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人人都愛男主角07(1 / 2)

喜酒擺過的當晚,等賓客散去、夜幕降臨, 錢寶寶就把剛布置好沒多久的新房拆了。

準備的說, 她把新房的東西分成了兩份, 一份她留在房裡用,另一份分到對麵的屋子給衛斯年使喚,其餘彆的零零碎碎也都給他差不多補齊了。

他‘嫁’過來帶的那點鋪蓋行李單薄的很,眼看著馬上就是深秋了, 錢寶寶免不得要多操心一些。

因為當初協議的關係, 還由於錢寶寶自襯年紀還小,所以他們理所當然地在結婚後分房睡了。

衛斯年雖然沒有明擺著提出來,但錢寶寶認為這是他們默契約定好的事情,於是在眾人散去後就那麼做了安排。

東屋、西屋, 進出都從堂屋走, 外麵看著他們是住在一個屋裡, 但實際上分彆都擁有一個私人的空間, 給與對方相處磨合的時間和餘地。

不著急, 慢慢來。

忙了一天, 兩人回屋各自歇下好好睡了一覺。

翌日早起時,錢寶寶餾了幾碗昨晚酒席上剩下的葷素菜,又蒸了幾個二合麵的大饅頭, 和著一鍋稀飯當早餐。

這樣的飯菜已是十分豐富, 在村裡人家都不常有。

本著財不外露、飯不外顯的低調原則, 早飯擺在了堂屋, 免得被人爬牆頭上瞧去了多惹是非。

新出爐的小夫妻兩個就著小木桌相對而坐, 沉默而又莫名和諧地吃著飯,在解決掉三個大饅頭之後,衛斯年吃飯的動作突然一頓,打破平靜忽地問道,“家裡的糧食還夠嗎?”

錢寶寶點頭說夠,以為他是有什麼地方需要他用,又問了句怎麼了。

說實話,她小空間裡屯的糧食,他們倆這一輩子估計都吃不完,如果他有彆的用處,她‘借’他一部分使使也不是不可為。

這年頭講彆的都是虛的,數糧食最是硬通貨。

若是旁人一進門就想打糧食的主意,那錢寶寶八成還要瞞上一瞞哭哭窮,但衛斯年明顯不是那種人,她沒有虛以委蛇的必要,不如有什麼說什麼,以誠相待。

卻不想衛斯年根本沒有同她要糧辦事的打算,隻叮囑說,“如果糧食不夠吃了就跟我說,我來想辦法。”

畢竟昨兒個辦喜酒用去那麼多,據大家說席麵的水平在村裡還數中上乘的,想必耗費不一般。

在此情況下,今兒早上他們的早飯又算得上豐盛……

他大概明白這是她表達出的誠心誠意,但過日子不能這樣過,糧食如果一下吃完了,他們以後可該怎麼辦。

馬上冬天就要來了。

衛斯年抬頭看了眼錢寶寶,以為她是失去了雙親又年紀小,還不會精打細算才被村裡人糊弄了,弄成眼下這樣,心中難免有所觸動。

說來他們兩個都是孤苦無依的,現下湊在一起倒也好。

起碼不管如何,想想辦法,日子總能過下去。

錢寶寶雖不知他一下子聯想了這麼多,但畢竟一起相處了好幾個世界,他即便再不動聲色,她也能稍微看出點細微的表情變化來,心下稍稍一想也就明白了,

“好啊,但其實真不用,咱家還沒窮到那份兒上。”她沒有拒絕他的提議,隻是話中有話地神秘一笑道。

衛斯年不說七竅玲瓏,但他也不傻,直覺裡麵應該有事兒。

也許是錢家夫妻在走前給女兒留了後路或者家底?

事實證明,他猜得不錯,錢家夫妻被他們便宜閨女留了一筆‘家底’下來,且這份家底還挺不一般。

吃罷飯之後,錢寶寶神神秘秘地關緊門,拉上衛斯年悄悄打開了家中地窖的門,進去瞧幾眼她打著便宜爹媽的名義準備好的家底兒。

當衛斯年下去地窖,直麵那堆成堆的糧食、菜乾、臘肉和鹹菜鹹蛋時,他是十分震驚的。

這是錢寶寶前幾天收拾屋子時弄好的,原本空蕩蕩的地窖被她塞了不少東西進來,大部分都是吃的,足夠兩人渡過一個完整的冬天,甚至還有很多剩餘。

所以,衛斯年完全不用擔心你平時吃的多了,往後的日子裡會難熬。

這是錢寶寶帶他來親眼看一下,想告訴他的事情。

簡單來說就是,家裡有糧,心中莫慌。

衛斯年並沒有慌,此刻隻感覺有點震驚,又有些為錢家夫妻的遠慮而撼動。

“這全是你爹媽給你攢下的?”說的雖是問句,但語氣已是十分肯定。

錢寶寶點了點頭,隨手從掛著的籃子裡掏出一把生花生與他分吃,對於這件事早已打好了一番草稿。

她說這些東西是爹媽最近幾年偷偷在山上墾地種糧攢下的成果,主要擔心再遇上類似早些時候那樣的饑荒年月,算是為自家留一條後路。

無論其中經曆了怎樣的辛苦和艱難,到最後,這件事終究還是讓他們倒騰成了。

看眼前幾乎成堆的糧食就能明白。

衛斯年明白的同時也體會到了為人父母的用心良苦,而他現在要做這個受益者就有些受之有愧了。

但事已至此,他肯定不能再和錢寶寶解除協議,能做的隻有儘自己所能對她好,護著她長大到可以自主選擇生活的時候,方不辜負這份恩澤。

給人看完家中餘糧,錢寶寶之後再做飯時就沒多少顧忌了。

一日三餐不說頓頓有肉,但三五不時來個蛋、來點葷還是可以的,爭取做到吃飽又吃好。

喜事過後的第二天,大隊長開始組織人手送公糧。

之前秋收的糧食一直在村裡草場上糧曬著,最近這段時間雖說沒有農活,但大家夥隻要一有時間,其實都去那裡分工處理糧食,比如掰苞穀、錘高粱、脫豆子之類的活計,實際上一刻沒得閒,都在忙忙碌碌趕著把隊上要交的公糧弄出來。

不過因為這些活要不了太多人,所以基本都是大人在做,像錢寶寶蘭花蘭草之類的小姑娘、小孩子則能趁機歇歇玩玩。

經過那麼幾天的努力,現在公糧趕在播種前弄好了,那大隊長肯定是要趕緊拾掇拾掇往鎮上糧站送,早交了早好,完後回來不耽誤忙著種下一季糧。

交糧的隊伍肯定是要選隊裡的青壯年鎮場子,衛斯年有幸中選。

他在此之前成了自己人,再成為送糧人中的一員,為大隊做點貢獻本是應該的,而大隊長也有心讓他跟著做點事,融入一下集體,於是隊伍裡肯定少不了他。

衛斯年在被大隊長叫過去一趟後,回來說了這件事。

錢寶寶得知立馬動了心思,興致勃勃道,“那到時我也和你一塊去吧,蹭著車順道買點東西。”

她沒說要買什麼,衛斯年也不是追根究底的人,送糧那日理所應當地一起去了村口的集合地。

兩人收拾一番到了的時候,那裡已經停了好幾輛架子車,隊裡負責送糧的青壯年們正在往上麵垛糧食,直到幾輛車全部裝滿,人也來齊了,車隊才準備出發。

隨著大隊長一聲吆喝,載滿公糧的架子車被嘿吆拉動起來,往去鎮上的大路行去。

像錢寶寶一樣想蹭車隊去鎮上的人不少,小姑娘也有好幾個,她索性就讓衛斯年專心去推車,自己則和其他姑娘一樣找了個輕省的車子坐在尾巴梢上,或者下來慢悠悠跟著走一段。

期間,有人說笑間打趣錢寶寶這個‘新嫁娘’,還問她隨身挎著的籃子裡裝的什麼,準備到鎮上買啥好東西。

一個個窺探著彆人家的事兒,好奇的不行。

錢寶寶也不懼,扯謊的話隨口就來,說道,“家裡那個把錢都上交了,我見他沒甚穿的,冬天又快到了,打算扯上幾尺布,回來給他做身衣裳。”

“你說籃子呀,裡麵是積攢的鹹雞蛋,準備拿去鎮上副食品店換些油鹽醬醋回來。”

“能買啥好東西,咱們又不像人家城裡,沒票啥都買不成嘞。”

一通話下來語氣謙虛的很,卻很有效的三言兩句將紅眼病和好事者打將回去,賭的她們沒什麼歪話可說,順便再塞上一把無形的狗糧。

姑娘們被這把狗糧噎的心塞塞,最後有人終究不甘心地嘟囔了一句。

“人家衛知青不就是城裡人,手裡不可能沒點票啊啥的,八成是不願意給你吧。”所以這家的日子也不是像他們看到的那麼好過,說不定裡頭的苦水多著呢。

錢寶寶耳朵一翹聽了個清楚,卻沒再反駁什麼。

她暗自攤攤手,表示自己都已經解釋了,人家不相信也沒法,正好這樣誤解也行,隻要她自己內裡過得舒服就好。

架子車走的不快,鄉間的土路彎彎曲曲搖搖晃晃,秋風颯颯的吹。

錢寶寶坐一會兒走一會兒,終於趕在日頭高起前和大家一同趕到了距離最近的小鎮。

送糧隊的主要任務就是交公糧,沒交完糧之前哪兒都不能去,所以衛斯年這個時候就不能隨便走了,也不能陪同錢寶寶到處逛。

因此後者在進鎮後就和他們分開了,跟著其他姑娘和大嬸大媽們拐道去供銷社那邊看看。

副食品店也在那條街上,倒是讓她順手處理了一些小空間屯的鹹鴨蛋鹹雞蛋,算是貼合了她之前對彆人說的那樣,賣點鹹蛋貼補家用。

嬸子們瞧見後更相信了她之前說的那些話,紛紛讚道成了家就懂事了、開始知道過日子精打細算了等等,最後再感歎一聲這樣她那去世的爹媽也該放心了種種,惹得其餘姑娘都不好再嘰歪什麼羨慕嫉妒的壞話。

錢寶寶照單全收,微微一笑又跟她們去逛供銷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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