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林笑顏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揪領口, 那女生覺得很丟麵子，關鍵是她掙不開，頓時惱羞成怒。
再看林笑顏像沒事人一樣, 似乎一點羞恥感都沒有, 隨即又回想起照片上那兩個帥哥和他們開的豪車, 她心中更是隱隱升起一絲嫉妒。
“說誰惡心你自己心裡沒點數嗎？”她大聲叫罵：“做了援/交還一臉無辜的樣子你裝給誰看呢？”
林笑顏：“援/交？”
之前隻有沈二哥來接她的時候, 班上那兩個長舌婦就說她被人包養了, 讓她注意一點。這次二四五哥他們每天換著人來接她，接她的時候還喜歡開各種不一樣的騷包車, 所以她就從被包養升級成了援/交妹？
“誰說的？”林笑顏問她：“誰告訴你我是援/交？”
“你先放開我！”
林笑顏鬆了手, 那女生連忙往後退了兩步，然後用防備又鄙夷的目光看著她。
“你自己去論壇上看看, 帖子已經火了, 九中論壇不隻有我們九中的學生，彆校的也有不少……”
林笑顏對九中論壇有過耳聞, 知道這個論壇不一般。
九中的學生很會玩, 經常會在論壇上發起各種活動，整個九中甚至其他學校的學生都能參加。包括校花、校草，還有班花、班草之類的評選也都是在論壇上舉行的, 所以九中論壇的日活量非常高。
本校和外校的用戶都有。
一般如果發生什麼大一點的事情, 都是九中論壇先出帖子，然後再被各種牆和微博轉發, 快速擴散出去。這也是為什麼昨天晚上論壇才出帖子, 今天整個九中就都知道了“校花援/交”這一事的原因。
高甜是九中論壇的活躍成員, 這幾天和林笑顏熟了之後，論壇上但凡有什麼風吹草動，她都會馬上分享給林笑顏看。如果高甜在，林笑顏不至於被人指著鼻子討論，才去問他們在說什麼。
但是高甜今天正好請假了沒來學校。
林笑顏還是去問了班主任，才知道她昨晚突然發燒，現在都還在醫院打點滴。本想想著今天放學去醫院看看她，沒想到就出了這檔子事。
……
眼前的女生還在喋喋不休地說個不停。
林笑顏是想讓她告訴自己到底出了什麼事，而不是聽她辱罵自己。她聽得眉頭隱隱發跳，低著頭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紙巾，慢悠悠地抽出兩張紙。
那女生見此，還以為林笑顏被說哭了，總覺得好像出了一口氣。
但是林笑顏並沒有拿紙巾擦眼淚，而是慢慢把兩張紙揉成了一團。
她不明所以，繼續說道：“現在全X市的學生都知道我們九中出了個援/交妹，還不知廉恥，援/交得一點都不遮掩，每天讓不同的人開車來學校門口丟人現——唔——”
話還沒說完，林笑顏突然抬頭，把那團紙塞進了她的嘴裡。
林笑顏用力捏著她的下巴兩邊往上抬，不準她有機會張嘴把紙團吐掉。把剩下的紙巾放回校服口袋，另一隻手鉗住那女生的兩隻手。
“張口閉口把‘援/交’這兩個字掛在嘴邊，你的嘴怎麼這麼臭？”她說完，用力把女生往後一推。
那女生踉蹌著退了幾步沒站穩，摔倒在地上，又羞又惱，委屈得眼淚直往外掉。
她本來以為林笑顏會哭，還想著看戲。沒想到林笑顏沒哭，她倒是先哭了起來。
就在這時，上課預備鈴聲響了。
“以後吃了屎記得刷完牙再出門，惡心到我了。”林笑顏說：“還有，造謠誹謗是要負刑事責任的，你現在高三，應該也成年了吧？”
她環視了一下四周，有的學生進了教室，還有不少仍站在走廊上，在她看過去的時候，把頭轉到一邊假裝看風景。
林笑顏教訓得了一個出頭鳥，卻還有更多隻在背地裡討論她的人，她不可能一個個地揍過去。
回教室的路上，她能明顯感受到背後各種或探究或惡意的視線，像針一樣紮在她身上，如影隨形，讓人渾身難受。
這如果發生在現實世界，她和姐姐無權無勢，就算把事情鬨到校長那裡去，也不一定能得到她們想要的結果。傷害已經造成了，她最後估計隻能轉學逃離這個地方。
單純的轉學還不行，就如那個女生說的，現在全市的學生都看到了那個謠言貼，她說不定還要離開這座城市，才能躲避謠言散播後給她帶來的各種傷害。
但是現在不一樣。
她背靠的是沈家，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
回到教室時，正好上課鈴聲響起。
林笑顏是從後門進的教室。
她坐在班級最後一排最靠窗的位置，當同學們都回到座位上準備上課時，她在教室後麵走動，不會太引起人的注意。
而且她仔細回想了一下，從早上開始上學起一直到現在，兩節課的時間過去了，他們班的同學好像都沒怎麼議論這件事，就算要討論，也討論得非常隱晦，不會像彆班的人那麼明目張膽。
期間好像有一個男生一手轉著籃球走到她麵前，開口說了一個“呃”字，看著她沉默了片刻，又丟下一句“沒事”，轉身走了。
當時她還不知道出了這檔子事，被那男生莫名其妙的動作搞得有點摸不著頭腦，現在想想，他可能是想問又不敢問？
也是因為原主和她平日裡都表現得有些冷漠，除了高甜之外，她在班上沒什麼相熟的朋友，同桌又是一個比她還愛的學渣，以至於真正出現謠言的時候，都沒人和她通口風。
倒是方藝萍和吳雅麗那兩個人。
之前沈二哥來學校接她去吃午飯，她們倆不是還很積極地跑到她麵前來，跟她說那根本就沒見人討論過的“被包養”的傳聞？怎麼這一次真有謠言被散播開了，她們卻不來了？
難道是被她上一次的狠話嚇到了，不敢來提醒她。還是說……
傳謠言的就是她們，所以她們不敢來？
林笑顏覺得很有可能，甚至想這節課下課後去打探打探她們的口風。
當然了，在掌握確切的證據證明這件事是她們做的之前，她隻是保留這個猜測，不會對她們做什麼。如果這件事真的是她們做的，她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她們。
如此胡思亂想間，已經過去將近五分鐘了，講台上仍然見不到任課老師的人影。
林笑顏看了眼課表，發現這節是生物課，才見怪不怪地拿出手機。
他們班的生物老師名叫蔣海鷗，是一個年近四十歲的中年女人，每天上課都喜歡遲到，基本會遲到個五分鐘左右。而且她開始上課之前，必先和同學聊天拉家常，聊個十分鐘再開始上課。
浪費上課時間，也就意味著她的知識點會講不完，講不完就拖課，一拖就是十分鐘，拖到第二節課的上課鈴聲響起，下節課的老師站在門口無聲趕人，她才會匆匆忙忙收拾東西離開。
不知情的人看了，說不定會以為這是個非常負責任的老師，天天把自己課餘的時間無私奉獻給學生。其實不過是她講課的效率太低了而已。
除此之外，她還有很多彆的槽點，是他們班公認的，林笑顏很不喜歡她。
林笑顏悄悄拿出手機，打開九中的論壇，很快就找到了那個高樓貼。
帖子的標題寫得很有噱頭感。
——你們心中的校花女神，不過是有錢就給上的公交車（有圖有真相）
林笑顏點進去看了看。
裡麵的內容和她猜想的差不多，那些所謂的真相圖，也隻是她上幾個哥哥的車時，被偷拍下來的照片而已。
看完主題帖，她又快速地翻看了一下後麵的留言，那些肮臟的字眼，一個個都在用最大的惡意揣測著她，氣得她全身都忍不住發抖。
當然也有一兩個幫她說話的人，都被那些人打成了她的“舔狗”，並加以辱罵。
隻翻看到第二頁，她就看不下去，把手機丟進課桌抽屜裡，努力平複情緒。
蔣海鷗不知什麼時候來的，正站在講台桌上，一邊翻著課本，一邊和班上的男同學嬉笑寒暄，說一些沒營養的話。
林笑顏轉過頭去，看著窗外的綠葉出神。
思考著要怎麼給家裡人告狀。
反正這件事絕對不能善了。
不過她還沒想好，蔣海鷗突然點了她的名。
“林笑顏，上課不聽課，窗子外麵有那麼好看？”蔣海鷗雙手撐在講台桌上，身子搖來搖去，看得出來她在抖腳。
她叫了林笑顏的名字之後，就一邊說話，慢慢地把頭轉向彆處。麵色看起來好像很平靜，就是聲音聽著不是很正常，有點陰陽怪氣。
林笑顏回頭坐好。
誰知蔣海鷗說完那句話，突然猛回頭，惡狠狠地瞪著她，大吼道：
“給我站到教室後麵去！”
她這一吼出來，不止林笑顏沒防備，就連其他學生也被嚇了一大跳，不知道她突然發什麼瘋。
經她這麼一嗓子，整個十班突然安靜下來，靜得連吊扇的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
所有人都在悄悄觀察著林笑顏，想看她什麼反應。
林笑顏仍坐在座位上，看了眼黑板上方的時鐘。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剛才您好像沒有在上課，而是在和前排的那些男同學聊天？”
“上課快十分鐘了，您還在聊日常，”她說，“我以為這節課是聊天課。”
……
林笑顏討厭蔣海鷗。
教學質量差得要命，教出來的班級都是全年級倒數，卻因為和副校長沾親帶故，當上了高三生物教學組的組長。
重男輕女，尤其敵視長得漂亮的女生。男同學犯了錯，她會很耐心地指出錯誤教他改正；女同學犯了錯，輕則被她丟兩記衛生眼嘲諷，重則被當著全班的人毫不留情地怒罵。
強迫學生付費去她家補習，不去的就會被她的課堂上找各種機會侮辱學生，直到學生向她低頭，去她家補習為止。嘴上說是為了提高學生的成績，其實不過是為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