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王家父子噴走之後,褚家總算是清靜了。連原本很記掛娘家的王燕兒都沒敢再在提她娘的事,而且,叫褚韶華訓了一回,現下也不叫二姨二姨父,都改公公婆婆了。褚父心說,就是欠收拾啊。
連帶王燕兒原本看褚韶華買了那些個布頭兒回家挺想要一兩塊兒自己用的,現在也張不了這個嘴了。主要是,褚韶華把她發作了一頓,對她就淡淡了,也不叫她嫂子,改叫以前的稱呼表姐了。王燕兒都跟丈夫說,“這可真是,上牙還有磕下牙的時候,就拌了句嘴,現在都不叫我嫂子了。”
褚韶中沒覺啥,“那不喊你表姐麼。”
王燕兒道,“是表姐親還是大嫂親?”
褚韶中給媳婦聒噪的不得了,無奈道,“還不是你那天把她得罪了。你也是,就是偏自己娘家,也不該跟華兒那麼叫喚。還不是你指使著大姨,要不能出這檔子事兒不。”
“我指使?我能指使我娘乾這事兒?”王燕兒氣的,一摔手裡正在納的鞋底子就要急。褚韶中道,“成,你沒指使,可你說,華兒要去縣集的事,是不是你跟大姨說的?”
王燕兒沒話了,繼續撿起鞋底子做針線,王燕兒強辯一句,“我就提了一嘴,你也知道我娘那人,就是這麼個愛湊熱鬨的心腸。不是我說,她興許就是看那衣料子好,不是想坑華兒的嫁妝錢,我娘也是她親大姨,能乾這樣的事?”
“行啦,自己說這話都沒底氣。就這麼著吧,你這兩天消停著些,看看華兒那兒有什麼針線要忙,該幫著做的你幫著做些,她這眼瞅就要嫁人了,你這當口把她給得罪了,你可真有眼力。連大姨也是,弄十幾個錢還不消停,這回好了吧。”褚韶中說了媳婦一回,自己往炕頭兒一躺,吃飽喝足,睡過去了。
王燕兒瞧瞧這炕上一坨,又想到小姑子的難纏,這些日子也沒娘家的消息,當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褚韶華這裡清清靜靜的做著衣裳,這些天她不打算再紡線了,到成親前,把要用的針線做出來是正經。除了紅綢子的嫁衣,還要給大順哥做兩身新的,現下的閨女出嫁,陪嫁的衣裳不是六套就是八套,褚韶華整塊的料子就買了一身大紅綢,剩下的都是大塊的布頭兒,就算哪裡有些問題,手巧的繡個花弄個朵兒,或是巧手裁剪避開來,跟好料子是一樣的。
王燕兒聽了丈夫的話,也過來幫著做些針線。褚母這裡請了族裡或是相熟的一些全福婦人過來幫著做被褥。
待到孔木匠那裡的家俱送過來,不少鄉鄰過來圍觀,褚韶華定的是一套家俱,分彆是立櫃兩個、躺櫃兩個、四方的小箱兩個、小炕桌兒兩個、椅子六把、臉盆架一個、梳妝台一個,皆漆了大紅的漆,嶄新又喜慶。大家見到這套家俱,都說褚家給閨女辦的嫁妝實惠。褚韶華憑大家摸摸看看,笑道,“這是孔家店孔大叔的手藝,十裡八鄉的,也就孔大叔有這份兒好木匠活兒了。”
孔木匠聽這話如何不喜,笑道,“過獎過獎,也就是乾的年頭兒長些。”
“手藝活兒可不就得年頭兒長才精道。”褚韶華見嫂子端了水來,忙接了遞給孔木匠,又要照顧三大娘,三大娘早自己接了,笑道,“我自己來就成。”
東西先給鄉親們瞧了個夠,謝了孔木匠親自送來,褚韶華還說留飯,孔木匠沒留,說是去自己姐姐家,也就是三大娘家了。這家俱回了家,王燕兒都再三誇了又誇,褚韶中連連咋舌,說妹妹,“這也忒好了些。”
褚韶華道,“當初大哥表姐辦親事,爺爺給了二十兩銀子做聘,比我還多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