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也不是沒好處,起碼天冷不容易發炎,注意著就不會留疤。
既然開春後有離開的打算,又因為到年底了,錢有財翻出幾本賬冊,準備去收收年賬。
不然就是年後不走,等到年景再差的話,賬目估計更要不回來了。
賴久就成死賬,吃虧的還是錢家,錢有財是絕對不乾的。
錢寶珠知道後就建議他儘量把往年舊賬都要回來,以免等到鬨災荒時全打了水漂。
特彆是重點關照一下趙、孫兩家,一定要把他們的欠賬全要回,彆讓他們再哭窮賴過去。
錢有財欣然應允,在開始收賬之後,先帶著鐵柱去那兩家走上一遭,一筆一筆地跟他們算清楚,有錢拿錢,沒錢就抵東西,定時要還,不然就見官法辦,弄得那兩家苦不堪言。
他們想著躲過一回是一回,有心想賴賬,但又不敢明目張膽地和地主家對上。
於是乎,孫家就讓孫曉荷去找她情哥哥幫忙,打著不還賬好過年的主意。
而趙家同時也被要賬,正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轉頭急忙叫寶貝蛋去找錢家傻女求情,那裡管的上瞧不起的孫家。
趙四海被兩家委以重任,他倒是想上門找錢寶珠,如同往年那般讓她跟錢有財說下通融通融。
但今年是不成了。
首先隻要他一上門,迎接他的不再是傻寶珠熱烈的赤子之心,而是兩條大黑狗,每次都追的他狂奔而去,根本沒有見正主的機會。
再一個是錢寶珠由於還在褪疤期間,不宜出門吹野風,大冬天的又喜歡窩在家裡不出門,所以讓趙四海連堵人都賭不到。
如此一來,趙家孫家沒了再次爛賬的希望,隻能苦哈哈地老老實實砸鍋賣鐵還賬。
錢有財好一番揚眉吐氣,不用顧及閨女那邊,他也就不用再留餘地,白白給他們臉麵。
等到了臘月裡,錢寶珠頭上的傷好的差不多了,她開始考慮是不是要趁著過年期間做點小生意掙些跑路錢,順便適時打探下外麵的消息。
雖然等到錢有財賣了土地和房子,他們家就有錢了,但錢寶珠覺得總歸要自己手頭有錢花才更安心些。
所以她準備看能不能做點手工活拿到鎮上賣,反正在家貓冬閒著也是閒著。
這般想著,趁空閒時間,錢寶珠就和春妮兩人把家裡的舊衣裳什麼的扒出來整整,將不穿不要的那些單獨拎出來另作他用。
反正到時候帶走也麻煩,還不如廢物利用下,做成新的東西換倆錢兒花。
期間,錢寶珠發現一件略微眼熟的東西。
“這帕子是我的?料子不錯啊。”她拎起那條白色繡青竹的手帕朝春妮招了招問道。
她是不習慣用帕子的,原身估計也不用,而且像這種溫雅的繡工、上等的布料也不像是春妮能用上的,那這東西是哪來的,不知道賣的話能值幾個錢。
“小姐,這是你受傷那天頭上捂著回來用的帕子,因為弄臟了,我給洗乾淨後就收起來了。”春妮看見後了然地回道。
錢寶珠愣了下反應過來,手上的白手帕應當是衛先生的,隻是對方走的急,倒是沒來得及還回去。
對方算是她的救命恩人,也不知道再次見麵是什麼時候,到時就把東西還給人家。
既然是救命恩人的東西,那當然是不能賣了。
再說錢寶珠也隻是調侃地想想而已,真沒打算摳唆到把一條手帕賣掉過活的程度。
春妮這時候就給出主意了。
咱不能賣恩人的帕子,但是咱可以自己做些手帕荷包之類的去鎮上賣啊,都是尋常的針線活,無論是雜貨鋪還是裁衣店都收的。
錢寶珠一聽來了興趣,翻出家裡半匹棉布,開始仿照著衛先生的那條做手帕手絹,邊角料就縫成實用的小荷包,一時間走針引線做的不亦樂乎。
隻是那些舊衣裳之類的她搞不來,好在春妮手勁大又巧,把能穿的翻新,不能穿的納鞋底漿鞋幫等等,反正是一點不浪費。
如此一來,她們相當於是清理家中舊物,提前為跑路做準備,一舉多得。
錢有財並不知道閨女打的小算盤,不過見她們自己在家找事做,並且孝敬他的帕子荷包新鞋什麼的不光實用,在外人麵前還挺長臉,於是也就隨便她們怎麼捯飭了。
臘月上旬快過完時,錢有財需要外出幾天,到一個比較遠的偏僻地方收賬。
為了路上安全,鐵柱他是要帶走的,留錢寶珠和春妮在家。
由於有兩隻大黑狗看門護院,又有春妮那把子凶悍的力氣在,一般人不敢上門找茬,所以錢有財走的很放心。
隻是事無絕對,他前腳才離開,後腳村裡就有佃農跑到錢家借糧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