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西爾若有所覺地回頭，兜帽下的臉上乾乾淨淨，沒有畫祭祀時的圖騰。
他看到柏林時眼底閃過一絲怔然，緊接著朝柏林安撫地淺笑了一下。
‘等我一會。’塞西爾朝他做了個口型，在看到柏林點頭後，才轉回身去了。
侍衛亞桑帶柏林繞到前麵來，卻也沒有讓他靠得很近。
人頭攢動，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神子’身上，也沒有人注意這邊。
柏林不知道這是在做什麼，小聲問了亞桑一句：“這麼多人聚在這裡做什麼啊？”
亞桑像是沒想到柏林會跟他搭話，抿唇低頭瞥了他一眼：“……”
柏林看了看他頭頂的好感度，覺得他會回答的。
沉默了幾秒，亞桑壓著嗓子麵無表情地開口：“布施。”
柏林好奇地繼續小聲詢問：“布施？”
上次塞西爾也提到了這個陌生的詞彙，昨天來的時候，塞西爾就是趁著布施間隙離開的——這麼說起來，柏林發現或許是昨天塞西爾中途消失的關係，衛兵的數量未免有點太多了。
他們不是阻擋塞西爾的力量，而是“眼睛”。
近期內，看來塞西爾是沒機會再偷溜出去了。
亞桑看上去不是很有耐心的樣子，但他還是再次回答了，隻是言語間多少有些潦草敷衍：“昭示神殿的仁慈，由神子出麵，贈予平民祝福。”
柏林似懂非懂：“是字麵意思上的祝福，還是真的能實現的那種呀。”
亞桑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
柏林也不在意對方一副“你怎麼這也能問出口”的樣子，態度很是平和地眨了眨眼。
亞桑憋了半天，握著劍柄的手微微用力，硬邦邦的回答：“……字麵意思。”
柏林：。
怪不得不想回答，這大概率說的是實話。
看來又是神殿坑蒙拐騙的一環。
神力的確是存在的，但是他們想要控製塞西爾，有意讓神力受限。說不定“布施”原本不止是字麵意思，隻是在神官們的控製之下，變成了隻有字麵意思。
柏林仿佛被一開始滿腦子問題的塞西爾影響，也變成了十萬個為什麼，沒有意識到他以前對這個世界從未產生過好奇，現在卻對塞西爾生活的地方產生了興趣。
他繼續追問：“那如果是字麵意思的話，平民又不是傻子，祝福有沒有兌現，他們是知道的啊？不會因此質疑神殿嗎？”
亞桑被他說得心驚肉跳，警惕地左右看了看，確認柏林說的小聲沒有人聽到，狠狠皺眉想要阻止他往下說：“……你怎麼這麼多問題？”
柏林知道這裡的人無法接觸到他，有恃無恐地托著下巴嘿嘿笑：“我沒事做無聊嘛。”
他話音剛落，就看到塞西爾像是能聽到他在說什麼，朝著天際的方向輕輕招了招手。
順著他的方向，柏林抬起頭看向天空。
金色的鳥兒扇動著翅膀，從萬裡高空直直一頭紮下來，飛速朝著柏林的方向靠近。
那道金色的影子越來越近，在落下之前，柏林終於看到金翅鳥的喙裡，似乎還叼著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