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她在貓貓裡已經不算“兒童”了,也還是會累的,一隻從小就嬌裡嬌氣的小貓更容易感覺累。
從老太太家回來之後因為撐得很,根本不需要吃東西,連著一天半的時間都在窩裡,睡醒了蹭,蹭困了睡......
她現在一看到某個緬因腦袋靠近就條件反射把自己湊過去。
洛枝痛心疾首。
怎麼這種行為都能變成條件反射?
又是一覺睡過去,這次為了逃避醒來就無止境的貼貼,洛枝在夢裡都給自己洗腦睡得久一點。
結果夢裡她也逃不了被緬因皇後按在貓貓宮殿為所欲為舔尾巴的下場,整天不是蹭就是親,不讓蹭不讓親就得舔尾巴。
偌大的宮殿連一個能救她的人類手下都沒有,全都被遣散出去,不許外人靠近,貓皇權力被架空,連人類子民都要乖乖聽皇後的話。
可憐布偶貓皇抱著尾巴喵喵嗚嗚,眼圈都紅了,某隻無法無天的緬因隻是俯身替她舔掉眼淚,意思很明顯。
: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
還有沒有王法了?
她知道自己長大以後比小時候更好吸,就這棉花糖一樣的香香軟毛,換成她也會很想一直吸來吸去,隻不過吸貓雖好,可不要過度啊。
過度吸貓對被吸的貓不好!
貓皇拽著床單爬啊爬,試圖以頭搶地把自己疼醒,每次都能恰好撞到某隻大貓的身上,簡直躲都躲不開。
隻能對著自己的寶貝尾巴狠狠咬了一口,強迫自己從夢裡回歸現實。
洛小貓猛地睜眼,就發現自己真的對著尾巴在咬,怪不得這個痛感這麼真實,疼得她淚花都飆出來了,當然也有可能是在夢裡被舔哭的。
她剛一睜眼,身邊的大佬就像裝了小貓雷達一樣跟著醒來,洛枝嚇得整隻貓都清醒了,趕緊往後躲。
你你你,彆過來啊,皮都快蹭破了。
醒了以後小貓也沒有自己的空間,貓生真是太苦了。
其實也不是很苦,就是她實在是受不了抓心撓肝的癢,還有昏昏然的暈眩,讓貓提不起一絲力氣的那種......還不如疼呢。
起碼疼還能放肆大嚎大哭,這舔著舔著不小心嗚嗚一聲,再哭一鼻子,確實讓貓抬不起頭。
好在經過之前整整一天半在窩裡無休止的蹭來蹭去,大佬睡醒以後也沒怎麼樣,隻是照例幫小貓舔舔腦袋。
洛枝估計對方應該餓了,她也有點餓。
過年吃的溜圓的小肚子隻是在窩窩裡躺到現在就已經消下去了,可見蹭蹭貼貼是多麼消耗卡路裡的事。
就是吃什麼是個問題。
她在墊子上伸展了一下身體,用尾巴拍了拍大佬,走呀,去找東西吃。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又被緬因舔腦袋又等待大佬清理完自己,再出去天都黑了。
天黑倒也安全,起碼不用擔心某些企圖綁架貓貓的年輕人類出來找貓,因為年輕人類到了晚上也不被允許隨便出門。
準備帶著大佬去村裡到處轉轉碰碰運氣,沒想到對方直接帶著她來到村頭的田地裡,洛枝不知道對方要乾什麼,但也習慣了大佬不言不語隻做事的性格。
看起來吃什麼根本不用小貓操心,跟著走就完事了。
這個季節的田地連枯了的草都被凍得邦邦硬,風一吹還簌簌地發出聲響,越是空曠的地方就越冷,從溫暖的窩窩裡在寒風中走了半天,洛枝邊走邊打噴嚏。
很快被緬因帶到有一排樹在路邊的地裡,洛枝以為對方是要去地裡找田鼠,沒想到大佬直接上了樹。
小貓現在長大了,也比小時候更讓貓放心,大佬就連捕獵之前都不需要提前安置好她了。
洛枝扁了扁嘴,小貓長大了也還是小貓呀,怎麼能都不過來跟她說一聲就噌噌噌消失。
好在她也能爬。
洛枝跑到旁邊另一棵樹上也哼哧哼哧爬了上去,結果她前腳剛爬到能看到大佬身影的位置,後腳對方就從樹上下來。
嘴裡還叼著一隻鳥。
???
這個捕獵速度未免有些太快了。
怪不得要晚上才出來,晚上的鳥都回到巢裡,連誘餌都不需要準備直接上樹就可以一鍋端。
洛枝從自己那棵樹上又爬下來,噠噠噠跑過去先給緬因一個蹭蹭。
大佬,牛!
就算大半個冬天都沒捕獵,身手依然敏捷如風,不愧是全能型戰貓。
鳥巢裡還剩下幾顆鳥蛋,等到把鳥吃了,洛枝還嘗到了新鮮的蛋液,她隻吃過煮熟的,生蛋液口感黏糊糊的,但是舔到蛋黃的部分很香甜,跟熟蛋是完全不同的味道。
小貓的飲食習慣很好,沒什麼不能吃的,也許是從小就不挑食的原因,布偶脆弱的腸胃竟然也被大佬養成了鋼鐵胃。
整天生肉生蛋什麼都吃竟然也從來沒有不舒服。
果然環境造就貓,不知道是自己體質好還是大佬養得好,但凡不爭氣一點,她現在也該嗝屁了。
掏了兩窩鳥巢解決了今天的捕獵行動,貓皇原本預想中的翻垃圾桶養皇後這樣的淒慘場麵並沒有出現,皇後很強,根本不需要貓皇親自出手。
洛枝舔舔嘴角就跟著大佬往回走。
不過在窩裡躺的貓都快躺廢了,而且回去怕又要被大佬按住蹭個不停,小貓也受不了,故意裝作吃撐了的樣子,磨磨唧唧想晚點回窩窩。
大佬也沒按照正常回去的路線走,而是特意繞開老太太家。
洛枝巴不得多繞點路,能晚點回去是一點,沒有說她很不喜歡跟大佬蹭蹭的意思,蹭當然是可以的,她也很喜歡貓貓這種表達友好的方式。
隻是不能太過頭。
本來他們倆體型就大,窩窩比以前狹小了許多,並排趴著都隔不開什麼距離,算是非常親密無間,某位大佬還要壓迫小貓使勁貼貼,洛枝已經開始擔心等冬天過去自己再長大一點該怎麼睡覺了。
她擔心的事,另一隻貓卻全然不在意。
夜深以後沒什麼人,緬因率先跳下牆頭,在下麵走小路。
洛枝發現,自從她長大之後,某隻大貓過得倒是比之前隨心所欲了很多,像是現在根本不用再跟剛撿到小貓的時候一樣,一舉一動都要緊緊盯著對方。
他知道自己跳下來之後,小貓一定也會跟著跳下來。
洛枝哼了一聲,想故意不下去,結果被對方轉頭看了一眼,還是乖乖跟上了大佬的腳步。
緬因走到小貓外側,讓對方走在安全的一邊。
村裡的路燈比較暗,照得影子也不怎麼明顯,小貓的身軀輕而易舉地被大貓的陰影覆蓋,洛枝一走近大貓就明白了對方為什麼要從牆頭下到地上走路。
因為牆頭太窄,沒辦法一起並排著走。
對方把尾巴跟小貓的貼在一起,洛枝把尾巴往旁邊挪開,另一條大尾巴就又跟過來。
醉翁之意不在酒,在小貓的尾巴。
她知道自己的尾巴已經長得越來越蓬鬆,誰看了都想摸一摸,可是,也不必連走路都要把尾巴纏在一起?
主要是對方靠過來難免會帶上點重量,小貓避無可避,不知不覺就擠到了牆邊,緊貼著牆根兒走。
沒錯,作為一隻連自己走路都會累的小貓咪,洛枝被這麼擠著走就更有壓力,連直線都走不成。
她腳步一停,不走了,既然對方不仁,彆怪她不義。
小貓直接跳上某隻緬因的背。
這麼喜歡貼貼,就貼個夠好了,背著她走也算是另一種意義的貼貼。
洛枝把整個貓身都壓在對方背上,連尾巴都擱在大尾巴上麵,這才舒坦起來,她用爪子扒拉了一下大佬的耳朵,示意對方可以出發了。
大佬牌代步工具重新啟動!
洛枝想象中,大佬艱難地走兩步就會被自己秤砣一樣的體重壓倒,再起不能。
她趁機跳下去說大佬怎麼連小貓都馱不動,懲罰你一星期不許跟小貓貼貼......
而現實是小貓隻是毛多,看起來很大一團,實際根本沒多沉,像是感覺不到小貓的重量,大佬一步一步走得很穩,後爪的腳印還是一絲不苟地落在前爪上,分毫不差。
洛枝小算盤落空,無聊地用爪子去夠大佬的耳朵玩。
過完年這兩天氣溫明顯升高了一些,之前殘存在房屋底下的積雪都漸漸融化,就連洛枝這麼怕冷的貓都感覺今晚的風不如之前的涼。
也可能是趴在大佬身上比較暖和的原因。
剛開始對方還能抖兩下耳朵,到後來發現小貓鐵了心要捉弄他,索性連動都不動了。
對方連反抗都不反抗,洛枝就更無聊了。
貓的骨子裡玩心很重,捕獵和玩鬨的時間都喜歡互動,畢竟有來有往才行嘛,那樣才有意思。
跟自己比起來,緬因簡直渾身都是銅牆鐵壁,根本找不到對方的缺點,小貓有點牙癢,用爪子摟住大貓的脖頸,直接咬上對方的耳朵。
好久不咬了,甚是想念。
換牙後的小貓牙齒更加堅固,沒怎麼用力就在對方耳朵上咬了幾個齒痕,正好走到一盞稍微明亮一點的路燈下,尤為明顯。
每次咬幾口過完嘴癮,洛枝又總會感覺心虛。
像她這麼懂事的小貓偶爾乾點“壞事”總是很有負擔的,太容易對大佬心懷愧疚,當事貓還沒說什麼,她就欲蓋彌彰地用爪子摸了摸上麵的牙印。
沒想到身下的緬因突然腳步一頓,洛枝心想,壞了,肯定是她把大佬咬疼了。
她的咬合力也不是小貓時期連嚼幾條小魚都費勁的時候,彆再給大佬咬壞了對聽力有什麼影響,唯一能彌補地就是趕緊給大佬舔舔。
某隻大貓見目的得逞,停下的腳步也重新動了起來。
舔著舔著就察覺到緬因的大尾巴又豎得老高,甚至還勾了勾自己的,洛枝後知後覺發現自己被對方給驢了。
疼個屁!
他甚至被舔得還挺高興。
貓的心機啊,貓的心機。
看在自己整隻貓還趴在對方背上的份上,洛枝大方地不予計較了,剩下的路就全都靠大佬代步吧。
她幸災樂禍,嘿嘿,看你回去以後還有沒有力氣蹭蹭蹭。
很快她就知道了,當然是有的,不光有,而且依舊是她招架不住的熱情。
走到房頂底下的圍牆,緬因就把身子壓低,示意身上的小貓下來自己跳。
洛枝不情不願地下到地上,要是她再輕一點,大佬估計連叫都不用叫,直接背著她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