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1 / 2)

作為一個撕逼小能手,淑婉深諳一個道理,撕逼的時候一定要把責任撇得乾乾淨淨。她就是出淤泥而不染的巨大白蓮花,她有錯?不可能!這輩子都不可能!

淑婉做足了委屈的樣子,“額娘請聽我細說,李格格照顧小阿哥不周到,導致小阿哥生病,下人們不懂事,他們不來報我,隨便請了個太醫領到後院。他們不守規矩,差點耽誤了小阿哥,我豈能不罰?假若他們誤了我的事,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可小阿哥是四阿哥的子嗣血脈啊!輕忽不得!”

德妃還是訓斥淑婉做事不謹慎,“教訓奴才可以,但打人板子就是你的不對。奴才也是爹生媽養的,你怎能隨便打人?皇上以仁和治天下,後宮也是如此。道理在你這邊,你跟奴才們講明白就是了。”

淑婉想給德妃鼓掌,這是純純的胡扯,虧她好意思說出口。

宮規道理在那裡擺著,如果講道理有用,就沒有觸犯宮規這回事了。

宮女太監不是木偶,他們是人,是會思考的。他們畏懼主子嗎?並不!真正讓他們畏懼的是主子手裡的權力。罰月俸、罵兩句根本不痛不癢,隻有真正讓他們疼了,他們才知道厲害。

如果主子耳根子軟,沒有決斷,這些所謂的奴才能把主子當成傀儡,在背後隨意操控。

在宮裡生活就是時時刻刻都在博弈,跟丈夫博弈,跟婆婆博弈,跟奴才博弈,稍有鬆懈就會落到下風。

以仁和治國治家不過是話術精心包裝過的遮羞布,皇上殺的人還少嗎?德妃就沒罰過奴才嗎?

淑婉覺得德妃虛偽至極,簡直厚顏無恥。

她在心裡MMP,嘴上還是甜甜的。

“額娘說的極是,是兒媳考慮不周。皇上寬和,萬一讓他老人家知道我打人板子了,確實不太好。以後……我偷偷打,絕對不叫人知道!”

德妃:“……你聽不懂話嗎?我說不許打人!”

淑婉做出惶恐的樣子,“是!是!兒媳愚笨,沒有領會額娘的意思,額娘勿怪。”

我聽見了,但又不是完全聽見了。讓我收手不再打人?不可能的!親娘的話我都不聽,我能聽婆婆的?有本事你就弄死我,不然彆想控製我!

德妃張嘴還要訓斥淑婉,淑婉使出打斷技能,搶占先機訴說自己的委屈。

“額娘,打人的事先不說。那個宋格格比李格格還可惡,李格格隻是照顧不好小阿哥,宋格格居然抱著小格格吹冷風,以此來爭寵!幸好蒼天有眼,孩子沒事,她卻病了。四阿哥還說呢!這就叫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回。”

德妃深吸一口氣,越發瞧不上這個兒媳婦。

好一張巧嘴,叭叭叭叭的,渾身是理。做婆婆的說她兩句,她聽著就是了,哪兒那麼多話。

德妃張嘴又要說話,淑婉再次搶先開了口。

“額娘!到底是誰汙蔑我?我們院子裡的事,您是從哪裡聽來的?我覺得吧!皇宮裡主子奴才一大堆,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更有那些個壞東西見不得彆人好,故意挑撥咱們的婆媳關係!您可千萬不要聽信讒言啊!”

連著被淑婉打斷話頭兩次,德妃心裡又憋又堵。淑婉一通攪和,她原本想說什麼都忘了。

德妃來不及回憶自己的腹稿,她看淑婉停下了,連忙開口說話,很怕再被淑婉搶先。

“無風不起浪,蒼蠅不叮無縫蛋,能傳出這樣的流言,你肯定有做得不對的地方。很可能是你行事暴戾,惹得下麵的人怨聲載道,才會有這樣的流言傳出來。你須得事事做到完美,才能壓服住眾人。”

這話完全是強盜邏輯,一個人沒有做錯事,隻因為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就給人定了罪,這不是欺負人嗎?

淑婉醞釀了一下,捏著帕子就開始哭。

“我不怕流言蜚語,隻要額娘信我就行。在我心裡,額娘就像我的親娘一樣。彆人誤會我沒關係,隻要親近的人肯信我,我什麼都不怕!”

德妃心中氣悶,這完全是雞同鴨講。她指責淑婉做的不好,淑婉的臉上竟全然不見羞愧的神色。她讓淑婉做到完美,淑婉反倒要求她相信自己。

這……這算什麼事?

德妃又道:“小阿哥和小格格雖不是你生的,但你是嫡母,是她們的額娘,你不能當甩手掌櫃。小阿哥還病著,小格格身體也弱,你要為孩子多積福報,打人見紅多晦氣,你也不怕衝撞了孩子!”

淑婉捏著帕子嚶嚶嚶,“額娘說的極是!我待兩個孩子像親生的一樣,我是太著急了,就忘了積福報的事了,還是額娘想的周到。不過應該沒大礙吧!宋格格虐待女兒遭了報應,若是小阿哥被衝撞了,也該應到李格格身上,沒關係的!”

德妃:“……”

這下德妃是真的無話可說了,世上怎會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你打了人,最後報應到李格格身上,你可真會盤算啊!

德妃不想跟淑婉說話了,甚至不想再看見淑婉。

她疲憊地閉上眼,按了按額頭,“你回去吧!最近除了請安不要隨意走動,待在家裡抄寫金剛經,消業培福,為小阿哥增添福慧。”

淑婉習慣性地杠她,“抄經文?可是額娘,我不信佛啊!”

德妃忍無可忍,她撕碎了溫和的麵具大聲吼道:“之前不信就從今天開始信!我信佛,四阿哥信佛,宮裡上上下下都信佛,你也得信!你真是蠢笨如牛!我悉心教導你,你不許還嘴!給我滾回去抄經!沒有我的允許不許出門!”

淑婉似乎嚇呆了,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秋香偷偷扯了扯她的衣袖,淑婉回過神匆匆行禮,逃命似的離開了。

寧嬤嬤剛要追上去,德妃喊住了她。

“你去了四阿哥的院子,替我好好盯著四福晉。哼!我看她頗有主意,鬼精鬼靈的,你放開膽子調/教她,你是我的人,對她不必客氣!”

寧嬤嬤鄭重行禮,“是!請娘娘放心,奴才一定辦好這項差事!”

回去的路上,淑婉抽抽搭搭的,不停地抹淚。

秋香心疼極了,福晉從小到大何時受過這樣的氣?

“福晉,您彆哭了,公道自在人心,小阿哥和宋格格已經退了燒,這事就算過去了,您彆放在心上。”

淑婉捏著帕子嗔她一眼,她小聲說道:“傻丫頭,這眼淚是流給彆人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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