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辰的技能之一是偽裝,等級比他低的存在很容易被他的偽裝所欺騙。趙藝因為在今天能力弱化,所以被薑辰成功的騙了過去。
其實陳半白壓根沒中招,他隻是睡了一會兒,輕易就可以被喚醒。
陳半白意識一恢複就立刻清醒過來,他看向薑辰,用眼神詢問現在的情況。薑辰也立刻快速地總結道:“還剩下九分鐘不到的時間,但是陣法應該會借助趙藝來強殺了我們。”
說著他立刻又問道:“你是不是可以用趙藝的技能?”
陳半白不需要薑辰仔細解釋,立刻就明白了薑辰的意思,反應過來,然後想也不想的使用了“夢魘之鏡”。
陳半白懷疑過這是個很燒精神力的技能,等他用了之後發現,事實和他所猜測的一樣。他想,如果他不是SS級的精神力,他可能會立刻被吸乾精神力昏死過去。
夢魘之境,一個接近神的領域的存在。它可以創造虛幻,也可以讓虛幻變成真實,當然,那還不是陳半白能做到的,他現在隻需要儘量做到以假亂真。
陳半白釋放出的虛空之境範圍隻展開到可以籠罩餐廳裡七人的程度,接下來,陳半白要做的就是牽製住趙藝的意識,讓趙藝在接下來的時間裡與陣法切斷聯係。
——
趙藝覺得自己似乎忘記了什麼,他在思考時一個不小心腳滑摔倒,一隻手快速的拉住了他。
扶住他的人叮囑他道:“路太濕了不好走,注意看路。”
趙藝偏頭看去,是陳半白。
秦風和薑辰也在。
他們正走在下山的路上,這段路不能通車,隻能步行走一段路。走完這條路,他們就可以……
陳半白道:“到了。”
他們走下最後一小段階梯,馬路旁邊停著一輛車,趙藝還有些茫然的時候,陳半白把他拉上了車。
趙藝記得他們是在回去,可是他內心裡卻依舊不敢置信一般,忍不住問道:“這是……”
坐在副駕駛座的秦風頭也沒回的回答了一句:“回家。”
所謂的回家,就是回到公司給他們合租的一棟彆墅裡,他們三個除了工作就是一直住哪兒,也的確算是半個家了。
回家啊……
終於可以回家了嗎?
這明明是一件很值得高興的事情,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過大的驚喜讓他一時間無法接受,反應不及,他現在依舊沒有什麼真實感,內心裡空落落的。
這時,趙藝發現自己的手被一隻溫暖的手握住了,比起回家的喜悅感,這份暖人的溫度竟更加的真實得多。
趙藝反手握住那隻手,手心的溫度以及手心被充實的感覺讓他安心。但沒一會兒,他就坐不住了,莫名的焦躁感襲上心頭,還有一個莫名的心聲在叫囂著讓他下車。
那個心聲說,整車的人其實都死了,都死在了車禍裡,如果他現在不馬上下車,時間一到,他就永遠沒辦法下車了。
他沒有看到鐘表,心中卻仿佛自然而然的知曉車禍發生的時間,並自動的開始倒計時計算著時間。
趙藝想,這太離譜了,這怎麼可能是真的,是他瘋了嗎?
對於自己會瘋掉這件事情,趙藝接受起來沒有太大的難度,被這糟糕的命運折騰瘋掉,那真是一點都不意外。
他第一反應是自己瘋了,但是漸漸地,他卻又真實的感受到了一份說不清道不明的怪異感。
趙藝叫了一聲秦風:“隊長?”
“嗯?”秦風回過頭,眼睛上正蒙著一個熟悉的眼罩,那是他們三個人手一個的隊伍定製款眼罩。
秦風道:“不休息一下嗎?”
秦風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趙藝沒發現有什麼不對,又看向薑辰,發現薑辰正戴著眼罩,嘴裡似乎在嚼著口香糖,指尖把玩著一根沒有點燃的煙,瀟灑閒適的很。
隻有他一個人在神經兮兮的。
陳半白似是不想打擾到其他人,特意湊在他耳邊,很小聲的詢問道:“怎麼了?”
趙藝對上陳半白的眼睛,對方的眼睛裡盛著極為溫柔的神色,趙藝心中的燥熱像是被一陣風給撲滅了,整個人放鬆了許多。
趙藝搖頭道:“沒什麼。”
“那休息一會兒吧。”陳半白將眼罩親自給趙藝戴上,然後又在趙藝的耳朵裡塞了一隻有線耳機,另外一隻連在陳半白自己的耳朵裡。
歌曲是他自己所唱的一首歌,這首歌特彆的簡單,安靜,輕柔,它不符合大眾的審美,但它是趙藝自己最喜歡的一首歌。
這首歌由他自己譜曲作詞演唱,在這首歌裡,他自己每次聽都能感受到自己創作它時的那股堅定的力量,他聽它時能總能找到自己當時的心境,找到自己最好的初心。
這是一首於他來說非常特彆的曲子,這也是一個他不對外分享的私人秘密,沒想到陳半白的耳機裡也在放著這首歌。
不等一首歌放完,趙藝扯了扯眼罩,露出一個縫隙,偷偷地看陳半白。
陳半白正靠在他的身邊,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濃密纖長的睫毛像是兩把刷子,根根分明,纖細卻又仿佛很□□有力量。他想伸手去摸一摸它們到底是柔軟的還是堅硬的,但是他擔心會把陳半白弄醒。
再往下是形狀漂亮的鼻子,色澤粉嫩卻似乎少了點血色的嘴唇。
趙藝記得,陳半白吃辣嘴巴特彆容易紅腫充血,一圈都是紅紅的,有人會因此變成香腸嘴,但是在他的眼中,陳半白的嘴唇卻因此變成了糜麗爛漫的玫瑰,豔到了極致。
耳機裡的歌已經被設置成了循環,輕柔的旋律和眼前的陳半白此時都是他世界裡最美的元素,他靜靜地聽著,看著,突然覺得,這車哪怕就此走到了儘頭,他也不想打破此時的寧靜。
不管趙藝怎麼想,心中的倒計時卻沒有一分一秒的停留,此時,還剩下了最後的三十秒鐘。
這時,關於他快要死了,永遠無法離開的這類想法在他的腦海中彰顯著前所未有的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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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藝煩躁的摘下了眼罩,暮然對上了陳半白再次睜開的眼睛。
趙藝沒等陳半白問他的情況,他壓抑著格外暴躁的情緒,對陳半白道:“哥,我可以吻你一下嗎?”
陳半白沒料到趙藝會在這種時候突然提出這麼一個要求。
另外兩人都微微偏了偏頭,緊接著聽見了陳半白道:“可以。”
聲音落下,兩人的身形又再次一動不動了。
趙藝聽到了陳半白的答案,仿佛能感受到心臟飛快跳動的頻率。他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胸口,卻發現胸腔安靜至極,什麼動靜也沒有。
他越過陳半白看向窗外,他才發現車窗居然是純黑色的,且看不到外麵,一片黑洞洞的,非常奇怪。
趙藝再次看向陳半白,卻見陳半白已經閉上了眼睛,似乎是在等他去親吻。
趙藝緊張地捏了捏手指,顧不得那些許的怪異,低下頭,緩緩地湊了過去,在即將要貼上那柔軟的嘴唇時,一股巨大的吸力將他變成了一團水一般的往下拉扯。
他仿佛是在一直一直地往下沉,沒有絲毫著陸點,下沉的方向也仿佛沒有儘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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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過程仿佛過去了很久……趙藝從夢中驚醒,猛然地睜開了眼睛,眼中的陣□□廓已經強盛到了極致,熒綠色的光芒也變成了一片更為不詳的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