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的時候, 盛無隅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
禤曉冬趴在枕頭上睡著，一隻手臂橫在旁邊的盛無隅身上，手還握著盛無隅一隻手, 另外一隻抱著枕頭，聽到震動聲最先醒了過來, 拿過床頭櫃上的手機看了眼，伸手輕輕推了推盛無隅, 慢慢叫他：“無隅？無隅？”
盛無隅睜開眼睛看他一會兒才慢慢清醒：“怎麼了？”
禤曉冬遞給他手機：“媽媽的。”
盛無隅接了起來：“媽？”
對麵盧一葦說了一些話, 盛無隅原本臉上還帶著些清晨沒睡醒的懵懂，慢慢地眉毛卻擰了起來：“好，好的，我今天就去寰京, 嗯，嗯，好的。”
掛了電話禤曉冬問他：“怎麼了？”
盛無隅看他撐著身子，被子滑落大半，露出大半的背, 拉過被子替他蓋好：“你繼續睡，我從前一位老師病重垂危, 我去寰京看看他, 很快就回來。”
禤曉冬道：“要我一起去嗎？”
盛無隅搖了搖頭：“去也是在醫院裡, 不方便, 你還要複習，而且實習生馬上要到了, 你要留著教他們怎麼做才行。我很快就回，快則一天，滿也不會超過三天, 你放心。”
他坐起來拿了衣服過來穿，禤曉冬也麻利起了身：“你先訂機票吧？我給你做早餐，雞蛋，三文魚和咖啡吧？”
盛無隅道：“隨便，不用太麻煩，機場也有吃的，我訂機票。”
禤曉冬起身去了廚房，簡單煎了兩個雞蛋，一片三文魚，衝了牛奶熱咖啡，又拌了個雜蔬沙拉，盛無隅要先開車去靜海機場，再從機場飛去寰京。
這些日子天天在一起，忽然要送他走，心裡很是有些舍不得。意識到這一點的禤曉冬有些吃驚，畢竟，他可是曾經打算和爺爺一樣，一個人孤老的。
盛無隅吃完後回房間收拾行李，看到禤曉冬已拿了行李箱出來替他放衣服，專門清點了吃的藥有沒有帶全，便也叮囑他：“錄好的音頻都拷在你的電子書裡了，你自己聽，桌子上還有個錄音筆，你如果上山也方便聽，學生這邊，你都交給施寄青，你隻需要告訴他們怎麼做就行了，其他時候不必應酬，施寄青會安排好一切。”
禤曉冬一邊應著一邊出去，卻是開了車到前院來，上下前後重新仔細檢查了一下車況，又摸了下盛無隅的腿：“多休息，不要久坐，去看病人也是，彆忘了你也是病人。”
盛無隅一笑，把行李往後備箱放好，兩人就在清涼濕潤的春晨花香中接了個長吻後，盛無隅才自己上車開車離開。
禤曉冬回了房繼續收拾東西，把洗衣機裡烘乾的衣服拿出來掛入衣帽間，收拾床和房間，自己就又上山去收拾花樹，打理藥圃，種菜地。
這些曾經一個人做得十分沉浸的事情，如今沒過多久，居然已經開始不習慣了。
幸好盛無隅倒了機場打了個電話給他：“我到機場了，給你報個平安，在做什麼呢？”
禤曉冬笑：“清理了下魚缸……我忽然發現今年居然有隻全白的蝶尾魚仔，還挺漂亮的。”
盛無隅問：“很值錢嗎？”
禤曉冬道：“並不是，就是覺得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