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息回到私塾, 王書美正在座位上, 便把荷包遞給她。
“這是小齊給你的。”
王書美接過來, 打量了一番，“這繡工不錯呀。”隨即抽出彆在腰間的玉折扇，“這個, 你拿回去給他。”
南息看了看她，沒有動作，“還是你自己送過去吧。”周小齊不好意思見她, 她應該沒什麼不好意思見周小齊的。
王書美無所謂地收回折扇，不在意地笑了笑, “那算了吧。”
這話什麼意思？
南息臉色微沉, 直接道，“你不喜歡他？”
“喜歡什麼呀，反正我會娶他，會給他正夫的體麵，我對他還不夠好嗎？”
王書美看著她難看的表情, 輕佻一笑, “怎麼這個臉色？三夫四侍不是很正常嘛，放心, 我會對他好的。”
宋瀟瀟注意到這邊說話聲, 躥出來, “好啊，書美姐，你可真敢想, 對待男孩子要一心一意的嘛。”
王書美哈哈一下，“瀟瀟，你可比我渣。我是騙身不騙心，你是騙身又騙心……”
宋瀟瀟漲紅了臉，“胡說！我才沒有這樣想呢……”
南息沒心思注意到她們在說些什麼，隻想著要提醒一下周小齊，至於如何抉擇就不是她能乾涉的了。
“不悟，下午下學後大家一起去楚風館逛逛怎麼樣？”王書美喚了南息一聲，“我帶你們去見識一番，不至於日後在一棵樹上吊死。”
南息看了一眼宋瀟瀟，隻見她眼裡也是一片雀躍之色。
可她現在已經吊在一棵樹上，去了又能怎樣？
南息想了片刻，還是拒絕道，“不了。”
王書美顯而失望至極，“嘖，沒出息。聽說新來的頭牌是從京城那邊過來的，不去看上一眼，可真的是要後悔死……”
“怎麼？那頭牌有那麼漂亮……”宋瀟瀟感興趣地追問。
“可不就是漂亮極了，不悟，去吧。”
南息實在沒心情去花天酒地，“你們找渭雨同去吧，我還有事。”
王書美不耐煩道，“你這家夥，真是呆板木訥。好了，下學後大家一起吃個飯，這總可以了吧？我請客。”她家酒樓就在那楚風館附近，等吃了飯，就不好意思不去了。這逛花樓的，人多才好玩嘛。
話說到這份上，再拒絕就不識抬舉了。左右不過一頓飯的時間，南息便同意了。
*
加上柳渭雨，一行四個人一起走了。走了一段路，南息反應過來，這不是臨意街嗎？果然，南息經過千金鋪門口一段路，便到了悅來酒樓。
那酒樓門口不知發生了何事，兩個人高馬大的打手正毆打一個乞丐，那乞丐護著頭，好不可憐。周圍也無人上前阻攔。
宋瀟瀟看不過去，大聲道，“住手，你們還有沒有王法！”那兩個打手遲疑了一會兒，又繼續毆打。
這……大抵是女主的機緣。
南息本不欲摻合，李雲歌不知從哪裡跑出來，氣喘籲籲，推了推南息，“快點，攔著她們呀！”
南息想起來了，這不就是今早看見的那乞丐嗎？
當下不再遲疑，一個閃身到那兩打手身後，攫住兩人肩膀，用力往後一扯，兩人頓時踉蹌著後退幾步。李雲歌趁著這空擋，急忙跑過去看那乞丐傷勢如何。
兩打手被扯的一臉懵，正欲與南息動手，二樓忽然傳出個嬌柔的男聲，“住手。”
眾人抬頭一看，隻見兩個男子倚靠在欄杆上，一人塗脂抹粉，妖妖嬈嬈，一人帶著輕薄麵紗，眸子柔和透亮，舉止清俊出塵。
王書美登時就笑開了，“花爹爹，若我沒猜錯，旁邊這位便是近日裡盛傳的曲無公子吧。”新來的頭牌，沒想到這就見著了，似乎也不過如此。
花尤笑笑不說話。
宋瀟瀟倒是不買賬，仰頭喊道，“好哇，原來就是你們兩人，竟敢毆打傷人！”
花尤笑道，“這又是哪家小姑娘？這小模樣，倒是漂亮的緊。”曲無掩著唇低低一笑，不經意間將下方的人打量了個遍。
倒是各有千秋。
南息看了眼自己兄長護著的那乞丐，便過去攙著想把人帶去醫館，柳渭雨也過來幫忙，喚了那扯皮的兩人一聲，“救人要緊，你們兩個再耽擱下去，人就要死了。”
然而，兩個打手攔住去路，不肯放人走。
那麵紗公子說話了，“實在是抱歉。我本一片好心，看那乞丐可憐，給了她一些銀兩，誰曾想……荷包不見了。”
“不見便不見了，隻是裡邊有顆金珠，對曲無來說是意義非凡之物。”曲無露在外麵的眼眶微紅，任誰也不忍心責怪。
“那你也不能動手啊……怪到乞丐頭上算什麼事。”宋瀟瀟有些為難。
南息扯了扯唇，不作聲，打算繞開打手過去。上頭小小驚呼出聲，“啊呀。”
一條手帕從二樓飄下來，帶起一陣香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