連三又補了幾爪,使出畢生最快的速度在對方還在傻眼的時候回到牆頭。
新衣服給你劃爛,回家等著吃一頓竹筍炒肉吧!
沒心情留在牆上聽熊孩子慌亂還帶著哭腔的聲音,一大一小趁這個時候回到安全的地方。
等到了房頂,洛枝後怕地看了一眼街道,讓緬因直接進到窩裡。
自己跟著鑽進去,用墊子擋住門口,這才有空檢查對方剛才擋住摔炮的右爪。
爪墊上有一撮毛已經被燒掉,原本灰色的毛毛變成黑色,洛枝瞬間眼睛一酸。
緬因拍了拍小貓的腦袋,想說他沒受傷,隻是毛被燎著了,一點都不疼……隻見小貓那雙湛藍的大眼睛被水霧濕透,再接著,碩大的淚珠從中滾落下來。
更多的眼淚像斷了線一樣滴在臉上,把毛毛都浸濕一塊。
心臟比剛才揪得更緊,緬因連忙去舔小貓的眼睛,試圖讓對方止住眼淚,結果越舔越濕。
對方眼淚簌簌而下,就是停不下來。
洛枝一抽一抽,眼圈紅紅還要去舔對方的爪子,嘗到帶著硫磺的火藥味道,感覺比自己被炮炸傷了爪子還要疼好幾倍。
緬因讓小貓停下舔爪子的動作,直接伸過去自由伸縮給對方展示。
:看,爪子還好好的,跟以前一樣靈活。
覺得大佬強忍疼痛還要安慰自己,洛枝更難過了。
原先那雙比露珠還要亮的小貓眼睛黯淡無光,裡麵盛滿了心疼,說什麼都好不了了。
上次大佬搶火腿腸也是為了她,這次爪子受傷還是為了她,小貓嗚嗚咽咽,低頭繼續給大貓舔爪子,眼淚都打在緬因巨大的爪子上。
那兩個摔炮聲音大,其實拍在爪子上真的沒有多疼,平時這個爪子也早就磨煉地皮糙肉厚,可以說隻是損失了幾根毛。
對緬因來說根本算不上什麼傷,在小貓眼裡就成了“受到重創”。
無奈地看著對方邊抽抽嗒嗒邊給自己舔爪子,原本隻是有點火辣辣的爪墊也被舔得開始發癢,讓貓忍不住想縮。
在洛枝眼裡,大佬已經疼得連這點舔爪子的力道都忍受不了,她簡直悲從中來。
眼看小貓變成了一朵烏雲,眼眶周邊舔了又濕,濕了又舔,像水做的小貓。
大佬索性不讓對方繼續舔爪子了,把小貓攬在自己懷裡,努力散發安定貓心的氣味讓對方平靜下來,開始給對方舔毛毛。
洛枝一開始還邊流眼淚邊小心翼翼地讓自己不壓住對方的右爪,後來就在緬因的氣息中神奇地止住了眼淚。
小貓發出微弱的喵喵叫,想問大佬爪子還疼不疼。
從接住摔炮到拍出去都沒感覺到疼的緬因沉吟片刻,難得不知道怎麼回答。
說疼,對方難受,說不疼,對方以為自己在故作堅強更難受。
好像怎麼回答都對小貓沒什麼安慰作用,嗯......還是舔毛吧。
洛枝沒等到回答,覺得對方應該是怕出聲會暴露自己疼得顫抖的聲音,必須要為疼得不想說話的大佬做些什麼。
她吸了吸鼻子,直接翻身,露出小貓白敷敷的肚皮和尾巴,還把尾巴放到對方嘴邊。
:大佬要是覺得疼,就咬我的尾巴。
“......”
以前被小貓寶貝得不行的尾巴近在眼前,緬因默默舔了舔犬齒,其實他更願意換種方式。
比如,舔。
洛枝已經把小貓肚子和尾巴的主權完全交給對方。
舔就舔,癢死也得自己忍,隻要大佬高興,愛怎麼舔怎麼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