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以行這才若無其事地鬆開手,但他搶先一步把餐巾撿起來,遞給江蕁:
“江小姐,你的餐巾。”
江蕁接過餐巾,笑容勉強:“謝謝傅總。”
“不客氣。”
傅以行深深回視,彎著唇笑:“既然大家都是校友,江小姐也不用這麼生疏,我跟秦總同屆,你也可以叫我一聲學長。”
江蕁忍耐著把餐巾砸他臉上的衝動,深吸一口氣,仍維持著臉上的笑容:“好啊,傅、學、長。”
她一字一頓,刻意咬重“學長”二字。
傅以行
仿若未覺,隻微笑回應:“江學妹。”
似是察覺到氣氛不對,秦潁川極輕皺了下眉,強行岔開話題:“傅總,我突然想起,下午的時候,聽朋友提起一個和自媒體相關的項目,不知道你感不感興趣?”
傅以行看向他,似乎來了興趣:“自媒體的項目,秦總說說看?”
秦潁川看了江蕁一眼,又不動聲色轉走目光,和傅以行聊起項目的事情。
話題被轉走,傅以行的注意力終於被帶走。
江蕁稍稍鬆了口氣。
她拿起餐具,低頭繼續解決麵前的食物。
一頓飯吃得相當煎熬。
不知過了多久,傅以行和秦潁川談論的話題結束了,江蕁再次進入了戒備狀態。
就在此時,一道爽朗的笑聲從旁邊傳來。
“傅總,原來你在這裡。”
一位中年男子走了過來。
傅以行看向來人,起身與他握手,微笑:“鐘總。”
“我本來上午就想找你談合作的事情,但一直沒找到機會。”握手過後,鐘總麵帶笑容,“傅總,現在有時間聊一聊嗎?”
“自然。”
傅以行點頭應下,又回頭對秦潁川和江蕁說:“先失陪了。”
秦潁川微微頷首。
“鐘總,這邊請。”
傅以行離開席位,和那位鐘總一同走開。
***
擔心傅以行去而複返,江蕁迅速解決掉晚餐,找了個藉口,回到房間。
一小時後,浴室的玻璃門拉開,水汽氤氳而出。
江蕁穿上睡衣,從浴室出來。洗完澡,她的心情也輕鬆不少。
晚上也沒什麼事可做,她躺到床上,拿起擱在床頭櫃上的手機。
江蕁打開微信,給梁曉晗發信息。
忽然間,手機提示音響起,進來一條微信信息。
斯文敗類:【你在哪?】
江蕁微怔了下,下意識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這時距離剛才的晚餐,已經過去兩個多小時。
她收起思緒,敲下回複。
江蕁:【已經回房間了,怎麼了?】
斯文敗類:【過來3201。】
32樓?她記得那一層是總統套房的樓層。
江蕁:【?】
江蕁:【過來乾嘛?】
江蕁:【不早了,我要睡覺了。】
斯文敗類:【
那我過來找你?】
江蕁:【?????】
江蕁以為他隻是在開玩笑,正要拒絕,卻無意間發現傅以行的頭像……
他什麼時候換了頭像?
他原來的頭像一片空白,什麼都沒有,就如他本人一樣難以捉摸。
不過,這圖……有點眼熟。
她點開他的頭像,把圖片放大。看清圖上的內容,她一愣。
江蕁從床上一躍而起。
這不是她的微博頭像嗎?
準確地說,是頭像上那隻貓咪手中拎著的那條鹹魚。
傅以行他……為什麼要把頭像換成這圖?這是生怕彆人不知道他們的關係嗎?
她迅速點開聊天框,劈裡啪啦發去一連串質問。
江蕁:【傅以行,你的頭像是怎麼回事?】
江蕁:【你這是要乾嘛???】
傅以行:【頭像挺可愛的。】
江蕁:【……】
她被噎住了,一股氣梗在嗓子眼,索性甩去一張他的表情包。
圖片裡的傅以行蹙著眉,神色不耐,底下配字“你可閉嘴吧,不想跟你說話”。
傅以行沒有回複。
江蕁也沒再理他,退出與他的對話界麵,繼續跟梁曉晗聊天。
過了大概有兩分鐘,手機震了震。
斯文敗類:【開門。】
江蕁:【哈?】
斯文敗類:【我在你的房間外。】
江蕁:???
他真過來了?
江蕁意識到不妙,趕緊扔下手機,連拖鞋都來不及穿,飛撲拉開了門。
傅以行果然站在門外,還穿著剪裁得體的西裝,領帶係得一絲不苟。
一副剛參加完什麼重要會議的模樣。
然而這不是重點。
她的心臟突突直跳,來不及細想,趕緊伸手把他拉進來,把門關上。
江蕁揪著他的衣領,把他抵到牆上,仰頭與他對視,質問道:“你過來做什麼,當心讓彆人看見了!”她竭力把聲音壓到最低,又不放心地往門的方向看了一眼,“你來的時候,沒有被人看見吧?”
傅以行看著他,黑眸既深且重:“夫人,我有這麼不見得人嗎?”
江蕁一瞬不瞬盯著他,突然就笑了:“傅總對自己的定位,是不是有什麼錯覺?”
她毫不掩飾語氣裡諷刺,暖黃的燈光下,黑眸之中流轉的皆是光輝:“需要幫你糾正一下嗎?”
傅以行把她的手握入手心,把她的手拉了下來,無聲輕笑:“夫人可真是無情。”
江蕁的目光跟隨他移動,忽地反應過來,狐疑地問:“不對,你為什麼會知道我住在這個房間?”
她記得,她並沒有告訴過他,她住的房間號碼。
“夫人忘記了嗎?這家酒店,是君澤集團旗下的酒店。”傅以行走到床邊,慢條斯理地解開西裝外套的紐扣,脫下後,隨手扔到床上。
江蕁深吸一口氣,直言指出他的不當:“傅總,你這種行為,叫濫用私權。”
傅以行輕笑,不以為然:“查詢自己夫人的房間號,怎麼就叫做——”
“叮咚——”
突然響起了不合時宜的門鈴聲。
江蕁趕緊捂住他的嘴。
房間裡靜了一瞬。
她對傅以行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看到他眼中藏著的意味深長的笑,又忍不住踩他一腳。
她沒有穿鞋,力道也不大,這一腳踩下去就如同撓癢癢。
不僅毫無作用,反而被他一把攬進懷裡。
“喂——”江蕁腳
踩在他的鞋背上,把手轉搭在他的肩膀上,才堪堪穩住自己。
他稍稍低頭,緩慢地提醒:“夫人,當心著涼。”聲音低醇,讓江蕁的耳根子升起一層薄紅。
外麵的人又敲了敲門。
江蕁無暇理會傅以行,壓下內心的躁動不安,停了幾秒才問:“誰?請問有什麼事?”
秦潁川溫和的聲音透過房門傳了進來——
“小蕁,是我,現在有空嗎?有點事情想找你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