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 55 章(2 / 2)

淑婉點點頭,“恩,我知道。”

淑婉逗著康寶玩,還拿出自己親手縫的布老虎。康寶太小了,手還不太好使,他翻過身,小手在布老虎腦袋上抓啊抓,也不知道在抓什麼。

冰香皺了皺眉,她跟秋香使了個眼神,秋香退後兩步,悄悄離了小阿哥的房間。

她把春兒夏兒和寧嬤嬤叫到自己房裡來,跟她們商量事情。

“福晉今天生氣了。”

今天跟著淑婉去請安的是秋香和冰香,寧嬤嬤連忙詢問細情。

“早上出去還好好的,怎麼回來就生氣了?誰惹福晉了?”

夏兒聰敏,隱隱約約能察覺到福晉生氣的原因。

“可是因為四阿哥養狗的事?”

寧嬤嬤不信,“虎頭是福晉親自去選的,不過是個畜生,福晉怎麼會為了一條畜生而生氣?”

秋香把永和宮裡發生的事講了一遍,“內務府說狗衣裳是福晉做的,福晉為了四阿哥,隻能認了。你們不了解福晉,她平時生氣一會兒就好了,真生氣的時候表麵雲淡風輕,實際上心裡就像燒了一團火,非要把人燒成灰才罷休。”

寧嬤嬤感歎道:“福晉做的很對,這才是賢內助該做的事。”

夏兒皺眉沉思,春兒站在寧嬤嬤身後衝她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秋香站在對麵看了個正著。

說實話,春兒這個白眼翻到了秋香心裡。寧嬤嬤有時候真的太討厭了,大家都在想著怎麼平複福晉的怒氣,偏她稱讚福晉受氣受得好,簡直有病。

夏兒說道:“解鈴還須係鈴人,這事咱們做奴才的幫不上忙,還得看四阿哥。”

想哄好福晉,一定要知道福晉為什麼生氣,生誰的氣。

這是誰惹的禍,還不是四阿哥!隻要四阿哥認錯了,福晉的氣應該就消了。

秋香發愁,“四阿哥是主子,咱們總不能按著他低頭認錯吧!”

寧嬤嬤好歹出了一個靠譜的主意,“一會兒我去正院門口等四阿哥回來,先跟四阿哥通個氣,讓他哄哄福晉。你們這些丫頭太愛大驚小怪了,哪有不吵架的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再大的氣,上了床就好了。”

秋香等人臊得滿臉通紅,春兒罵道:“嬤嬤老沒正經的!居然跟我們說這些!”

說著三人一溜煙地跑了。

寧嬤嬤心道:嘖嘖,還是太年輕,那些個太監還得站在皇上窗戶底下聽牆角呢!這有什麼稀奇的。

中午時候,四阿哥回來用午膳。寧嬤嬤攔住他,提醒他福晉生氣了,讓他哄哄福晉。

四阿哥沒想到做幾件衣裳居然會傳到德妃耳朵裡,更沒想到會連累淑婉。他知道這次錯全在自己,所以很是心虛。

從門口到正房,這一條短短的路上,四阿哥在心裡琢磨著該怎麼跟淑婉道歉。

推開正房的門,四阿哥心虛地咳嗽兩聲,他抬起頭剛要開口,發現屋裡一個人都沒有。

寧嬤嬤連忙從後麵追了過來,“四阿哥,福晉在小阿哥的房間呢!”

四阿哥又拐去康寶的房裡,康寶趴在床上,小手揮舞,兩條腿蹬來蹬去,好像很想往前爬。

淑婉還像往常一樣,笑意盈盈地過來跟四阿哥說話。

“阿哥回來啦!我今天剛把康寶從額娘那裡領回來。”

四阿哥仔細打量她的神色,瞧著也不像生氣的樣子。他原本已經做好道歉的準備,突然間又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他指了指康寶,“我……我看看兒子。”

康寶看見父親並不是很激動,他隻是淡淡地掃了一眼,又扭過頭去蹬腿玩。

四阿哥看見兒子很是歡喜,他拍了拍康寶的肥屁股。

“看樣子是挺能吃啊!真壯實!”

淑婉笑著提議道:“四阿哥,不如今天中午就把飯擺在康寶的房裡吧!”

四阿哥很久不見兒子也很想念,對淑婉的提議他當然無條件接受。

康寶現在對大人的食物不是很感興趣,但他喜歡看彆人吃飯。德妃吃飯他就哼哼唧唧地要圍觀,有時候還要拍拍桌子,抓一抓飯碗。

四阿哥夾起一塊肉遞到康寶嘴邊,淑婉連忙阻止他。

“孩子太小了,現在隻能喝奶,不能吃肉,阿哥彆逗他了。”

四阿哥笑著點頭,“我知道,不用你囑咐,我就是讓他嘗嘗鹹味。”

淑婉看了他一眼,笑得更甜了。

用過了飯,四阿哥回去睡午覺,淑婉留在康寶屋裡看孩子。

午休時間平平無奇,好像往常一樣。四阿哥徹底放心了,看來就是寧嬤嬤小題大做,他覺得淑婉根本就沒生氣。

晚上,四阿哥回到家裡,先是洗手換了身衣裳。康寶在正房玩耍,四阿哥看了一眼,然後把狗領到正房來玩。

淑婉命奶娘把康寶抱回去,把寧嬤嬤和宮女都打發出去。

“四阿哥,我有很重要的事,想跟您談談。”

四阿哥見她這樣鄭重,便讓小寧子把狗領出去了。

“你要跟我說什麼?”

淑婉問道:“阿哥是不是不喜歡我了,打算換福晉了。”

四阿哥皺眉,“這怎麼可能?是不是誰在你麵前嚼舌頭了?”

“沒有人嚼舌頭,隻是最近阿哥隻跟虎頭玩,我以為我失寵了。”

四阿哥搖頭失笑,“你真是掉進了醋缸裡,連狗的醋都吃。”

淑婉取出兩張紙,照著上麵念了起來。

“虎頭來家裡的第一天,四阿哥中午沒有午睡,晚上跟我說了兩刻鐘的話,剩下的時間都在跟虎頭玩。

第二天,四阿哥依然沒有午睡,晚上跟我說了大概二十句話,其餘時間依舊是陪虎頭。

第三天,虎頭有些不舒服,你命人去請獸醫,親自盯著人給虎頭熬藥。

中間的幾天跟之前是重複的,我就不說了。

今天,康寶回家,您中午回去睡午覺,晚上逗了康寶兩句。

四阿哥,您看看,是我吃飛醋嗎?明明是我敵不過虎頭側福晉吧!”

四阿哥:“……胡說!什麼側福晉!”

虎頭是公狗!不對,那是狗,怎麼會成側福晉!

當然……他偏愛虎頭,確實有點心虛。

淑婉歎了口氣,“四阿哥彆怪我胡言亂語,以前我覺得您挺寵康寶的,現在看見虎頭,我才知道什麼叫真的受寵。跟虎頭一比,康寶都不像您親生的兒子。”

四阿哥斥道:“胡鬨!隻是虎頭剛來,我一時新鮮罷了。”

“一時新鮮會變為一直憐愛,您在虎頭身上投入這麼多關注,將來康寶踢它一腳,您是不是還要打孩子?”

四阿哥堅定地否認了,“怎麼可能?康寶是我的親骨肉!”

淑婉木然地說道:“我敞開心扉和四阿哥談話,還請阿哥不要糊弄我。貓狗就像小孩子一樣,好多人都把貓狗當成家裡的一份子。您把虎頭當成兒子養,對待兒女還有偏心的父母呢!

我實在不敢信您,您打著我的名頭去內務府給虎頭做衣裳。今天額娘狠狠地訓斥了我,將我禁足在家裡。我入宮以來,勤勤懇懇操持家裡。您向來勤儉,我也不敢揮霍,總是算計著該怎麼精打細算,把日子過得既體麵,又省錢。

現在我的名聲都毀了,禁足也好,我也不敢出去見人了。那些答應貴人穿的衣裳還沒有狗體麵,請安的時候,我見到她們,哪有臉跟她們相處?”

四阿哥知道自己做錯了事,心裡不安極了。淑婉這番話把他說的又羞又愧,四阿哥有點大男子主義,他想給淑婉遮風擋雨,不想讓淑婉給他當替罪羊。

“是我做錯了,明天我就派寧嬤嬤往額娘那裡遞話,還你清白。”

“還是算了吧!澄清以後,就是四阿哥你玩物喪誌。讓皇上知道,本來板上釘釘的貝勒也要丟了,下麵的弟弟成了貝勒,您因為養狗還是光頭阿哥,那樣多難看啊!”

四阿哥握住淑婉的手,“委屈你了。”

淑婉把手抽了出來,“背黑鍋不委屈,真正讓我委屈的,是我和康寶娘倆都爭不過一條狗。”

四阿哥:“……你說話未免太難聽了。”

“人最怕換位思考,四阿哥設身處地站在我的角度想一下。我出去一天,回來隻顧著跟狗玩,我還給狗做了一件衣裳,一件能做你的三四件衣裳。您是什麼感受?”

四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