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笙和陳半白是朋友,顧恒和裴天磊重金求命,柯景澄是最好的選擇。
在眾人齊齊地注視下,陳半白沒有賣關子,很快的給出了自己的答案:“顧恒。”
顧恒的表情凝固在了臉上,為什麼是他?
直播間的觀眾們也覺得不可思議。
【“為什麼是顧恒?再不濟也該是裴天磊?顧恒給的積分比裴天磊多兩萬呢!”】
安棱無所謂地道:“那就他吧。”
隨著安棱的話落,四個人跪的位置發生了一點改變,顧恒和其他三人隔開了明顯的距離,這讓顧恒激動急迫的要站起來,可是這特製的繩子再加上旁邊看守的人,他再怎麼掙紮也沒有用。
顧恒憤恨地盯住了陳半白,聲音幾乎是從牙齒縫裡擠出來的:“為什麼?為什麼是我?”
“因為你對我有很深的敵意。”陳半白道:“不僅是敵意,還有殺意,你想我死。”
顧恒幾乎是下意識的否認道:“我沒有!”
陳半白道:“你有。”
顧恒與陳半白對視,陳半白的眼睛像一麵鏡子,能將他所有的心思都展/露出來,讓他辯駁的話都卡在了喉嚨裡。
是的,他有,陳半白都知道,並且不會聽他狡辯。
顧恒喉嚨艱澀,當機立斷的放棄辯解,道:“但我什麼都還沒有做,我也可以保證以後不會傷害你……”
他見陳半白不為所動,又連忙道:“十萬不夠嗎?十五萬夠不夠?”
“二十萬!我手上沒有那麼多錢,我出去後補給你,你是新人,我還可以幫你引薦高手……”
安棱見陳半白神情沒有鬆動的意思,乾脆打斷了顧恒一連串的哀求:“聒噪。”
顧恒還想繼續,安棱直接把他的下巴給卸了。
顧恒頓時失了聲。
哪怕顧恒眼睛都紅了,舍棄驕傲滿眼哀求的看著他,陳半白也沒有心軟。
鬱笙可以直接登出遊戲,柯景澄那裡有一張鬱笙以高價賣的保命卡,顧恒和裴天磊,他隻能保一個。
雖然顧恒出手更加大方,但陳半白不會為了那兩萬積分救下一個對自己有敵意的潛在敵人。
顧恒說保證以後不會害他,出去後不僅給他補十萬積分,還要介紹高級主播給他認識……陳半白覺得,大概是他真的裝得太好,裝得太久,讓顧恒真以為他心慈手軟,天真又好騙。
祭品人選就這樣在陳半白的一句話中定了下來。
相比於顧恒的絕望、憤恨,裴天磊就隻剩下慶幸了,然後有顧恒的前車之鑒在,裴天磊看陳半白時眼睛拚命的瞪大,瞪得溜圓,努力做出無辜,無害又充滿感激的神情。
陳半白看了兩眼就沒再看,傷眼睛。
選完人,祁年帶著陳半白遠離了一些棺材的位置,稍稍的往後退了一些。
“要開始了。”
祁年的話落下,陳半白順著他的眼神方向看去,看見廣場上的人在短時間內變換了位置,原本還稍亂的站位,頓時變得利落起來。
而地板上也突然顯現了一些紋路,這些紋路越發的清晰,顏色越發的鮮亮,這是一個幾乎覆蓋了整個大廣場的陣法。
偌大的廣場,上百號人,此時卻靜悄悄的,在這份死寂中,顧恒的嗚嗚聲極為清晰,陳半白朝他看去,看見顧恒腳下的陣法線變得通紅,而顧恒的掙紮響動也越發微弱了。
陳半白以為這個過程至少要持續半小時,但是幾個呼吸過後,顧恒突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了下去。
這個過程非常恐怖,哪怕柯景澄和裴天磊這樣見識多廣的玩家也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後背發涼,尤其是想到,他們原本也可能會變成顧恒這樣的時候,便更加的膽寒了。
顧恒被吸乾後,以棺材為中心,一股彌漫著危險與恐怖的氣息快速張開,將每個人都籠罩住了。
棺材蓋緩緩地移開,同時,一眾吸血鬼無需指令,齊齊跪了下去,驕傲如祁寒,桀驁如安棱也毫不猶豫的單膝著地,眼神變得嚴肅又滿是敬重。
祁年使了點勁兒,拉著陳半白一起跪了下去。
其實壓根不用祁年使勁兒,陳半白也站不住了。他低頭弓著背,咬牙忍耐著那道氣息帶來的,宛若實質性的壓迫感。
不過隻是一道氣息而已,陳半白便如同近距離麵對如老虎獅子這樣的猛獸,腿軟腳軟得壓根不是自己的似的,半點提不起力氣,恐懼自心臟蔓延浸入到四肢百骸。
棺開了。
但過陳半白沒有聽到有人出來的聲音,他急於確定醒來的人是不是文諾,抬起了沉重的頭看了一眼,
這一眼陳半白沒看見棺材,因為他被一個人近距離的擋住了視線。
陳半白先是看到一雙入白玉一般的赤足,再往上是白色的,看起來很是輕盈柔順的長袍。
在場沒有一個人是這樣的裝束,毫無意外的,這就是血族的那位“王”了,陳半白呼吸一窒,當他猶豫著要不要繼續抬頭看的時候,一隻冰涼的手掐住了他的下巴,然後往上抬了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