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息看著他那有幾分自嘲的神情,心底有些壓抑,抓過他的手急忙解釋,“你聽我同你說,我並非是不願……”隻是她自己的前路尚且迷糊不清,還有反派這個隱患作祟,恐難許以終身。
玉離瑾皺了皺眉,“你在顧慮什麼?當朝皇子?”
似乎自從上次他提到當朝皇子,她便是百般顧慮的模樣,她在顧慮“玉離瑾”?兩個都是他,不知哪個身份在她心底孰輕孰重。自嘲一笑,“如今想來,我跟他遭遇相似,所差無幾。”
南息被說中心事,麵色微變,“胡說,你跟他怎能一樣?”那可是反派,以後要日天日地,攪得朝廷一團渾水,差點成為一代男帝的人物啊!
玉離瑾睫毛輕顫,目不轉睛地盯著她,“怎麼不能一樣?……若我就是他呢?”
若我就是他呢?
就是他呢。
是他……
開,開什麼玩笑?
南息愣在原地,如遭雷擊,頓時瞠目結舌。
她覺得自己還能搶救一下,抓住玉離瑾的手忍不住微微用力,不眨眼地盯著他,強自歡笑道,“你,你又想騙我不成……”
玉離瑾沒有說話,沉默中透露出一絲認真。
南息隻覺得腦袋一陣陣發懵,手如觸電般鬆開,恨不得當場去世。潛意識裡一直在告訴她最不願意深信的事實。
“你不可理喻……”南息丟下這句話落荒而逃,心底的恐慌怎麼也抑製不住。
原以為是朵小白花,結果竟然是那吃人的霸王花?
若真是這般,一切都亂套了。
*
學堂上,柳夫子捧著一卷書,慢悠誦讀,“……惡之欲其死,既欲其生又欲其死,此為惑矣……”學子們專心致誌,時不時低頭看書,寫寫劃劃。
南息明顯走神了。
李瑾離瑾,玉雪遇雪,當真有那麼巧的事?南息隱隱有所察覺,不過是一直在有那麼自欺欺人罷了。可笑她一直以為遠離了劇情,沒想到身在其中而不知。
她拒絕深思這要命的問題。
……
等下了課,南息聽到外麵有人喊“有個年輕漂亮的男子找王書美”,大家紛紛起哄,王書美施施然起身,滿麵春風走出堂內。
南息想到了周小齊,她雖想過提醒他,但還未想好該怎麼開口。
過了一會兒,王書美麵色陰沉地回來了,一路直奔南息麵前,抬手就想攥住她的衣領,咬牙切齒道,“你他爹的說了什麼?現在他跟我鬨退親!”
南息截住她的手腕,心底微訝,但並未否認,用她當初說過的話堵她,“喜歡他什麼呀,退了不正好嗎?”
王書美喘著粗氣,惱恨地瞪著她,“我喜歡他關你什麼事?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你倒好,虧我把你當姐妹,竟然毀我親事……”
想起那個唇紅齒白的少年,決然而鄭重地跟她說親事作罷,王書美的一顆心像被人攥住,微微發澀。
南息看出王書美並沒有表麵上那麼不在乎,不過一切都是自作自受,沉默片刻,“那豈不是正好?你想逛花街酒巷就逛,還沒人管你。”
“你懂什麼……”
王書美心底怒氣更甚,握緊拳頭用力拽了拽,想往對方臉上招呼。南息捏住她的手腕,使她動彈不得,兩人分毫不讓,氣氛越加緊繃。
眼看兩人要乾上,周圍人紛紛過來拉架。南息順勢鬆了手,誰知王書美揮舞著拳頭猛地撲上來,眾人大驚,想拉都拉不住。
南息眼睛微眯,看著呼嘯而來的拳頭,微微側身,恰好擦著門麵而過,帶起一縷青絲。
眾人虛驚一場,一旁的柳渭雨也反應過來,急忙抱住王書美帶她離開。
王書美被抱得動彈不得,朝著南息怒吼道,“你以為親事會作罷?彆做夢了!你知道我最討厭你哪一點嗎?明明是個土包子,成日裡還冷著一張臉,哪個女人不貪財好色?就你潔身自好……”
後麵的話沒越來越小聲,王書美被半抱半拖拉出去了,剩餘的學子噤若寒蟬,麵色都有幾分尬尷。
真是瘮得慌。
鬨出這事,南息也待不下去,收拾收拾東西便找夫子說明一番。
這事不出片刻便傳到柳意耳裡,她倒也並未說什麼,隻讓南息回去,在家中溫習功課,安心待考。如今這段時間,該教的都教了,私學都會留出一段時間讓學子自行溫書,查漏補缺。
南息便把自己的衣物書籍收拾一番帶回去了。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