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寶寶閉眼睜眼之間,再次醒來時已然來到了一處陌生的地方。
入眼所見的是布置可以說得上簡陋的房間,頭頂橫著粗黑的頂梁,牆上貼了舊報紙,乾裂的縫隙間隱約可見泥坯的土牆牆壁。
看到這一切,她心中沒有什麼驚訝,已經有所預料。
這是又到一個虛擬世界來了。
隻不過原身現下的處境好像不是太好,環境惡劣就算了,之前的幾個世界又不是沒遇到過。
就是新身體小腹墜墜的疼,讓錢寶寶有了個不好的預感。
尚未驗證猜想,世界劇情匆匆而至,一時間紛亂的記憶擁擠著閃現在腦海。
錢寶寶察覺到外麵安安靜靜的應該沒什麼危險,索性繼續躺在那兒先將信息整理一遍。
果然不愧是一來就要見血的處境,這個世界的劇情說得上十分狗血,講的大致是六幾年代姐姐妹妹姐夫小姨子之間陰差陽錯的恩怨故事。
且,它還是個悲劇的結局。
怎麼悲劇呢,男女主最後都死了算不算很慘?
但更慘的是原身!
這裡麵有一大盆狗血,具體來說就是這本年代悲劇文的女主在同父不同母的姐姐說親後看上了未來姐夫,也就是男主。
兩人不愧是天生一對,沒見過幾麵就默默兩情相悅了。
但因為倫理道德長輩臉麵什麼的,他們不可能把這事兒擺到台麵上,甚至連捅破窗戶紙都不行。
愛而不得,求而不能,注定不能在一起卻相愛了,多麼的煎熬啊,撕心裂肺。
被如此真愛煎熬著,女主不是沒想過讓親媽暗中運作,好如願以償,有情人終成眷屬。
但由於親事是姐姐去世親娘那邊的人心疼外孫而特地給她說來的好婆家,換人是根本不可能換人的,否則不說後媽同親爹甚至他們那一大家子都會讓人吐口水戳脊梁骨,姐姐親姥姥家那邊能願意忙活一場為他人做了嫁衣?
想什麼好事兒呢,彆說門,窗戶都沒有。
所以,在女主絕望痛苦的難受中,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姐姐與心上人的婚禮如期舉行,她卻無能為力。
或許是因為太痛苦了,女主死活不願意去參加婚禮。
然而她作為新娘子一方的儐相,且還是人家親妹妹,不去不是不給新親戚麵子麼,就是過去露下麵也成啊。
但女主就是不想給這個臉,誰請都不行,除了讓新郎官親自出馬。
不了解事實真相的還以為這是新娘子妹妹有意考驗未來姐夫呢,男方家裡人差不多也是這般想的,趕忙派出兒子去把人接過來。
新郎官自己知道人不來的原因所在,卻也沒當著大家的麵揭破什麼,騎上自行車就去了。
有他出馬,女主果真願意出門,紅著眼坐上了後車座。
那裡之前剛坐過胭脂紅襖的新娘子,而自行車頭的大紅花還在那兒綁著。
女主為此酸的不行,路上哭的稀裡嘩啦,委屈的不行。
一段不算多長的路,兩人走走停停停停走走耗了許久,又是相顧無言又是吵著架互相折磨,最後糾纏著折騰著,半道上經過水渠邊上時,一車兩人不知怎麼就折騰溝裡去了。
等久未見他們過去的其他人順著路找來時,這對苦命鴛鴦已經雙雙溺斃在水中‘殉情’啦。
男女主悲劇了,文還不算完呢。
唯一的閨女沒了,後媽忍不住當場一頓嚎,那兩人的真情真愛和無可無奈什麼的就被眾所周知了。
唏噓感歎的有,鄙夷不恥的也有,但總之人都不在了,他們即便對此萬分瞧不上,也不會再多說什麼閒話。
然而兩個主角是很光棍的‘在一起’了,也算終於如了他們自個兒的願,隻是苦了活著的人。
比如另外一個當事人,本該在這一天喜氣盈盈當上新娘子的姐姐。
本該是她的大喜之日,本該是她即將拜堂成親的丈夫,結果一遭突變,不光全沒了,還染上了一層厚厚的陰霾。
姐姐之前不是沒看出點妹妹同未婚夫之間的貓膩,但每當她問起時,對方都說是她誤會了,而且那本就是她的親事,是姥姥為她操心的婆家,她又憑什麼相讓呢。
隻是她沒想到那兩人的情會‘真’到這份上,寧願一塊殉情死去也要撇去她在一起。
可她又有什麼錯?
姐姐事實上沒什麼錯,最多隻能說命運弄人罷了。
在這件讓兩個家庭蒙上不詳陰霾的意外上,她沒有錯,大家也怪不到她頭上,還極其可憐她,可憐她本該好好做新娘子,結果好好一場婚事被親妹妹給攪合個精光。
起初死了閨女/兒子的兩家人也是這樣想的,即便對於失去孩子再痛苦,也知道不能怪到受害者身上去,甚至為此對她有幾分愧疚。
但感情是經不起消磨的,時間一久,無辜的姐姐還是被兩家人怨上了。
活人有時候真的比不過被人惦記著的死人。
姐姐親身體會了這個道理,被兩家人埋怨著抵觸著,久而久之,連她自己都在想是不是因為她的關係,那兩人才最後走到那一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