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2 / 2)

沒一會兒,李盼娣就聽到窗戶下麵有人驚呼連連,聲音大到屋裡聽得一清二楚。

“哎,林子,彆打彆打,我就是躲在這邊乘涼。沒偷聽。你彆這麼小氣嘛。”

“對啊,我們就是看看月亮,你沒發現今天的月亮格外美嗎?”

……

一陣劈裡啪啦的聲音響起,夜重新寂靜下來。

沒一會兒,許同林推門而入,插上門栓,“是前進那小子搗的鬼。也不知道偷聽多久了。”

說著,他反身壓到她身上。

李盼娣推開他,“不行,要是他們回來怎麼辦?”

許同林吻落了下來,“他們已經走了。再敢偷聽,我明天饒不了他們。”

李盼娣這才不再抗拒了。

相對於許同林的舒爽,張德強卻是糟糕透頂。時間回到兩個小時之前。

吃完飯,花嬸坐在沙上,板著臉看著麵前的兩人,“虧你也說得出口。我是你媽,又不是你家老媽子。憑什麼讓我做飯給她吃?她受得起嗎?”

劉春芳臉色一白,身子晃了晃,卻很快扶住沙發不讓自己倒下去。

張德強沒有看到,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他媽身上,他無奈道,“媽,春芳現在懷著孕。醫生讓她多休息。”

花嬸白了他一眼,“兒子啊,你還是太嫩了。中午抱喜訊的時候,她怎麼沒說呢?不就是想借著懷孕,騎在我頭上拉屎嗎?”

這都是哪跟哪呀,張德強撫了撫額,“媽,春芳沒跟你說,跟我說了。”

“那是她知道我不可能答應她這無理的要求。”花嬸涼涼地道,“我兒子老實,好欺負,但是我不一樣。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大米都多,你彆想糊弄我。”

劉春芳急切搖頭,“媽,我沒有。真的是醫生說的,不信你跟我去醫院,看看醫生怎麼說?”

花嬸白了她一眼,“去醫院不要錢啊。你彆以為你現在工作,就能大手大腳了,等你生了孩子,要花錢的地方多著呢。”

劉春芳無奈道,“那要怎麼樣,你才肯相信我。我現在真的很累?”

花嬸哼了哼,“下午,我睡午覺的時候,耶穌給我托夢了,他說你肚子裡懷的是個男孩,而且會平平安安生下來的。難道你還不信耶穌的話?”

這簡直荒謬。她又不信基督教。劉春芳心裡憋屈,卻也知道自己人微言輕,說不通婆婆,隻能拿眼神看向自家男人。

張德強勸了幾句,花嬸就是不同意,他隻能轉頭,衝著劉春芳道,“媳婦,辛苦你了。”

劉春芳一陣涼意席卷他全身,冰得她整個人打了個哆嗦。

晌午,他還信誓旦旦,下午他就給她這麼重的打擊。她怎麼這麼命苦,嫁給這麼個男人。

劉春芳覺得自己很累,拖著疲憊的身體轉身進了臥室。

身後,花嬸拉著張德強,“你彆擔心,生孩子都是這樣的。想當初我生你那會兒,還給你爸做飯呢。我能行,她為什麼不行。”

張德強心裡的擔憂消了不少,是啊,他媽都行,沒道理春芳這個鄉下姑娘不行的。

天邊亮起魚肚白,李盼娣起了床,許同林也跟著一塊睜眼。

“起這麼早乾什麼?”許同林看了眼手表,嘟噥一聲。

“我起來做飯。”李盼娣小聲道。

許同林撐著身子也要爬起來,“我幫你一起做吧。你還不知道咱家糧食在哪呢。”

李盼娣想了想,“我找找就行,你繼續睡吧,不是說今早要下鄉嗎。等你不下鄉,再起來幫我做。”

許同林點頭說好,又睡了過去。

李盼娣打開房門的時候,苗翠花剛好也從房間裡出來,兩人打了個照麵。苗翠花驚訝道,“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李盼娣挽起袖子,“起來做飯啊。”

苗翠花很滿意,帶著她到灶房,告訴她各種東西擺放的地方。李盼娣一一記下。

認完東西,兩人拿著洗臉盆到水籠頭洗漱。

劉春芳哈氣連連,李盼娣瞧著她的樣子格外憂心,“春芳姐,你是不是昨晚沒睡好啊?”

劉春芳撫了撫肚子,“我懷孕了。”

李盼娣驚喜萬分。

苗翠花愣了一下,跟著一塊恭喜她,同時又有些不解,“你都懷孕了,你婆婆怎麼還讓你這麼早起來做飯啊?”

劉春芳無奈苦笑,沒有回答。

李盼娣蹙了蹙眉,“春芳姐,你臉色這麼差,要是不好好休息,孩子會受影響的。我看還是跟強哥說,讓他跟他媽說吧。”

劉春芳搖頭拒絕了。

她已經不指望她男人會心疼她了。在他心裡,她和孩子加起來也沒有他媽重要。

李盼娣抿了抿嘴,有點擔心,她想勸春芳姐硬氣一點,但婆婆就在旁邊,也不合適說這些,隻能把心頭的話壓了下去。

李盼娣扶著她坐到門口椅子上,“我來幫你洗,你坐著歇息一會兒。”

劉春芳看了眼苗翠花,擔心她會惹婆婆不高興,堅持不肯坐。

苗翠花歎了口氣,“隻是擇個菜而已,你就彆跟她推辭了。”

劉春芳鼻頭發酸,道了聲謝。

苗翠花重重歎了口氣,衝著隔壁嫌棄地撇了撇嘴,“之前說什麼懷孕後,事事不讓你做。這人說話就跟放屁一樣。嘴裡沒一句實話。”

李盼娣速度很快,很快就把菜擇好了,衝洗乾淨後,交給劉春芳。

李盼娣看著她的肚子,擔憂地問,“你坐下燒火,會不會擠肚子啊?”

劉春芳搖了搖頭,“沒事,現在肚子還小,沒關係的。”說完,她端著菜進了灶房。

李盼娣回到水籠頭前,眉毛蹙起,裝作不經意地抱怨著,“春芳姐回村都說自己在婆家過得很好。原來就是這麼個好法?”

苗翠花抿了抿嘴,意有所指地道,“女人嫁了人,就是婆家人了,就算她真的跟娘家人說自己過得不好,也不頂什麼事,反而讓她爸媽擔心。”

農村鄉下,常常有婆媳大戰,李盼娣見慣不慣,也琢磨出一套自己的想法。彆人讓她過得不好,她非得把全家都鬨得過不好。憑什麼她要受氣。她嫁人又不是為了受氣的。

當然這話她隻在心裡想想,沒有說出來。

苗翠花卻以為她是在認同自己,心裡對她越發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