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 44 章(2 / 2)

四阿哥很少出門,儘量推掉無用的社交,留在家裡陪著淑婉。

他很快就要出去打仗了,這一走還不知道要幾個月,沒準仗還沒打完,淑婉已經生了。

不能陪在淑婉身邊,看著肚子一點點變大,四阿哥心裡很遺憾。

他最近喜歡把手輕輕按在淑婉的肚子上,感受她的肚子有沒有胎動。

“我聽說這個時候差不多也該有胎動了。”

淑婉沒生過,她也不太清楚。“不是吧!好像還要再過一陣子。”

四阿哥的手突然彈了起來,好像淑婉的肚子上長了根刺。“他……他好像動了!”

“怎麼可能?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啊!”淑婉笑話他太緊張了,“是你的錯覺吧!”

四阿哥很篤定,“不是錯覺,他就是動了!”

他又把手放在淑婉的肚子上,淑婉笑道:“我都說了,現在他還不會動呢!”

四阿哥捂住淑婉的嘴,不許她說話,“你安靜點,我都感受不到了!”

淑婉想歎氣,你乾脆鑽我肚子裡跟孩子交流好了!

四阿哥表情凝重地等了一會兒,最後遺憾地搖頭。

“他太懶了,完全不肯動。”

淑婉:大哥,這跟懶不懶的沒關係好嗎?孩子還沒發育到那個階段呢!

四阿哥勉強把注意力從肚子上移開,“明天就是正月十五了,宮裡各處掛滿各式各樣的宮燈,漂亮極了。”

淑婉點點頭,他們院子裡的燈已經準備好了,明天掛起來就行了,你說這個有什麼用意呢?

四阿哥突然有點害羞,他扭過頭去,裝作不在意地說道:“我也給你準備了一盞。”

淑婉愣住了,“你……給我準備了一盞燈?在哪裡?我怎麼沒看見?”

四阿哥命人把燈拿來,那是一盞八角宮燈,樣式有點普通,上麵的八個角垂下八條米粒大珍珠串成的流蘇,糊燈籠的紙上畫著一個美人,旁邊的題詞是但願人長久,千裡共嬋娟。

燈籠已經點燃,燈籠上的美人低眉含笑。燈籠下麵的紅色流蘇晃來晃去,一直晃到淑婉的心尖上,讓她有些暈乎乎的。

“這……是不是你親手做的?”

四阿哥臉上有些不自在,“是我做的……你怎麼發現的?”

淑婉提著燈籠開心地笑,“直覺!因為咱們兩個心有靈犀一點通!”

淑婉把燈籠放在桌上,仔仔細細地看。四阿哥看她這樣喜歡,心裡也歡喜。

“你送了新年禮物,我也得送一件東西不是?你彆離得那麼近,小心看得眼睛疼。這東西你隨便玩兩天就罷了,做這個容易的很,你若喜歡,明年我還給你做。”

四阿哥說的雲淡風輕,實際上為了做這個吃了不少苦頭。

他審美情趣極佳,最開始畫出來的圖紙漂亮極了,可惜他空有品味,沒有巧手,做不出漂亮的宮燈。最後改來改去,做成了這樣。

淑婉拎著宮燈愛不釋手,她命人給她取來披風,非要拎著四阿哥送她的宮燈出去轉兩圈。

四阿哥無奈極了,“外麵還冷著呢!現在又是白天,你拎著它出去有什麼看頭。”

淑婉不聽,“這是你送我的禮物,我要出去顯擺一圈。”

寧嬤嬤等人取來披風暖帽給她戴上,淑婉提著宮燈樂顛顛地在院子裡轉悠。

寧嬤嬤等人圍在她身邊陪她,淑婉挨個過去問:“你看我的燈籠漂不漂亮?”

寧嬤嬤等人哪敢說不好?就算四阿哥隻糊一個平平無奇的紅燈籠,她們都得把這燈籠誇出花來。

“漂亮,特彆漂亮,福晉拎著這美人燈籠,就是人麵桃花相映紅。”

“這燈籠和福晉很相稱,不僅燈籠漂亮,上麵的美人也漂亮,當然了,福晉更漂亮。”

寧嬤嬤等人浮誇的話語讓四阿哥臉紅,淑婉不同,彆人說的越誇張,她越興奮。

她拎著燈籠就好像拎著個大寶貝,恨不得炫耀地滿宮皆知。

淑婉提著燈歪著頭衝四阿哥招手,她穿著紅色披風,暖帽上的白色狐狸毛把她襯得唇紅齒白,四阿哥看著她,心裡軟成一團泥。

四阿哥走過去拉淑婉回屋,“快彆顯擺了!五妹妹都比你成熟!”

如果不是懷孕了,淑婉恨不得蹦蹦跳,“我不要成熟!有你寵著,我願意做一輩子的小朋友!”

四阿哥顧不上院子裡有人,低下頭跟淑婉額頭相貼。

過完了正月十五,四阿哥又忙了起來,出宮的次數也變多了。他掌管正紅旗大營,需要去軍營裡轉一轉。

經常進出宮門,四阿哥正巧遇到了自己的嶽父。

看在淑婉的麵子上,四阿哥對費揚古很尊敬,看見嶽父連忙下馬行禮打招呼。

費揚古連忙還了一禮,女婿是皇子,按照禮儀來說,他不必給自己彎腰行禮。四阿哥這樣鄭重,看來女兒在宮裡過得很好。

費揚古心裡高興,跟四阿哥說話的時候很是親近。

“阿哥馬上要隨皇上出征了,在外麵萬事小心,軍營裡的門道多,阿哥多聽多看。憑阿哥的聰明勁,出去一趟回來,肯定能成為一個良將。”

四阿哥說道:“嶽父謬讚,我年紀輕,能跟著皇上和諸位大人學些皮毛就知足了。”

費揚古也是靠軍功晉升的,他跟四阿哥傳授一些打仗的經驗。兩人都還有彆的事,時間比較緊,隻能挑重點說。

“現在京城的冰雪化的差不多了,但北方還很冷,阿哥出征多穿一點。”

說著費揚古注意到四阿哥的手套,“咦?阿哥的手套不錯,騎馬射箭應該很方便。這是哪個地方進貢上來的?從未見過呢!”

四阿哥笑道:“這是淑婉織的,保暖靈活,騎馬戴著這個很合適。”

費揚古酸了,“這樣啊!原來是四福晉織的呢!”

怪不得針線這樣醜!他這個女兒嫁出去了也不長進,針線活還跟以前一樣!他才不稀罕呢!

雖然心裡吐槽東西醜,費揚古的酸意卻越來越濃。

他這個做父親的經常出去打仗,後來護衛京城安全,總算不用出去了。但也是個武官,經常得去騎馬巡視軍營。

他的好女兒不給他做手套,現在四阿哥要出征了,她就琢磨出這樣一個好東西。

果然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四阿哥心裡有些得意,看看,這是淑婉為了他費心費力想出來的好東西!連嶽父都沒有呢!

四阿哥壓下嘴角的笑意,“年前福晉命人做了好多手套,一會兒我派人往府上送一些。”

費揚古冷笑,“不用了,阿哥拿著用吧!您出征辛苦,用這個最好了!我這次不能出征,待在京城守好門戶就行了,用不著這種好東西。”

告彆四阿哥,費揚古滿心酸澀地回到家裡。

到家後他就開始跟妻子抱怨淑婉,“你看看咱們的好女兒!在家的時候,眼睜睜的看著老父親受苦,也不知道給阿瑪做手套。現在嫁出去了,居然學會做五個手指頭的手套了!”

費揚古極力描述拿手套有多好多暖和,多柔軟,恨不得把一雙手套說成是天生有地下無的寶貝。其實他就看了一眼,隻知道五個手指比較靈活罷了。

他的老妻聽得滿心不耐煩,“四阿哥不是說給你一雙嗎?”

費揚古:“我不要!那是施舍來的!”

他的妻子冷笑道:“既然不想要施舍的,那就戴著舊手套吧!你也彆想女兒孝敬你了,你女兒說了,四阿哥是全天底下最英俊的男人!你這麼老,隻配戴老手套!”

費揚古:“……”

他一時竟不知道是該吐槽女兒審美有問題,還是抱怨福晉態度有問題。

二月,皇上披上鎧甲,率領大軍從北門離開京城,平定噶爾丹。

天空突然飄起雪花,這應該是最後一場雪了。

四阿哥坐在馬上,看著洋洋灑灑的雪花突然笑了起來。

騎馬走在他旁邊的五阿哥問道:“四哥,真是稀奇了,你怎麼突然笑起來了?”

你的木板臉呢?出征打仗這麼快樂嗎?

四阿哥笑道:“我覺得下雪是吉兆,所以心裡高興。”

五阿哥小聲嘟囔,“這是吉兆嗎?從來沒聽過啊!”

其實四阿哥在想留在紫禁城的淑婉,初雪的時候,他們在雪花下相擁。

現在應該是最後一場雪,可惜不能陪著她,做她身邊最英俊的男人。

四阿哥收起笑容,認真看著前方的路。他會努力跟著皇阿瑪學習,平安打完這場仗,早點回到京城。

因為還有人等著他回來!

四阿哥輕輕拍了拍前胸,裡麵穿著淑婉給他織的毛衣。

淑婉站在門口,看著北方。

寧嬤嬤勸道:“福晉,天氣還冷呢!您快回去吧!”

淑婉摸著肚子笑道:“再等一會兒。”

肚子裡的小生命輕輕動了動,淑婉笑著輕拍一下,淘氣,非要等你阿瑪走了才學會胎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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