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母將姚甜放開,她一轉身,便看到了舒琛軟。
她看了看兩個女孩,臉上露出一個笑容,然後對姚甜道:“甜甜,這是妹妹,她叫舒琛軟。”
姚甜望向舒琛軟,平靜的目光下藏著不甘。
這是十六歲的舒琛軟。上一輩子她第一次見她,是在冬天,在富麗堂皇到令她瑟縮的舒家彆墅中。回憶起當時的場景,姚甜厭惡極了那個畏畏縮縮的自己。
想到這裡,她挺直了脊背。
現在還是夏天,少女身上穿著做工精細的淺藍色裙子,清透的肌膚在日光的照射下白的像雪。
她靜靜的站在那裡,海藻般的長發柔順的披在身後,眼瞳純淨的如琥珀,爛漫而純真。這個女孩一看就和她不一樣,是被嬌養著長大的。
姚甜知道十六歲的自己是什麼鬼樣子,暗黃的臉、平淡無奇的五官,還有瘦的像一把骷髏的身體。
嫉妒如毒液灌滿了姚甜的心,十六歲,多麼美好的一個年紀。如果她也是自小在舒家那種環境長大,姚甜覺得自己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明明恨意止都止不住,姚甜嘴角卻揚了揚,露出一個淺笑:“舒琛軟你好啊,我是,姚甜。”
姚甜和善的態度令舒琛軟有點意外,不過她還是挺高興的,看來現在的姚甜沒有把她當做敵人。
簡單的說過話,他們就要回舒家了。
一輛汽車,離開A城的時候隻有三個人,回來的時候卻變成了四個。
今天舒父開出來的車很大,後座坐了三個人依舊很寬敞。
舒母坐在中間,兩隻手各牽著一個女兒。他們怕姚甜不習慣,一路上都在與她說話。
“甜甜,家裡還有一個弟弟,他今年五歲了,叫衛琛。”駕駛座的舒父說道。
舒母眼睛彎彎的,溫聲道:“他很活潑,話有點多,甜甜彆嫌他煩哦。”
嗬,舒衛琛。他心裡可隻把舒琛軟一個當成了親人,為了舒琛軟還處處和她作對。
姚甜心裡閃過厭惡,臉上卻露出期待的表情:“才五歲嗎?這個年紀的孩子最可愛了。”
她轉頭看向舒母的方向,視線卻盯著舒琛軟,笑容真摯:“爸爸媽媽是有三個孩子嗎?真好,有這麼多親人肯定很溫暖。”
舒琛軟不知道她為什麼看自己,心裡有點莫名。
“媽媽,我想知道,當初我怎麼會離開你們?”姚甜熟稔的叫出了這個稱呼,她的語氣中沒有絲毫生疏。
舒琛軟不由的感歎,姚甜適應的還挺快的,果然是有血緣關係的。
這個問題牽扯到上一輩人的恩怨,不是舒琛軟該插嘴的,她便安靜的坐著。
“你和軟軟是雙胞胎,當初生下你們的時候,你被壞人帶走了。”舒母說道。
舒琛軟錯愕的望了過去,手卻被舒母用力的握了一下。她不等舒琛軟發問,便接著說道:“當時你爸爸在生意上得罪了一些人,他們不敢明麵上報複咱們家,就下手暗中,在醫院裡偷走了你。爸爸媽媽找了好多年,終於找到了你。”
不是這樣的!舒琛軟才不是舒家的女兒,她不過是一個父母不詳的棄嬰!
姚甜臉漲的通紅,氣的胸口起伏。
舒母發現了她的異樣,忙問道:“甜甜怎麼了?”
憑什麼,你憑什麼不告訴我真相?
她望向前方,舒父沒有任何反應,顯然他是和舒母商量好的, 姚甜閉了閉眼睛,勉強恢複平靜,她解釋道:“我是太生氣了,那些人真可惡,害的我們分開這麼多年。”
“爸爸媽媽不會放過他們的,甜甜放心吧,以後我們一家人會永遠在一起的。”
“我們家條件挺好的,在A城是……”
接下來,舒母又向姚甜介紹著家裡的情況。姚甜表麵認真的聽著,其實心思根本不在那裡。
上一輩子她是冬天被舒家認回的,那時候燕景清那個賤人病的快死了,把舒家抱錯女兒的事情公之於眾。A城上流社會的人都知道,舒琛軟不過是個假千金,舒父舒母即使想維護都晚了。
可這一世舒父舒母居然先下手了,還給舒琛軟安排的妥妥當當的?!姚甜不知道是哪裡出了錯,她現在滿心的不甘。
係統幫她奪回身體時耗費了太多能量,時不時的陷入休眠狀態,她現在沒有辦法問它。
她想質問舒母,可她應該“什麼都不知道”的。想問卻不能問不出口,姚甜心裡憋屈極了。
舒琛軟起初很不解,後來她便明白了舒家父母的苦心。
如果舒琛軟也是舒家的親生女兒,那樣她就不會陷入尷尬的境地。而姚甜也不會覺得是舒琛軟占據了她的生活,進而產生怨恨。從父母的角度出發,他們是真的希望兩個女兒都能好好的。
可舒琛軟知道他們的苦心注定是要白費了,半年後姚甜就會重生,那時候的不僅知道所有真相,還狠狠的恨著舒琛軟。
舒琛軟看了眼舒母,到底是沒有多說什麼。這是爸爸媽媽的一片苦心,哪怕隻是徒勞。