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隊全副武裝裝著厚重防彈玻璃的豪華車隊趁著夜幕離開獵宮, 往西邊行去,在車隊身後,一輛直升飛機從獵宮中升起, 飛往附近的軍事基地。而此刻,東邊的天空已經微微發亮, 天已經快亮了。
初夏的天氣, 因著剛剛下過雨, 空氣微微寒涼, 在獵場深處的深山裡, 仍然時不時有槍聲零星響起。
禤曉冬身上包著防寒毯,坐在帳篷裡沉思著, 蘇偉走了進來, 遞了個蘋果給他:“王子那邊的人分過來的,您睡一會兒吧,我和何宇輪流守夜。”
禤曉冬道:“不用,你吃, 那邊有說彆的信息嗎?獵宮那邊安全嗎?”
蘇偉道:“說是派了偵察員回去看了, 但不敢貿然出去,外邊圍堵的也不知道是哪方勢力,因此先確保安全第一。”
禤曉冬皺著眉頭:“我擔心盛先生他們,早知道就不和那風王子他們一起走了,我們自己走目標小很多。”
蘇偉道:“沒辦法,誰叫我們那向導見到那風王子的人就衝出去了,那風王子看在盛先生的麵子上, 肯定要保護好您的,不會讓您冒險的。”
他看了眼禤曉冬臉上的神情,警惕道:“曉冬, 隊長說過,讓我們寸步不離你的,你彆千萬想著自己一個人出去。”
禤曉冬有些尷尬,摸了摸鼻子:“有那麼明顯嗎?”
蘇偉笑了:“隊長反複交代過,說你隻服該服的人,誰要是不能讓你信服,你自己那主意就特彆大,所以讓我們一定盯緊了你,凡事安全為上,現在跟著那風王子,他帶著近衛軍,怎麼都比咱們幾個人這麼不明情況的出去亂撞的好,再觀察一下吧,畢竟是國外,這種軍事叛亂,遇到可疑的人都是當場擊斃的,問都不問,咱們冒不起這個險。”
禤曉冬道:“總覺得跟著那風也不太安全,他畢竟也是奪儲的主角之一啊。”
蘇偉道:“但是他和盛先生是好友麼,再說了,不管誰當國王,考慮到螢火科技,總也不會輕易傷了你的,所以咱們還是穩妥第一。”
禤曉冬道:“你休息吧,天也快亮了,我出去看看。”他皺著眉出了帳篷,看外麵都有哨兵站著,營地裡靜悄悄的,帳篷外邊守著的何宇跟上了他,他看了這圈營地,微微感覺到憋屈,營地裡頭帳篷最中心受到層層保護的自然就是那風王子的帳篷。
因為下過雨,他們的營地紮在半山一處平緩山坡上,禤曉冬走出來也有些氣悶,卻看到前麵的帳篷一挑,那風王子也走了出來,身後也跟著兩個侍衛軍,他抬頭看到禤曉冬一笑:“禤先生也和我一樣睡不著吧?”
禤曉冬道:“那風王子怎麼還不睡。”
那風苦笑道:“擔心父王在獵宮裡的安全,但我隨身帶的人手也沒多少,貿然趕回去隻怕是要出事,隻能先保全自身。”
禤曉冬不說話了,那風看了看道:“帳篷裡氣悶吧?我們散散步聊聊天吧,也算解解悶,其實這裡我小時候父親經常帶著我們來狩獵,我還挺熟悉的,放心這邊暫時還算安全,前麵是皇宮衛隊在那邊攔著了,打下來幾台直升機了。”
禤曉冬沒說什麼,隻是陪著那風慢慢沿著小道,走到了一處林子,林子邊緣有一處斜草坡,天色還沒有亮,看下去下邊黑乎乎的是一處山穀,依稀能聽到溪流聲。
那風站定在岩石邊,他穿著一件米色的風衣,卷曲的額發下眉骨很高,藍眸分外深沉,他從風衣口袋裡拿了支煙出來道:“對不住,實在有些焦慮,我能抽支煙嗎?”
禤曉冬微微點頭:“請便。”他微微轉頭觀察了下地形,看到那風的幾個侍衛軍把守在了不同方位,何宇也站遠了些遠遠看著他們。
那風道:“放心,這邊安全,上麵有無人機防守著,有東西過來會報警。”他深深吸了一口煙,眯起了眼睛,又長長吐了出來,斯文俊秀的麵容在煙霧中微微模糊。他笑了聲:“想不到我會抽煙吧?因為對外要保持形象。”
禤曉冬道:“人總也要放鬆放鬆的。”
那風微微歎息:“是啊,扮演一個完美的王儲,我已經扮演太久了。”
禤曉冬微微笑了,那風道:“我最開心的就是留學的那兩年,無隅是當時學院指派給我的導學學長,我們住在同一寢室,他非常親和,教了我很多,那兩年,我在異國他鄉,不需要特彆扮演什麼,也不再生活在攝像頭和新聞中,隻需要做一個單純的學生,每天上課,去食堂,去圖書館,回寢室。”
禤曉冬靜靜聽著,他對盛無隅的學校時代還是挺感興趣的,那風含笑著:“當時我們互相學習對方的語言,交換兩國的文化,習俗,放假的時候我也不想回國,他帶著我在你們國家旅行,用你們的話說,就是相交莫逆,生死之交。”
禤曉冬好奇看了眼那風,說實在話,看盛無隅和那風的相處,似乎說不上生死之交這樣的高度吧,不過……可能外國人嘛,說話誇張點。
那風笑道:“那時候你們國家還沒有通過同性婚姻法,珈藍倒是早就承認了同性婚姻法案,但我身為王儲的候選人,也不能在這有爭議的方麵有什麼瑕疵。”
禤曉冬轉頭看那風,那風的臉在月色中微微帶了些黯然,仿佛一個憂鬱的美男子:“但我從來沒有想到,最後盛無隅,居然選擇了一個男人作為伴侶。”
那風藍色的眼眸盯著禤曉冬:“每個深夜夢醒,我都在想,我如果早知道盛無隅喜歡男人,會怎麼選擇。”
禤曉冬臉色微微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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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二哥他喜歡你,你沒感覺到嗎?”那珍坐在盛無隅身旁,看著窗外,眉間輕蹙。
為了方便保護,珈藍國王和保護他的人坐了一台車,那珍則和盛無隅坐了另外一台車,上車後不久,那珍便語出驚人。
盛無隅眉心微微一跳:“怎麼說?我們隻是好朋友。”
那珍短促笑了聲:“這也不怪你,我估計你當時完全心沒在感情上,甚至也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取向,我聽說當時追求你的女生甚眾,你都拒絕了。但在大家眼裡,你當然是喜歡女的。而二哥……他擅長表演一個完美的王儲,自然也掩蓋得很好。”
“當年我去軒轅旅行,到了你們學院,當晚和你們吃飯,就看出了不對。我假意對你一見鐘情,熱烈向你表白,當時二哥還年輕,在這方麵還遮掩不住,他表麵越是仿佛對我很好,就越證明了他心底的感情,後來很快就把我打發回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