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寶丫覺得大姐這性子得改一改,有啥問題咱就明明白白地說出來。
你不說, 家裡人怎麼知道你怎麼想的呢。
當事人都不發表什麼看法, 錢六當然是按照他的要求找女婿啊。
就像錢寶丫她自己, 也是在一步步的反駁抗議中加大了自個兒在家裡的話語權, 不然她還和原主一樣,是個被父母忽視的小透明。
俗話怎麼說來著, 是包子就彆怪被拿捏。
錢玉丫就是包子性格, 有什麼事都憋心裡不說, 即使不滿意錢六的安排也不敢提。
不過好在她有一個好妹妹和一個細心的娘, 兩人看出問題後就一起把人堵住問個清楚明白。
“你有心上人咋不跟爹娘說呢,合適的話,咱也不會棒打鴛鴦不是。”寶兒娘略帶埋怨。
錢寶丫看大姐那副羞澀為難的樣子,倒是想到了一點。
莫非男方不是個合適的人選,八成會叫錢六看不上,所以玉丫才這麼瞞著,自己再傷心也不敢說?
“大姐,你看中的人是誰啊,說出來我和娘幫你參謀參謀,說不定能勸爹鬆口呢。”錢寶丫轉著眼珠誘哄道。
錢玉丫被她說的眼裡泛出希冀的光,猶豫了一會兒,她低下頭不好意思地坦白,“就、就是小孟, 上次來咱家送布料的那個。”
“啊?”寶兒娘一臉茫然。
錢寶丫反應快, 頓時回想了一下, 立馬想到來他們家送過布料的小夥子也就隻有那麼一個。
“娘,大姐說的應該是上次你從孟大姐那邊參加滿月宴回來,孟老板派人幫你送謝禮,抱布匹的那小子……”她這提醒的夠明顯了吧。
實話講,當時錢寶丫都沒注意到那人什麼長相,隻有個大概的印象,貌似挺瘦的一小夥兒,個子也不算太高,起碼沒錢六高大。
寶兒娘倒是對那個有禮貌的年輕人印象比較深,但她不明白的是大女兒什麼時候跟人家牽扯到一起了。
明明之前都沒有接觸的機會,錢玉丫也是最近這段時間才去裁縫鋪當學徒的,就這麼快?
而且……
“那不是裁縫鋪的小夥計嗎?”寶兒娘反應過來驚呼。
以他們家現在的水平,找個小夥計當女婿的話,首先當家人錢六那一關就過不去。
他肯定不會同意的啊。
錢玉丫也知道這一點,所以連提都沒敢多提,隻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傷心的不行。
“他不是小夥計,跟我一樣也是老裁縫的學徒,能學手藝的。”她還不忘為心上人說好話。
錢寶丫撫著下巴奇怪,這兩人是怎麼走到一起的,而且看情況好像老早之前就開始了,但他們一直沒發現苗頭,瞞的可真嚴實。
錢玉丫見事情敗露,還指望妹妹和娘能多在爹那裡美言,索性就把一切都坦白出來。
她和那人是在他們搬來後,寶兒娘時不時去裁縫鋪買針頭線腦開始的,從相識到一點點熟悉起來,然後隨著接觸的增多,雙方默默地都知曉了各自的心意。
上次小夥子來送謝禮,也是搶著機會過來的,就想先在她家人麵前露露臉,以後好徐徐圖之。
或許等他學藝有成當上正式的裁縫那天,就能上門提親,抱得佳人歸。
等到錢玉丫之後去裁縫鋪當學徒,兩人有了更多的相處時間,不禁悄悄捅破了窗戶紙,約定為未來的生活共同努力。
隻是沒等他們有所準備,錢六就突然想起要給大閨女說親,並立馬行動了起來。
錢玉丫自知心上人過不了父親的眼,所以也不敢反抗,獨自暗暗神傷,可不是越來越失落憔悴麼。
等她完整地把事情講完,寶兒娘的眼淚都快落下來,被其中的故事感動唏噓的。
錢寶丫:“…………”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說。
既然對方是裁縫鋪學徒,將來肯定能學成手藝。
說來也是個不錯的選擇了,大姐為什麼會以為老爹會看不上?
他們家之前還在貧民巷子裡擠著吃糠咽菜呢,那時候外麵鋪子的夥計對他們家來說都是需要仰望的人物,怎麼現在就看不上了。
等到錢六回來,錢寶丫就去找他說道這件事。
“小孟?小孟不是在家養孩子的嗎,聽羅鍋兒說他那倆小子平時可皮了……”錢六疑惑地把話題越拐越彎。
錢寶丫趕忙給他糾正,解釋她說的不是孟大姐,而是裁縫鋪的學徒工小孟,大姐玉丫和人家看對眼了。
雖然都姓孟,可能五百年前是一家,但現在人家和孟老板可扯不上什麼關係。
錢六聽後瞬間炸毛了,當即扯著大嗓門嚷嚷開。
“學徒小孟?她和人家好上了?”
“老子累死累活掙嚼穀,你辛辛苦苦帶著一家子往上爬,好不容易才有今天的日子,就為了讓她看上個小學徒?!”
“老子已經不指望她能嫁個富戶高門提攜弟弟妹妹,結果她看上一個還不如咱家的裁縫鋪學徒,以後豈不是咱家還要接濟他們?!!”
“不行不行,我不同意!”
錢六的反應超乎錢寶丫所想的劇烈,暴怒著誓要棒打鴛鴦,不同意大閨女嫁給一個現在連自己都養不起的學徒小子。
想娶個金閨女就啥都有了?想占他們家的便宜?沒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