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1 / 2)

淑婉一邊理牌,一邊想著怎麼懟人。

這時大福晉開口了,她讓三福晉收著些。“專心打牌吧!我等你出牌等半天了!”

三福晉扔出一張六萬,“大嫂夫妻恩愛,當然不知道五弟妹的難處了。我是好心,看見五弟妹受小妾欺負心裡不落忍,這才多說了兩句。”

她看著五福晉不懷好意地笑,“我相信五弟妹一定能理解我的好意,對吧?”

五福晉勉強扯扯嘴角,笑容比哭還難看。

淑婉實在看不下去了,她突然哭了,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

大福晉連忙哄她,“哎呦,四弟妹,好端端的,你怎麼哭了?”

她心道:受欺負的五福晉還沒哭,你哭什麼?

三福晉冷笑道:“是啊!好好的日子哭什麼?怪晦氣的。”

她踢了踢腳邊的茶盅碎片,“快點把這裡收拾了才是正經,千萬彆紮到我!”

淑婉抽抽搭搭地說道:“對不起,我隻是……隻是突然想起來一個人。那是康熙二十八年的冬天,一場大雪落下,天地之間白茫茫一片。”

淑婉捂著心口眼神哀傷,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來,淑婉擦擦眼淚,飽含感情地開始講述那淒慘的故事。

“雪停的時候比落雪時冷多了,那日我隨著母親去舅舅家做客,陽光照在雪地上,亮得晃人眼。積雪還沒踩實,路麵很滑,馬車緩緩地往前走。正在這時,一個穿著破舊單衣的小姑娘摔倒在馬車前。”

淑婉比劃出一尺寬的距離,“當時她的頭離馬蹄隻差這麼一點點。”

大福晉驚呼,“哎呦,可真夠險的!”

淑婉歎道:“我和母親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姑娘凍死在雪地裡,於是帶著她折返回家裡。等那姑娘醒了,母親問起她的身世,她趴在床上泣不成聲。”

說著淑婉又掉了兩滴淚。

三福晉聽得著急,“你快點說啊!老是哭什麼?”

淑婉:“那姑娘身世可憐,我忍不住替她難過。她家境貧寒,八歲時候被賣到夫家當童養媳。她的小丈夫有幾分本事,十八歲就中了舉人,從此家裡吃喝不愁。可能是少年發達,人就變得輕狂。她的小丈夫另娶妻子,讓她從妻變成了妾。”

大福晉氣得連麻將都不想打了,她一把推翻了牌,義憤填膺地替那位姑娘打抱不平。

“世上竟然有這樣負心薄幸的人?這樣的臭男人就該被世人唾罵!”

大福晉到底是名門大戶的姑娘,罵人都斯斯文文的。

淑婉繼續編故事,“那姑娘不願意做妾,但無人替她做主,她隻能忍了下來。新夫人娘家殷實,丈夫寵愛,她看不慣丈夫的童養媳,故意耍陰招治害人。那姑娘忍無可忍,從夫家偷跑出來。她跪在地上向我額娘哭求,求我額娘借她些銀子。”

大福晉聽故事聽得真情實感,她認真替那位姑娘考慮。

“唉,一個年輕女子,沒有丈夫親友依靠,她拿了銀子又能去哪裡呢?”

淑婉道:“我額娘也是這樣說的,那姑娘說,她寧願出家做姑子,也不要過受人磋磨的日子了。鄰居還罵她,說她自己沒本事,管不住男人能賴誰。可丈夫是舉人老爺,她能有什麼辦法呢?沒吃過彆人的苦,就隨便對人家的生活指手畫腳,這種人比那做丈夫的還可恨呢!”

話音一落,大福晉和五福晉一起看向三福晉。

三福晉臉上一僵,她咬牙切齒地問:“四弟妹,你什麼意思?”

淑婉純良無辜地說:“我沒什麼意思啊!我隻是想起了一段往事罷了!我到現在還記得,那姑娘這樣握住我額娘的手,淒厲地說道。”

淑婉緊緊握住三福晉的手,指尖用力到把三福晉的手攥得發白,她哀怨地看著三福晉,非常用心地表演。

“好心的夫人,請你借我三百兩銀子好嗎?我已經好幾天沒吃飯了。我先用二兩銀子吃一頓飽飯,然後用剩下的二百九十八兩銀子,買下四福晉的宋代官窯茶盞。”

淑婉一抹臉,哪還有哀怨的模樣?她攤開手管三福晉要錢。

“三嫂,二百九十八兩銀子,您是現銀還是銀票?”

三福晉氣得臉色發白,“好哇!你說了這麼一大通,原來是在這等著我!不過是摔了你一隻茶盅,你就要訛我的銀子!”

五福晉輕聲細語地說道:“宋代官窯的瓷器就是這個價。”

三百兩銀子不是小數目,去宮外的銀樓都能打一個金項圈了。

三福晉不願意掏這個錢,她冷笑道:“四福晉真是了不起,你才進宮幾天啊!這就暴露了斤斤計較的本性!我這個做嫂子沾不到你的光,將來也不敢登你的門!”

淑婉笑道:“三嫂彆轉移話題,你到底是用現銀還是銀票啊?你要是沒帶錢,用東西抵也行!我不挑的!”

五福晉也變得犀利起來,“四嫂剛進門,給闔宮上下都送了禮物。我進宮這麼久,卻沒收到過三嫂的東西。”

三福晉氣得喘粗氣,站在她身後的小妾嚇得僵住了,手裡捏著扇子都忘了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